“哥……”我緊緊的鑽進我哥的懷裡,擁着他抽泣:“哥,我真受夠了,我真的受夠了王宮裡的生活,你就當君珏死在雁不歸,再也回不來了吧。”
“夠了……”我哥沉沉的嘆了口氣:“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去吧,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我哥會答應的這樣快,一時之間竟是無法接受。
我哥沒有再留我多長時間,便讓人將我與葉問楚一道送了出去。
出得軍營,我回頭,月色深沉將軍營壓的一片死氣。
無論如何我都無法想到這竟是我最後一次見到這樣的哥哥。
賤人楚牽了馬繩,目視前方:“顧將軍都跟你說了什麼?”
我翻身上馬,頗不雅觀的拋了他幾個白眼:“明知道我不會告訴你還要問!”
我哥說以後怎樣誰也料不到,如果真的有一天我走投無路,一定要記得回來找他。
這個世上,有時候連自己都會放棄自己,但我卻深刻的知道,唯一不會放棄我的人是我哥。
“宮門似海,載浮載沉,能笑到最後的一定是運氣最好的。君珏小姐,你說你的運氣怎麼樣?”
我的運氣?我的運氣一定是倒黴透頂的那一個。
我歪頭看向賤人楚,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糾正他道:“萬事靠的是腦子,可不是聽天由命的運氣,如若不然,就你那印堂發黑的面相,你都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你如何得知別人的腦子就不如你的好使?”賤人楚勾了勾嘴角,對我的話不以爲然:“如果有一個腦子比你好使一萬倍,運氣也比你好一萬倍的人在頭頂日日夜夜的盯着你,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張口將你啃噬殆盡,那個時候你要如何?”
我來了興趣,盯着賤人楚看:“難不成此刻就有一個比你聰明一萬倍,運氣也比你好一萬倍的人正在盯着你?那人是誰?”
賤人楚看向前方,目光蕭索,口中似乎在喃喃:“機關算盡還是抵不過一絲好運氣......”
他隨着馬匹走動時微微晃動的身體,透着說不出來的淒涼蕭索。
沉默無言,我和葉問楚就這樣在無形的凝重氣氛中踏上了清晨的第一抹陽光。
讓我沒能想到的是,該死的賤人楚竟然在我們慢悠悠行進一日之後才告訴我一件讓我始料未及的事。
望城出事了。
就在那座客棧徹底坍塌的時候,出事了。
快馬加鞭,我們最後用了不過三日的時間趕到了望城。
賤人楚被我威逼連着三日都沒有閤眼,此刻又是萬般不願的被我驅趕着帶路去楚譽落腳的地方。
賤人楚邊走還在邊抱怨:“這算什麼事啊?我平白無故的給你們填付了拆客棧的錢,而且現在我幫了你那麼多的忙你連一句謝謝都沒有,還要對我大呼小喝!唉,不是......你們這些破事跟我有一毛錢的關係嗎?我要這麼拼死拼活的跟你們摻和......”
賤人楚還在叨叨個不停,我不耐煩的推了他一把:“你不就是想聽我說謝謝嗎?我謝謝你!謝謝你全家,我謝你祖宗,你要這麼早告訴我這些消息!”
“你......你真是......”賤人楚氣的蘭花指呼之欲出,到最後也只憋出了一句不可理喻。
悶頭跟着上了樓梯,走在前面的賤人楚卻突然停了下來,我沒有一絲防備,直接和他的背部來了個親密接觸。
我正忍受着鼻子上猝不及防傳來的疼痛感,便聽前方的賤人楚又大大的嘆息了一聲,埋怨道:“你......你說你們這些人是不是和我有仇啊!要出來你打個招呼啊,不知道跟鬼一樣突然冒出來會嚇死人嗎!”
我心裡暗罵賤人楚喋喋不休抱怨人的樣子活脫脫的就一市井村婦。
“你回來了?”有沉沉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熟悉的讓人無端打了個寒戰。
我呆呆的擡頭,幾日不見的楚譽正站在高我兩階的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着我,深邃的眸子裡沒有一絲暖意。
你回來了。僅僅是四個字,楚譽雖然說的是問句,可到了我這裡卻聽出了薄怒,我的不辭而別他終究是心中有氣的吧。
不過事情錯在我。他好歹是爲了我才與花鈴兵戎相見,而我卻臨陣脫逃連招呼都不打一聲消失了那麼多天,換做我是楚譽我的態度想必不會比楚譽好到哪去。
於是我只能裝乖巧,希望他能看在我悔過良好的份上儘快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