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回來了!”
採盈指着遠處的周舒,回過頭大聲喊叫。
其他人也欣然,紛紛迎了上去。
周舒獨自去界裡煉器,一去就是一個多月,其他人都在附近等待,如今看到周舒回來,自然無不歡喜。
看着歡樂的他們,周舒心中暗歎口氣,小心將手中的飛劍放下。
沒有人見過道器,都看得格外仔細,採盈和趙月如自不用說,壺老和劍老的專注絲毫不比她們差。
“這就是道器麼,怎麼這麼不像啊。”
採盈回過頭,眼中滿是困惑,“跟個燒火棍似的,這是飛劍,還是道器?”
說起來周舒拿出來的劍的確很難看,扁扁長長,黑不隆冬,上面佈滿了波浪一樣的紋路,但一點也不整齊,這裡缺一塊那裡缺一塊,看上去很不協調。
小招搖了搖頭,“賣相的確差了點。”
劍老沒說話,但也頗顯不解,道器能隱藏自己並不奇怪,但多少都能顯出一點妙處來,可他看來看去什麼都看不出來,沒有劍意,沒有陣法,一點飛劍的感覺都沒有。
周舒看向趙月如,淡淡的道,“我出了差錯。”
趙月如心神一滯,整個人都木住,臉色白了一截,好一會才道,“那你……你沒事吧?”
失望是一定有的,而她同時又覺得鑄劍的周舒更不好受。
周舒在劍上花費了五十多年的時間,修煉也沒修煉,最後卻出錯失敗,肯定是最難過的,更讓她感覺不好的是,是她的劍讓周舒失敗了,她可是清楚的知道,從她認識周舒以來,不管是煉器還是別的事情,周舒就沒有失敗過一次,而這次,卻因爲她而失敗了。
早知道,不去煉道器了。
大羅金仙煉製道器,還是太難了些,連從不失敗的周舒都沒能成功。
其他人也有一樣的感覺,只是不如趙月如深切,都看着劍,想着該說什麼。
採盈卻是一臉的不在乎,伸手就去拿劍,“錯了就錯了,有什麼大不了的,本宮看看。”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舉動,燒火棍似的劍身忽而一震,作嗡嗡咚咚之聲,沉悶而連續,像是在打鼓一樣。
衆人都是一滯,卻不知覺的跟隨鼓聲起伏,像是被吸引住了。
“有點門道呢。”
採盈愣了下,眼睛一亮,手也沒停,放出劍意去拿劍。
她現在隨時都是劍體狀態,用劍意也是隨心所欲。
砰。
心神猛然一震,像是被什麼重重打了一下。
眼前驀然出現一柄藍色飛劍,帶着浩蕩無邊的殺意,鋪天蓋地般衝到了面前,都察覺不到怎麼過來的,而自己在這劍面前,卻無半分抵禦之力,想要提起劍意都做不到,一時間身心都被震懾住了。
飛劍瞬即離開,強烈的壓抑感也隨之消散,她不自覺的蹲下來,臉色一片煞白。
餘人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驚訝道,“採盈,你怎麼了?”
採盈定了好一會,才站起身,臉上還帶着惶然,望向周舒道,“周,太可怕了!那是什麼啊?”
周舒神色肅然,“別隨便亂動,它是認主的,還有,就算動也別用劍體,現在你的劍體受不了它。”
劍體是劍意組成,道器飛劍也是,兩者本質相同,而境界差別太大,自然有被碾壓的感覺。
之前不提醒,是想給她一點小教訓。
“哦。”
採盈應了一聲,出乎意料的乖,再不敢去碰那劍。
剛纔那一下真是被嚇到了,隨時都會被吞噬一樣,自己的劍體在它面前,感覺不堪一擊。
餘人雖還不明白,但看情形也知道,採盈被那劍驚住了。
那把劍,也許不是壞的。
邊雪則猶豫着道,“舒師兄,這劍,沒煉壞麼?”
“我沒說煉壞,只是出了差錯。”
看了眼興奮得幾乎蹦起來的趙月如,周舒臉色還很凝重,“我只考慮讓它成爲道器,沒想其他事情,道器是煉成了,但用起來卻是件麻煩事。”
趙月如連忙站穩了,急道,“怎麼了,不能用麼?”
“認主的你,你當然可以用,只是用……”周舒頓了頓,“你拿起來看看吧。”
早在期待這一刻的趙月如,此時卻有情怯的感覺,猶豫了好一會,才走過去把劍拿起來。
看到這一幕的採盈,卻禁不住歡呼起來,“月如姐姐,幫本宮治治它!”
話音未落,那劍已變了顏色。
黑色以可見的速度褪去,波浪紋很快消去,顯露出來的劍身呈淡金色,半透明,綻出特異的光芒,像是陽光下的金虹,但只持續了幾息,很快劍身也漸漸隱去,變得完全通透,直到再看不到一點形跡。
那劍竟完全消失了。
只趙月如身上慢慢浮起了一層金光,看去很淡,卻給人一種無比威嚴的感覺。
壓迫感十足。
離得近的採盈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眼中也掛上了一些驚懼。
離得遠的人也沒多經受一會,情不自禁的往後走,儘量離得遠一些。
但沒多久他們就發現,即便走得很遠,也依然能感知到,那種被壓迫的感覺時時都在。
周舒沒有動,只靜靜的看着趙月如。
趙月如此時也感覺到不對,看了眼周圍,“這把劍,怎麼回事?”
周舒平靜的道,“先放下來吧。”
趙月如點點頭,面上卻很有些不捨,這認主的道器,一拿到手上,就像是和自己融爲了一體,兩者息息相關,而拿着道器飛劍的感覺實在很不一樣,有種戰意飆升的感覺,最好立刻就要大戰一場,憑藉它,自己很快就能成爲強者,壓過這裡的其他人,甚至連樓剛也能一搏,他敢來,就殺了他。
她的猶豫都被周舒看在眼裡,只搖了搖頭,“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像是耳邊敲響了鐘聲,趙月如心神驟然一震,察覺到了不對,連忙把飛劍放了下來。
那層金光漸漸隱沒,變得凝實起來,再次成爲燒火棍的模樣。
一放下,趙月如就走開了幾步,甚至都不敢回頭多看幾眼,她感覺到,剛纔自己被這把道器影響了,甚至說是被控制了,怎麼會這樣,怎麼能這樣?
隨着劍放下,其他人也漸漸回來了。
他們看着那把一點也不起眼的飛劍,再沒有一點輕慢,而是多了畏懼之心,相當的畏懼。
只是拿着劍就能被震懾住,真要和它交手,結果會如何,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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