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半個多時辰,周舒的腳步明顯放慢。
小蘇也察覺到了什麼,“明明灰霧越來越淡,還以爲要走出去了,怎麼前面又變得濃郁起來了?難道……我們真的闖進了某個強大魂獸的領地?”
周舒點點頭,“我覺得很有可能,小心點。”
他有靈魂基石打底,在魂界不會迷失,但感知還是受限的,和那些魂獸差不多,能看到的地方也不遠。
又走了一段,灰霧越來越濃,尤其在前方某處,霧氣翻騰不止,像是燒開的水,仔細看去,霧氣下依稀有兩個影子糾結在一起,時而相撞,時而分開,明顯是在打鬥。
小蘇樂了,“有其他魂獸先闖進來了,沒我們的事,可以看熱鬧。”
周舒反而更謹慎了,“有一個未必是魂獸啊。”
小蘇滯了下,凝目看去,疑道,“函若,有沒有人形的魂獸?那叫什麼,魂人?”
“哪有什麼魂人……”
函若哭笑不得,“能在魂界裡保持完整的人形的,只能是修行者的魂魄,現在情況有點不對,在禁地裡面,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的,只是魂魄怎麼敢跑進禁地呢?”
小蘇疑道,“什麼意思?能進魂界的不都是魂魄麼?”
“當然不是。”
函若連忙道,“不算我們幾個,也有很多本體在魂界的,就萬魂宗來說,大羅金仙及以下,只能魂魄進魂界,本體會留在魂界外,但只要靈魂法則到了掌控程度,也就是到了混元金仙,修行者就能把本體也帶進魂界,而對靈魂法則越熟悉,本體在魂界就越自如,所以很多魂修都用這種方式來錘鍊本體,讓本體更適合魂力發揮,也能更好的提升境界。”
“哦,我明白了。”
小蘇似有所悟,“能到禁地裡來的都是混元金仙,這個卻只有魂魄沒有本體,所以奇怪。”
函若點了點頭,“是啊,這個魂魄很膽大,不過他能和這裡的魂獸打得不可開交,還是很厲害的。”
說話間,那邊已經分出了勝負。
形如野豬的魂獸大意了,沒有閃,被人形魂魄一下擊中了要害。
身上頓時多了一個洞。
人形魂魄兇光大盛,伸手掏去,大把大把的魂力從破洞中溢出來,沒一會,魂豬就委頓下來。
再一會,那魂豬就縮成了一顆魂珠。
人形魂魄一把抓起魂珠,毫不遲疑的往口裡塞去。
“等等!”
一直注視着他的周舒突然開了口。
人形魂魄擡起頭,朝這邊瞥了一眼,那漠然冷酷的眼神,滿是冰冷的殺意,讓函若和小蘇都滯了下。
“雲柳。”
周舒頓了下,沉聲道,“你是雲柳對不對?不要吃了,這不好。”
人形魂魄微微一怔,冷冷的道,“已經沒有云柳了。”
說完一口吞下魂珠,轉身走進灰霧,很快就沒了蹤影。
周舒頓在原地,沒有追上去,只嘆了口氣,眼裡有不少遺憾。
“雲柳?”
函若想到了什麼,驚道,“曾經仙苗榜前三,萬魂宗最天才的弟子?他好像是仙庭長老閱明的弟子吧,怎麼跑到魂界禁地來吃魂珠?以他在萬魂宗的地位,要什麼就有什麼,完全沒必要冒險啊。”
周舒頓了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出了什麼問題吧。”
雖說看到雲柳很意外,但他心裡也是有一些預感的,當年雲柳連焚魂塔都要靠青雀來渡過,說明其意志本身並不堅定,遇到大變,性情發生轉變也不奇怪。
小蘇好奇道,“周舒,你和他有交情麼,怎麼沒見你提過?”
“有一些交情,沒想到他現在是這個樣子。”
周舒搖搖頭,“別說這些了,我們走罷,過了這段,應該就能到安全的地方了。”
函若似有所思,“開始遇到萬魂宗弟子了,後面肯定會越來越多,我們是不是要做些僞裝什麼的?”
周舒點頭,“你有什麼想法?”
“用魂力把自己裹起來,做個魂力罩,就像那些魂獸一樣。”
函若緩聲道,“很多萬魂宗弟子都這麼做,在魂界的時候,他們不希望被窺探,不願意讓人看到他們的真面目,所以我們這樣做了也不會讓人懷疑。”
“好。”
周舒自是應了,很快,周圍的灰霧聚集過來,把兩人圍成了一團。
小蘇不覺有異,只把眼睛睜大了一些,函若卻很詫異,“你能引導這些魂力了?是靈魂基石的原因?”
周舒點點頭,“差不多吧,魂獸能做到,我沒理由不行。”
說得輕鬆,但實際上很難,花費了不少精力,回溯過去加計算推演,不斷揣摩,進而瞭解靈魂基石的本質和特性,再將其凸顯出來,然後加以利用……這些事情也只有周舒能做得出來。
函若愣了好一會,幽幽的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反正這魂界就真的是你家唄。”
這些年來,她對魂界下的苦心,超過了任何一個人,沒進過魂界的人裡面,她絕對是最瞭解魂界的一個,進過魂界的人裡面,也未必有多少人比她更瞭解魂界。
周舒現在做到的事情,有多麼不可思議,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能無語。
小蘇不明白道理,只知道高興,“看來這次我們的成算很大啊,在家裡搞事,嘿嘿。”
“還是不太行,周舒。”
函若頓了頓,認真道,“你的魂力層和其他人都不一樣,這樣反而引人注目,很多人察覺到了都會疑惑的,不如簡單一些,就用一般的靈魂法則的魂力,裡面多加幾層防護就好了。”
周舒滯了下,“倒是我圖方便了,你說得對。”
說着他就把灰霧驅開,招招手重新換了一遍魂力,這次來自於舒之力的轉換,絕對正宗純粹的靈魂之力。
其實這樣的靈魂之力也和萬魂宗的魂力有不小區別,不過不是境界高到一定程度的修行者,肯定認不出來。
他看向函若,“可以了嗎?”
“可以了,這樣很好。”
函若猶豫了下,有點不好意思,一個諸天唯一的創道者不斷被自己糾正,“謝謝你聽我的,我的要求很多,對不住。”
周舒一點不在意,還笑了笑,“道歉做什麼,你做得很對,你瞭解得比我多,我按照你的要求做事很正常,有什麼問題你馬上指出來,我肯定遵從,要是出了錯你不說,反而纔是麻煩。”
“嗯,我明白了。”
函若輕輕點頭,對周舒的敬佩又多了幾分,雖然已經快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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