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秋，周舒平靜的問，“秋，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吧？”
“我沒有理由騙你，”秋笑了笑，“這些事情知道的人很少，聽起來也很奇異，但的確是事實。”
“我相信你，能說端明天好話的聖人可不多。”
周舒點點頭，緩緩道，“但我不會因此改變對端明天的態度，過去的作爲不能彌補現在的惡，我可以理解他們過去對人類的絕望，但再絕望也不該摧毀建木，改變所有玄黃界人類的命運，玄黃界的人類根本沒有惹到他們，而且他們能有今天，全都是源自玄黃界。”
秋看着他，輕輕點頭，“你要改變了，我才覺得不對，若是輕易動搖信念，也不配做人皇。”
周舒神色微凝，“你這句話似乎別有他意？”
秋搖頭，淡定的道，“沒什麼，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別想太多。”
“好吧，我有點奇怪，這些事爲何很少人知道？”
周舒眼裡閃着疑惑的光，“仙界很擅長掩埋歷史這我明白，而且人類也習慣忘記，這麼多年過去，再大的事情也能被忘記，但聖人總不至於藏着掖着，難道是被端明天打敗了，覺得是奇恥大辱，羞愧難當不願意開口？你說有上百位聖人都參與了，不至於他們全都藏着不說吧，這麼多年，總有聖人門徒種子能知道一些。”
秋搖搖頭，“不是藏着不說，而是那些聖人大多數都不在了，還在的幾位，恐怕也不會告訴你這些事情。”
“混沌領域這麼可怕？”
周舒神色凝然，“上百位啊，就幾個活下來了，活下來的是那些諸天意志的代言人嗎？不過我一路走過來，看到的萬法之心也不少，聖人也很多，應該不至於如此。”
秋嘆了口氣，“你不知道，混沌領域曾經出現過一次大劫。”
“混沌領域裡的大劫？”
周舒心神一震，意識到了什麼，“這裡還有劫數，難道是諸天意志的劫數？”
“除去諸天意志，誰還能引來這樣的劫數呢？”
秋似是回想起了什麼，臉色都變得灰敗起來，沉聲道，“周舒，你可曾見過把整個領域都囊括在內的大漩渦，其中還有比混沌之風兇暴十倍的混沌風暴，堅不可摧的萬法之心也會被捲走摧折？當時的混沌領域就是這個樣子，只有很少一部分聖人躲進一些小的混沌漩渦從而逃過了這次劫數，而大多數聖人都在風暴漩渦中隕滅了。”
周舒長吁了一口氣，“原來如此。”
他在混沌漩渦裡也算待了很長時間，也一直有個疑問，——他幾乎沒有見過那些很早就成聖的成名聖人，比如玄黃界的那些大道聖人，那些出生不久就有慧根大智，成就大道，屹立於諸天之巔的聖賢，他一個都沒有見到過，現在看來，不是那些聖人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而是早在大劫中隕滅了。
他想到了什麼，“這樣的劫數，是不是以後還可能有？”
“你覺得呢？”
秋看着他，認真道，“我覺得肯定會有，諸天裡的生靈大都有諸天意志的影子，如果諸天生靈都有不斷的劫數，那麼諸天意志本身也應該如此，只是沒有絕對把握諸天意志也不會渡劫，時間間隔可能會很長，而我們誰也不知道下一次劫數什麼時候到來……所以儘早擺脫，超脫諸天意志，不僅是爲了修行，也是爲了活命啊。”
周舒點點頭，“知道有混沌劫數的聖人，不會多吧？”
“不是不多，是極少，我現在能說出來，也是因爲你瞭解了混沌法則，我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不在乎其他了，”秋帶着些決絕，淡淡的道，“要是這句話被諸天意志察覺到，我在這裡肯定是待不下去。”
“那以後也少說。”
周舒看着他，很認真的道，“在混沌領域裡面，還是要聽點話的。”
秋笑了起來，“我只說今天一次，你聽到了也好，沒聽到更好。”
周舒跟着笑，諸天意志的劫數這件事，暫且放下不理，和他相距遙遠，而且說出去只會讓所有人絕望，要是諸天意志渡劫失敗，整個諸天都沒有了，“秋，我沒想到你活了這麼久啊，我沒見過比你活得更久的。”
“是很久，更多是運氣。”
秋神色微凝，帶着些感慨道，“幾次大災難的時候，我都避過去了，端明天那一次，我去了但沒有參戰，而混沌領域那一次，我仍是諸天裡的聖人種子，沒有進去，這些事情還是師尊隕落前告訴我的。”
“運氣的確很重要。”
周舒頗有同感的點頭，頓了頓，“秋，你們聖人也知道端明天很強了，爲何還起了衝突，死了神族？”
“明面上是仙界的事情很多，門徒種子都學不會收斂，聖人無可奈何，也只能跟着做點事，”秋緩聲道，“但暗裡不否認一些聖人故意推波助瀾，死心不改，想要藉此獲取端明天神族的秘密，我也是其中之一，兩次都是神族闖進了混沌領域，總有一個會被留下來，不過也只試探了兩回，沒人願意去試第三次。”
周舒似有所悟，“端明天的容忍度還很高啊。”
“我還是覺得，他們真的不太在意神族的生死，只是第三次沒人再去試了。”
秋看向周舒，凝重道，“仙舒城和神族之間的衝突，別讓其他聖人蔘與了，否則肯定會鬧出很多麻煩來，你也明白，聖人爲了擺脫諸天意志，什麼都可能做出來，神族能做到的，聖人也想要，很想要。”
周舒不客氣的道，“我明白，不過你不參與，其他人應該就不會吧？”
秋皺了皺眉，“你想太多了，我又不能控制聖人，我最多隻能代表一些聖人，而且現在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會盡力幫你，你瞭解了混沌法則，畢竟你是最可能超脫諸天意志，也是能幫助其他聖人做到這點的人。”
周舒平靜的道，“別在意，我只是想說清楚。”
“我明白。”
秋笑着嘆氣，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太坦白了不對，不坦白更不對，但又有幾個人能夠坦白後還毫無顧忌呢，這諸天雖大，但沒有永遠走在正道從不做錯事從不殺錯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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