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招覺得有點不對。
在某一排架子前，周舒已經停留了上百息。
而且還沒有要離開的跡象。
意識到了什麼，小招看着周舒，有點顫抖的道，“你是不是找到了？”
“小招。”
周舒回過身，眼中竟有一絲血紅，“你把第二個架子最下面的，那個青色的瓶子拿給我。”
“我拿？”
小招滯了下，但很快明白過來，幾步跑了過去，把那青色瓶子抓到手裡，遞過去，“這個？”
周舒凝視了好一會，才緩緩接過來，彷彿有種把泰山拿到手裡的感覺，壓得身體都往下一跌。
小招知道那瓶子輕如鴻毛，但能理解周舒此時的表現，只小聲道，“你確定是這個？那我現在去找賬本，它的編號是丁七九二五，很快就回來。”
說完一溜煙的就走了。
周舒攥着那瓶子，還未平靜下來，自言自語的道，“是你麼？這丹紋，這樣的手法，都是你過去的影子，可是爲什麼沒有你的氣息，但如果不是你，又會是誰？”
小招已經跑了回來，背上揹着一摞玉簡，忍不住道，“還在囉嗦，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用輪迴啊。”
周舒皺起了眉，“我當然知道用輪迴。”
“你是怕看到不好的情況？”
小招瞪着他，“有什麼好怕的，不管好壞，有消息就是好事。”
“說的是。”
周舒苦笑了下，還是下定決心打開了玉瓶，將一顆淡金色裹着三層綠紋的丹藥倒在手心。
他是真的很怕，看到丹師不在人世的景象。
“八品，忘塵丹。”
小招看了一眼，很快就報出了名，“居然是這個，相當罕有的丹藥，洗魂用的，能提升修行者的魂魄資質，見過實物的人都不多，丹方很早就失傳了，萬魂宗還曾在諸天和仙界出高價收購丹方，沒有結果，這顆也是仙舒城第一次收集到，讓我看看賬本，來自外域的修緣城一家叫做天南仙鋪的商鋪，是他們從別人手裡收購來的，具體來路不知，他們要價十七萬仙玉，我這邊的人最後用了九萬四。”
周舒平靜的道，“這不是上古遺留下來的丹藥。”
小招翻着賬本，“嗯，賬本上有記錄，我的人找人鑑定過，是新近煉製出來的，不超過一百年，”他擡頭看周舒，眼裡閃過一絲興奮，“周舒，看起來很有可能是她啊！輪迴的結果怎麼樣？”
“我在看，有些麻煩。”
周舒已經很平靜了，“天南仙鋪是從一個叫做萬承志的大羅金仙那裡收來的，萬承志在仙界的名円界的一場拍賣會上撿的漏，他曾經看過關於忘塵丹的古玉簡，知道這丹藥的好處，得到後自己沒有服用，名円界拍賣會的這顆丹藥，是從許德界一個叫做……”
小招滯住了，“要不要這麼複雜啊，你就看源頭在哪好了。”
“看不到，”周舒頓了頓，眼神很複雜，說不出是難過還是高興，“經手了七個人，賞賜，搶奪，被搶奪，賣掉，被拍賣，源頭是一位叫做章疆的仙界準聖，他最開始把這顆忘塵丹賞賜給了自己的門下。”
小招疑道，“不是應該有煉製過程麼，難道看不到煉製者，你的輪迴法則都這個程度了還看不到？”
周舒合上了眼，“如果看得到，我何必說這麼多呢，我追溯到的源頭，到章疆就中止了。”
“啊，那是怎麼回事？”
小招思慮了一會，“問題在章疆身上？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啊，他是來自白帝城的仙庭長老，對不對？”
周舒點頭，“他的確是，看到他，我還發現了一件特別的事情，但和楊梅無關，他顯然沒有阻隔輪迴的力量，他抹不掉丹藥上的輪迴，丹藥沒有源頭另有原因。”
小招不解道，“什麼原因？故意抹去輪迴？”
周舒沉吟了幾息，“大都和聖人有關，如果丹師是聖人的種子門徒，聖人可能會幫丹師掩蓋所有痕跡，我在孫涓身上看不到任何過去，就是因爲這點，另外，也可能丹師煉丹的地方就是聖人所在的特別領域，那裡出來的東西都不會留下痕跡，除去丹藥本身，什麼法則都會被消除，還可能丹師本身就是聖體，自身隔絕輪迴法則，那麼有關他的一切都不會進入輪迴。”
小招恍然道，“也就是說，楊梅現在和聖人有關聯，是聖人種子？”
“如果這顆丹藥來自於她，的確有很大的可能。”
周舒神色凝然，“這個方向我們一直都在蒐集信息，以後要繼續找下去。”
“不容易，很多聖人種子根本不宣揚的，不和他交手幾次都不知道是聖人種子，”小招認真道，“不過放心吧，我會用心，假以時日，我能把諸天所有聖人種子的名單都交給你。”
周舒鄭重的行禮，“謝謝你。”
小招嘿嘿一笑，“也就是說，丹藥不用繼續蒐集下去了？”
周舒滯了下，“這個……”
“看你那樣子，”小招搖了搖尾巴，一臉得意，“行了，我還是會帶着找的，在真的找到楊梅之前，不會停止。”
周舒看着他，又是感激又是感慨，“小招，你真是靠得住，把你帶到諸天，是我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了。”
“應該說是回報率最高的一件事，一點商道都不懂。”
小招嫌棄的搖了搖耳朵，很快又道，“你剛纔說的特別的事情是什麼，章疆？他也是我們必須要找的人吧，他應該也知道一些情況，不過，白帝城的仙庭長老，很有些麻煩啊。”
周舒緩聲道，“我看到了他的一點情況，基本可以確定，章疆就是姜璋。”
小招想了好一會，“姜璋，就是姜家的家主，至今還是家主的那個？要不是我一直帶着姜家在做生意，我都想不起來，他好像很早就離開姜家了，現在居然當了仙庭長老？”
周舒似有所思，“成爲仙庭長老是他的願望，雖然沒有書老的願望之力，但他還是實現了願望。”
“想成的沒成，不想成的卻成了。”
小招嘿然一笑，“找姜璋的事，要讓姜家去幫忙麼？”
周舒緩緩道，“可以試試，但估計沒效果，白帝城和其他宗門不一樣，要找他們的長老，只能去羅浮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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