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機子之所以認爲蕭墨就是那可以幫助幻骨尋找到那覆滅亡留一族的兇手,是因爲他知道,這些年有很多身懷各種絕世禁術的人都被殺害,或許這些事件的背後是同一個兇手所爲,他可能是在收集一些絕世術式。
蕭墨的體內已經擁有紫陽真氣,將來也會學會各種厲害術式,他自然而然有可能會成爲兇手的下一個目標,雖然雲機子起初是不願採用這個方法的,因爲這個方法本身就是讓蕭墨當作一種誘餌,甚至要面臨各色各樣的追殺與暗殺,但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也想賭博一把,因爲危險和機遇總是並存的,蕭墨應該會從危險中收穫很多東西。
蕭墨看着雲機子,有些疑惑,道:“師父,何爲契約?何爲通靈?難不成就像當初你祭血通靈出那巨型水蚌一般?”
雲機子轉過身來,雙手揹負在身後,眼睛裡閃過一絲亮光,道,“臭小子,你說的很對,不過,這次是要在你和幻骨之間建立一種契約關係,讓幻骨成爲你的通靈之物。”
“什麼?要讓他成爲我的通靈之物?”蕭墨先是一怔,然後有些怏怏不樂的嘟囔道,“師父,我本來還想找一個無比厲害的通靈之物呢,這個瘦弱單薄的白骨架怎麼看都不堪一擊,估計一陣風都能把他給吹散架了…”
幻骨隱約聽到了蕭墨的抱怨,‘哼’了一聲,狠狠的看了蕭墨一眼,道,“你可不要小看我…”
這時,一陣呼嘯的狂風吹過,只聽一陣‘咔嚓咔嚓’的聲音,蕭墨連忙擡起頭,他驚呆了,幻骨居然真被那大風給吹散架了,乾白的骨骼斷裂成一節一節的,散落的到處都是,很是破碎,很是觸目驚心。
蕭墨撿起了一塊幻骨的碎骨,拿在手裡,惋惜道,“哎,我也只是隨口說說罷了,怎料想你還真是不爭氣呢,一陣風果然把你給吹散了。”
‘啪!啪!’
正當蕭墨還沉浸在一時的自我嘆息時,雲機子突然劈頭蓋臉地打了他一頓,道,“臭小子,你中了幻骨的幻術了,居然還得意洋洋,渾然不知呢。”
蕭墨被這突如其來的拍打給驚醒,隨之而來的一陣疼痛也讓他頓時清醒起來,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東西,那居然是一個普通的石塊,根本就不是什麼幻骨的碎骨,而那幻骨也安然無恙地站在一旁。
他頓時感到很是尷尬,撇了撇嘴,自我解圍道,“哼,哪裡是什麼幻術了,只是我的眼睛剛纔有點昏花而已,看錯了東西。”
幻骨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忽然間,他那空洞一般的眼睛裡發出一點一滴幽幽綠光,猶如眨眼的星辰,蕭墨不經意間一看,頓時便感覺到有些暈眩,整個身體開始扭曲,摺疊,最後單薄地如一片紙張一般飄進了一個陌生的境地中。
這是一個封閉的鐵製牢籠,懸空在一種猶如夜色一般的環境裡,然而整個牢籠裡卻顯得稍微明亮一點,就像有淡淡的月光所籠罩。在牢籠的下方,流動着熱氣騰騰的滾燙岩漿,紅通通一片,映紅了牢籠的底部鐵欄。
蕭墨被幾根笨重的鐵鏈緊緊的拴在鐵欄上,兩臂完全伸開,兩腿並立,動彈不得。突然一道冷光劃過了蕭墨的臉龐,一個黑暗的影子從黑暗的外面走進不明不暗的鐵牢裡,手中拿着一把長劍,長劍的末端斜立在地上,他每走一步,長劍就會和鐵欄發生劇烈的摩擦,產生一團團的白色火花。
近了,越來越近了!
‘滴答!滋滋!
隨着那個黑暗身影的靠近,蕭墨的額頭上已經盛滿了一個個的冷汗珠子,冷汗一滴滴地從他的臉龐上滑落下來,墜落在牢籠下方的岩漿裡。每一滴都產生一些白氣,還有一陣水與火碰撞時的刺耳響聲。
蕭墨瞪大了眼睛,吞嚥了一口氣息,道,“你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快點給小爺鬆綁,小爺要離開…”
“離開?好像已經不可能了,既然來了,我就要好好招待你一番,也跟你敘敘舊。”那個黑色的影子靠近了,他的模樣也逐漸清晰了,他退去了身上披着的黑色披風,一個白色白骨架赫然站在了蕭墨面前。
他是幻骨。
蕭墨一看是幻骨,恐懼感有所削減,但怒火卻燃燒起來,想要掙脫,卻被冰冷的鐵索生生給拉扯回來,道,“姥姥的,臭白骨,快點跟小爺鬆綁,不然的話,我師父來了,會把你給打散架的,哼。”
“師父?”眼前的幻骨瞬間變成了雲機子,他的面色冷如寒霜,眼睛發出血紅之光,將手中地長劍放在嘴邊,輕輕的舔舐着,猶如地獄幽靈一般,道,“臭小子,你整日不學無術,爲師一點都不喜歡你,所以今天就要親手了結了你的性命,哈哈’
蕭墨驚呆了,疑惑了,連忙搖頭,整個身體隨着鐵鏈的清脆聲而搖擺起來,道,”你不是師父,你不是,師父怎麼可能會想要殺我呢?不可能,不可能…“
”當然不可能了“身前的雲機子又發生了改變,他居然變成了另外一個蕭墨,眼睛裡也散發出寒冰一般的目光,冷冷道,“要殺你的不是雲機子,是我,也就是你自己…”
蕭墨已經被眼前的景象搞的暈頭轉向了,他怒喊道,“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
“我是幻骨,是雲機子,是蕭墨,是今天要殺你的人”此時的另一個蕭墨又開始變換了模樣,蕭墨,雲機子,幻骨的模樣來回轉換着,而唯一不變的是那一陣陣的冷笑,“人世間最爲痛苦的事情就是,你最親近的人殺了你,而最可悲的事情是你自己殺了你自己,而最爲無奈地事情是強者殺了弱者,別人殺了你…”
蕭墨額頭的汗珠子如雨後春筍一般,瘋狂地生長,大大小小,晶瑩剔透,汗珠子紛紛墜落在了翻滾的岩漿裡,白騰騰的熱氣漂浮起來,宛若是一層層單薄的煙霧,籠罩住了整個詭秘的鐵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