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壺老還有些嫉妒或說忿忿，可看到那女子，一點心思都沒了。
竟是雪女！
如何能和她爭？
北冥之海發生的那一幕猶在眼前。
爲幫自己抵擋劫數，周舒在北冥之海面對天道驅使而來的五大精靈，最後將它們一一煉化，可誰想天道那般無恥，竟然親自下場，將天道意志附身於雪女，發動雷霆一擊，自己躲在周舒身後，瑟瑟發抖，不敢出頭，而那雪女，見周舒道塔，竟一息悟道，反戈一擊，將天道意志生生破除，以身體爲周舒擋住劫雷，最終殉道。
如何能和她爭？
那日只見雪女殘餘一片雪花，卻不想今日從道爐中重生。
除去壺老採盈，這裡的人都沒有見到那一幕，是以看到雪女都不明白。
周舒見壺老神色，微微一笑，“今日我悟道，所得甚多，千年迷霧一朝勘破，便將雪女復生出來，用了你不少積累，不在意吧？”
壺老心神一震，連忙道，“煉妖界都是主人的，儘管用就是。”
似是覺得還不夠，又道，“爲雪女，便是將整個天池都給她，我也願意。”
他感覺得到，周舒似有敲打之意，當年他躲在周舒身後，生恐天道傷到自己，唯雪女和採盈捨命爲周舒擋劫，相比之下，自己確實顯得太不堪了，雖然現在他也可以爲周舒捨命，但當時沒做就是沒做，事情已經發生了。
“那就遂了你的願。”
周舒點點頭，“雪女，以後你就住在這天池裡，煉妖界也隨你來去。”
“多謝師尊，弟子領命，”雪女行禮，又看向壺老，“也多謝壺老。”
壺老連忙還禮，“不用客氣。”
周舒笑着道，“你也不必沮喪，她在天池裡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將來你這界要成了實界，好處更多。”
壺老只是點頭，“我明白，雪女天地精靈，玄黃界精髓所化，能在煉妖界裡，是我的福分。”
他是老道之人，他感覺自己讀出了周舒的話外音。
周舒很快就要離開，在雲卷界開創自己的天地，煉妖界以後就來得少了，可煉妖界必須仍在他的管束下，時時刻刻都要控制，那麼雪女無疑就是一個很好的人選，而將來煉妖界成爲實界，雪女多半也是煉妖界天道的不二人選。
當然他不會反對，這的確對他很有好處。
至於自由什麼的，他現在也不想了，想成聖，跟着周舒纔是唯一的選擇。
“舒師兄，你都沒介紹一下你的徒弟。”
邊雪忍不住了，小聲道，“她是誰啊，從哪裡來的？”
周舒點點頭，“雪妹，月如，相如兄，小蘇，劍老。”
說到名字的時候，順便也跟雪女做了一番介紹，隨後又道，“她叫雪女，是玄黃界北冥之海生出的天地精靈，曾被天道意志附體，來找我麻煩，但見到我的道塔後，頃刻悟道成爲舒之道的傳承者，隨後爲我擋住天道大劫，嗯，採盈當時也幫我擋了劫，若非她們兩人，當日很難過那一關。”
“最後雪女化作一片雪花，道種深藏其中。”
周舒看向雪女，眼中帶着許多欣賞，“那是她自悟出來的道種，和那些生靈截然不同，她對舒之道的悟性無人能及，她肯定能傳承我的舒之道，今日我終於能把她復生，對我來說是大幸，只是委屈了她困守了這麼久，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因此消磨心志，靈慧依舊，實在難得。”
雪女不覺搖頭，只嘴角帶着一絲笑意，“師尊你太誇張了，我哪有那麼好。”
周舒看着她，神色凝然，“我說你好就是好，而且言語還不足以盡述，只是，雪女你要記住，你是我第一個弟子，若泯然衆人，我沒有顏面事小，舒之道無法發揚光大，事就大了。”
雪女輕頜首，眼神堅毅，“弟子一定專心修煉舒之道，不敢有半點懈怠。”
周舒點點頭，看向幾人，“你們多親近一些，以後都在煉妖界裡，萬事不必拘謹，這裡的每個人都可以互相信任，想問什麼就問，彼此不必顧忌。”
衆人看着雪女，眼中都有許多傾慕和欽佩。
只幾人把目光投向周舒，帶了些不滿，有這樣一段驚險的過往，如何現在才說出來，可恨。
有采盈在，加上雪女也是平和純真的性子，很快，衆人就打成一片，不時有笑聲傳出。
周舒則把壺老叫到一邊，溫聲道，“過去了的事情，你不要多想，我留雪女在界裡，也不是打算管着你，你不必顧忌太多，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
壺老連忙點頭，“我明白的，主人。”
周舒笑了笑，“你明白什麼？”
壺老滯了下，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吶吶道，“還和過去一樣。”
周舒拍了下他的肩膀，“嗯，不過也有點不一樣，你把你在玄黃界和諸天裡看到的瞭解的都和她說說，平時也多教教她這方面的東西，她一生一世都在北冥之海，幾乎沒見過人，整個經歷就是白紙一張，雖然在舒之道上天份無人能及，但其他地方欠缺得太多了，而她也不適合出去歷練，就要你多操心了。”
壺老看了雪女一眼，“我看她很快就能學會。”
周舒似有所思，“經驗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得到的，必須要有體驗才行，你自己想想辦法，不能只是靠說，什麼秘境之類的都給她試試，儘快幫他提升。”
壺老點頭，卻有些猶豫，“主人，她現在是什麼境界？”
周舒想了想，“沒有境界。”
雪女這樣的精靈，有境界麼？
她的舒之道很強，但她的舒之力並非修煉而來，而是天然形成。
這是周舒看重的地方，雪女的存在，說明舒之道和五行雷電湮滅等等法則有共性，舒之力也就是法則之力，也可能在某個界成爲主宰。
對舒之道來說，它的路更加開闊了，既是過程，也是目的。
見壺老詫異，周舒又道，“不過，就實力來說，應該和金仙類似吧，但過段時間可能就超過金仙了。”
壺老點點頭，也不意外，光是復生雪女用掉的天池水就是一個龐大的數字，一個金仙絕對轉化不出來那麼多能量，今後她日夜都在天池，超越金仙自然不難。
他頓了頓，“主人，要不要把我管理煉妖界的經驗也告訴她？”
不能總是主人提要求，作爲合格的僕從，自己也要主動爲主人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