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天動地,嶽凡渾濁的雙眼中,也有着晶瑩在閃動。
昔日,紫素兒神采飛揚,風采自信,今日淚眼婆娑,悽然悲傷,讓歷經了十年磨難,十年滄桑的嶽凡,忽然心中涌起一股想哭的感覺,竟有一個女子,他消失了十年,她尋了十年。
多年之前,嶽凡還是一個初入修仙界的小菜鳥,在這家客棧外,與紫素兒陰差陽錯之下相逢,多年之後,依舊是在同一家客棧,兩人重逢,坐在了當年客棧的門外,仰望着夜空。
紫素兒坐在嶽凡的身邊,靜靜的聽着嶽凡這十幾年來的經過,邊關老兵,流浪者,猛虎妖獸,血雲寨.....聽着嶽凡的訴說,她眼中的淚水不斷無聲的滾落,直到嶽凡講完後很久,她都很難平靜下來。
曾經從高高在上的強者,跌落到了最底層,此中所蘊含的悲涼,讓人想想便覺得心中悽然。
嶽凡,並沒有將自己爲何失去本源,爲何失去了生死輪迴大道的真正實情,告訴紫素兒,只是說這是當日一戰的後果,他不想讓紫素兒的心中添上任何的包袱。
看着嶽凡衰老無比的身體,紫素兒的心中酸澀無比,她知道嶽凡的時日,已經不多,撐不過一年。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紫素兒始終陪在嶽凡的身邊,一同流浪,嶽凡的身子,越發的蒼老虛弱,這一天夜裡,當嶽凡睡下之後,紫素兒來到他的牀前,雙手打出一道道生命元氣,送入到了嶽凡衰老的身體之內。
第二天,嶽凡發現紫素兒的臉色蒼白,有些憔悴,而自己體內的生機,則是增強了一些,他的原先只剩下十幾天的壽命,此時在他的感覺中,已經增長到了一年有餘,氣色好了很多。
“素兒你怎麼了?我的身體.....你....”
“嶽凡我不想讓你死...”
嶽凡雖然此刻的修爲已經不在,但是他的見識與眼力卻是絲毫沒有的降低,他已經看出,紫素兒用自己的生命元氣爲自己續命。
“素兒你不要這樣做,你用這種方法延續我的生命,我會覺得自己是一個負擔,讓你一這種方式爲我續命,這是在用你的命來換我的命啊.....”
“嶽凡.....”紫素兒哭了。
嶽凡再也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該怎麼拒絕紫素兒的情意。
在生命的最後盡頭,他希望能夠留給紫素兒一些歡樂,能夠留給她一些值得回憶的愉快往事,殘生不會很長,有限的不多時間裡,嶽凡想帶給尋了他十年的紫素兒一個結果,他不會放棄,在最後的有限歲月中,他將以積極樂觀的態度,走過短暫人生。
告別了修仙界的熱血沸騰,快意恩仇,爾虞我詐的生活,嶽凡與紫素兒,開始在萬丈紅塵,凡俗界之中流浪,紫素兒也掩去了絕世仙顏,如今也是白髮蒼蒼,與嶽凡站在一起時,就像是兩個已到了古稀之年的老人。
在接下來的日子中,嶽凡真的如同凡人一般,融入到了萬丈紅塵之中,去體驗以前他從未經歷過的百態人生,如同普通人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用自己的辛勤所得,換取一些生活用品。
嶽凡曾經背起籮筐,盛滿百貨,在大街小巷之中,走在各個鄉村在內叫賣,即便是在凡人界中,如此大年紀的老人還出來叫賣的很少,衆人憐憫他的老景淒涼,因此對他的生意很是支持,因此他的生意還算得上可以,完全能夠維持他和紫素兒的生計。
當然,有善就有惡,有光明面,就有陰暗面,除了那些善良的人們之外,有時嶽凡也會遇上地痞惡霸,那時候,就免不了籮筐被打翻,貨物被搶走,甚至還要被惡打上一頓。
紫素兒也會暗中出手阻止,但是依然感到陣陣不平與辛酸,當年的叱吒風雲的強者,如今竟然淪落到此等境界,灰白的頭髮,佝僂衰敗的身軀,被地痞惡霸羞辱,紫素兒能夠想象得到,嶽凡在過去十幾年中的遭遇,這種事情,定然是少不了,但是嶽凡在向她訴說這十幾年中的往事時,對這種事情,卻是隻字未提。
一想到這裡,紫素兒的心中就涌起一種想要落淚的感覺,此刻的她,也用術法把自己變得白髮蒼蒼,與嶽凡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對平凡的凡人老年夫妻,相依爲命,照顧着嶽凡。
嶽凡的心中也有感慨,這纔是真正的生活,這種故事,每時每刻都在這大千世界中上演,滾滾紅塵,大千世界之中,這樣遭遇的百姓定然不在少數,他融入到了其內,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縮影而已。
修仙者與普通的凡人,本來一生都不會有着太多的交集,當修仙者縱橫天地間之時,強者們不會想到,這些尋常百姓之間的種種艱辛,向嶽凡這般,老景淒涼,被惡霸地痞欺負者,肯定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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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最初的不適與心酸之感過去後,紫素兒也逐漸的適應了這樣的生活,在嶽凡樂觀的情緒影響之下,她開始感覺得到,平平淡淡,也別有一番幸福,忘記了平日裡的連天大戰,修士間的爾虞我詐,浴血搏殺,這樣安靜普通的生活,讓紫素兒真切的體會到普通尋常人的幸福,尤其是有着嶽凡在身邊,她臉上也經常露出開心的笑容。
只是這開心的笑容之中,在最深處隱藏着一抹哀傷,嶽凡的生命,仍然在不停的流逝,一天天的蒼老下去,這讓紫素兒,又想將自己的生命元力,過渡給嶽凡,但是卻被嶽凡在發現之後,以死相逼之下,拒絕了。
他們就這樣流浪着,身份不斷的變化,體驗着人世間的諸多的苦辣酸甜,見過了種種的悲歡離合。
在這期間,當他們一次作爲行腳商,運送一批貨物販賣時,遭遇到了一夥強盜的洗劫,幾個月的辛苦運送盡皆付之流水。
紫素兒已經漸漸的融入到了這紅塵之中,那時候如同是尋常人一般氣的渾身顫抖,就要使出仙師級強者的力量,不過卻被嶽凡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