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濯嚇了一跳,他心中雖然不忿,可本來就是個貪生怕死的人,看到羣情‘激’昂,登時什麼也不顧了,趕緊一縮脖子:“不必,我自己去”
衆人還想動手——主要是要在武羅面漆那表現啊,可惜木易濯也是老狐狸,不給他們機會,刺溜一聲鑽了出去,飛快到了武羅面前。
可真的站在武羅面前,看着那張讓自己恨之入骨的臉,木易濯又猶豫了。賠罪?向自己的殺子仇人賠罪?奇恥大辱啊
“木易濯,你還想耽誤時間是不是?”後面的修士們又喊了起來,木易濯知道今天絕對沒辦法逃過這屈辱了,他長嘆一聲,閉上眼睛跪下來,狠狠一個頭磕下去,咚的一聲,將地面上一塊青磚砸的粉碎。
鮮血立刻從木易濯的額頭上流了下來,可是這樣的痛苦,也比不上木易濯心中屈辱的萬分之一
武羅不知真假,有些發愣的看着木易濯:“你這又是何必,我只是讓你道個歉,認個錯而已,並沒有讓你磕頭謝罪啊,那都是他們說的……”
木易濯傻了,兩眼怒瞪,好一會兒沒回過勁來。
武羅卻依舊說着:“不管怎麼說,你兒子也是死在我手裡的,我總不能太過分了是不是?”
要是前面半句,衆人不知真假,後面這半句一說,所有人都知道前面半句武羅是故意的了。
周圍的修士們一起打了一個哆嗦,暗忖這位符師大人好凶殘,以後可千萬別招惹了他,不然整的你生不如死啊眼前就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木易濯心一聲呼後,一口鮮血噴出來,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武羅悠然道:“我可不是郎中,別讓我救他。”
他都這麼說了,在場的還有誰敢上去救醒木易濯?
水爲華暗歎一聲,上前躬身道:“如此,武大人咱們可以走了吧?”
武羅一笑,恢復了和善的面孔,還禮道:“師兄不必客氣。”你是谷牧青的師兄,咱們一家人,不必客氣。
武羅雖然這般說了,但是整個修真界,誰敢對符師不客氣?水爲華笑了笑,比了個請字。
那艘巨大的樓船停靠在宅院的後‘花’園內,這後‘花’園內原本‘花’木繁茂,還有一座不小的太湖石假山。但是樓船一落下來,什麼都系都碾的粉碎。
樓船甲板之上還有五層,每一層上飛檐挑簾,下墜琉璃宮燈,上鋪琉璃金瓦,富麗堂皇,奢華無比。
只是那九枚巨大的靈符已經破碎,‘露’出九個巨大的空‘洞’,才讓這艘樓船顯得有些狼狽,能看出來乃是新敗之師。
水爲華到了樓船下,隨手打出一道法訣,便有一道懸梯從上面落下來。水爲華客氣了一下,帶着武羅上了樓船。
第一層之中,有十數位修士盤膝打坐,這些人多多少少都被火毒沾染,正在奮力運功抵抗火毒侵襲。其中一人,大半個身子已經變得焦黑,就連面孔都燒去了三分之二。
越往上,人數越少,修爲也越高,但是這裡的每個人都被火毒沾染。
武羅只是念頭一轉就明白了:能夠坐在樓船之中的,都是這一次征討的主力,肯定是最後纔派上用場。
魔焰谷地下那一道九幽魔火泉,乃是鬼厲名保命的最後手段,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動用的。
顯然是到了正道總共時刻,這些主力傾巢而出,鬼厲名眼看抵擋不住了,這才引動了火泉。所以這些人中的火毒,遠比外面的那些弟子深重。
到了頂層之上,偌大的空間之中,便只有三位老人了。
雖然三人身上看不出什麼傷勢來,但是武羅打眼一掃,就看見,三人屁股下面的太師椅,但凡和三人身體接觸的地方,都已經‘蒙’上了一層焦黑
按說三人已經貴爲九大天‘門’長老,修爲深厚無比,但是武羅現在卻感覺不到一絲威脅,顯然是因爲,三人體內火毒肆虐,一身雄厚功力,都收攝在體內,強行壓制火毒去了。
這可不是長久之計,一旦壓制不住爆發起來,就更難救治了。
顯然,這三人就是這一次主持討伐的九大天‘門’三位長老。
水爲華正要爲三老引薦武羅,忽然一怔腳步聲傳來,有人飛速上樓,看到武羅,白勝劫十分意外:“武羅,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來摻和一腳?快些出去,不要打擾三位長老靜養”
白勝劫和木易濯一起帶着靈‘藥’來的,這一次臨時籌集的靈丹,兩人身上各帶了一半,而白勝劫身上的這一半,乃是高等級靈丹,遠勝於木易濯所帶的。
白勝劫一到這裡,便立刻鑽進了樓船一直沒有出去,是以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麼好的機會,在三大長老面前‘露’臉,他纔不會出去呢。
白勝劫知道水爲華乃是谷牧青的師兄,還以爲武羅央求了水爲華,爲他引薦三位長老,是以一上來便是一陣呵斥,毫不客氣。
他被武羅從若盧獄掃地出‘門’,跟武羅也就不必再作出什麼僞君子的面孔來,是以說話毫不客氣。
武羅一聲冷笑:“我走了你可要付得起責任……”
水爲華都快哭了,趕緊一把拉住要走的武羅,剛纔你這麼折騰一下,差點讓外面的修士們鬧騰起來,在這麼折騰一下,還不知道要起什麼‘波’瀾呢。
水爲華沒理會白勝劫,超三位長老一拱手:“三位大人,這位是若盧獄班頭總領武羅武大人,他還是一位符師,而且他能夠煉製解毒靈符,可以解去九幽魔火之毒”
白勝劫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武羅要是成了符師,他的仇什麼時候才能報?白勝劫是個典型的僞君子,平日裡在衆人面前裝的謙謙君子模樣,大度泱泱,實際上心‘胸’狹窄,睚眥必報。
武羅數次落了他的面子,再加上上一會南宮保的事情,他早就把武羅恨之入骨。本來想着自己在審判庭,想要報復武羅還不容易。可是武羅一旦成了符師,只怕九大天‘門’掌教想動他,都要好好思量一番,他白勝劫更是沒有機會了。
“水先生你沒有搞錯吧?這小子是符師?我跟他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怎麼不知道他是符師?武羅,你不會是昏了頭吧,冒充什麼人不好,冒充符師……”
白勝劫心神大‘亂’,語無倫次起來,第一反應就是質疑水爲華。
水爲華處事妥帖,但不代表沒有脾氣,相反,這種人乃是外面無害,內藏傲骨的人物,當即冷哼了一聲,毫不客氣的反擊白勝劫:“水某人在長老會供職十年,當不致於沒有確認就胡‘亂’說話,多謝白神捕關心了”
白勝劫啞口無言,眼看着剛纔還對自己和顏悅‘色’的三位長老,根本連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他就知道自己這回又輸給武羅了。
武羅卻很想一走了之,像剛纔整治木易濯那樣整治白勝劫一下,可惜被水爲華攔了下來。
三位長老聽說武羅武羅竟然能夠煉製解毒靈符,不由得眼睛一亮,白勝劫還要再說什麼,卻被左首的那位長老擡手攔了下來。
中間那位長老開口問道:“此事當真?”
聲音嘶啞,語速緩慢,似乎費了很大力氣才說出這一句話來。
水爲華心裡咯噔一下,面‘露’焦急之‘色’:“童長老不必‘操’心了,一切都‘交’給我吧。”武羅也看出來了,三人的情況十分之不妙,左右兩人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中間這位童長老情況最好,不過開口說話也是十分費力。
白勝劫還不死心,自己費盡了心思,討來了這份差事,不就是爲了在三位長老心中留個好印象嗎?他怎能甘心被武羅搶了風頭?
“水先生,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是我懷疑您的權威,實在是不能兒戲啊”白勝劫赤luo‘裸’的用不信任的目光打量着武羅:“符師難得,目前爲止,修真界成爲符師最年輕的記錄也在五十歲吧?更何況,解毒靈符最是難得,更何況是能解去九幽魔火之毒的靈符?恐怕高深的符師都未必能夠煉製出來,必定要制符大家出手才行,武羅年紀輕輕……”
他這一番話說的也頭頭是道,三位長老也不由得‘露’出了狐疑的神‘色’。白勝劫心中暗喜,總算是要扳回一成了。
卻沒想到武羅隨手一翻,之前谷牧青用過的那枚解毒靈符翻了出來——這是剛纔臨走之前谷牧青塞給他的。
武羅將靈符丟給童長老,一言不發。
靈符一入手,童長老就迫不及待的送入了一絲靈元。靈符‘激’發,一層淡淡的綠‘色’光霧散開來,童長老感覺到體內九幽魔火之毒立刻勢弱不少,心頭大喜。
另外兩位長老期待的看着童長老,童長老趕緊用力一點頭。兩人大喜過望
九幽魔火之毒難解,三人中毒極深,就算是有萬年雪蓮子之類的解毒聖品,畢竟不是對症下‘藥’,而且三人‘門’派之中的解毒聖品存貨不多,長老會也不是鐵板一塊,有的是人想看三人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