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居所,周舒開始研究符墨符紙。
四五千符墨,加上幾百種符紙,分開相互組合,總數是個龐大的數字,周舒不可能完全畫出來,好在貝誠用天賦幫他大致確定了一個方向。
他先把和自己修習法則的符紙和符墨都挑了出來。
目前爲止,周舒修習了五行,吞噬,靈魂,生死等法則,加上不算法則但也差不多的龍之力,還要另外加上仙界法則,仙城和仙界法則關係很大,這點必須考慮進去。
這就花了不少功夫,但也剔除了大量的選擇,而最後一估算,差不多還要畫四萬多張符籙。
“成與不成,就看這些了。”
周舒似有所思,如果符道第一人貝誠也不能幫他做到,那他就只能放棄大遁光符,尋找別的辦法。
符紙一張張的攤開,符筆不斷落下,一張張符籙,雪花似的落下。
函若有時候會過來,但不會打擾周舒,只靜靜的看。
“想學符道?”
周舒有時也會說話,因爲大遁光符對他來說,沒有太大的繪製難度,雖然不能量化生產,但也不用完全專注。
函若搖着頭,“現在不要,等我成了金仙再向你學,你畫得真好看。”
“不錯,沒上當。”
周舒微微一笑,帶着一絲讚許,“你現在知道最需要的是什麼,很好。”
函若低下頭,小聲道,“我就怕天賦不夠。”
周舒淡淡的道,“如果你的天賦都不夠,那就沒人夠了,先天仙體,沒幾個不能到金仙的,只是時間問題,你函若,需要什麼擔心就和我說,我會幫你準備,也不用擔心仙石,我想你以後能還我。”
“到處都是丹藥,用不完,足夠多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起身道,“我去修煉了。”
周舒笑了笑,繼續畫符。
埋頭苦幹數月,八萬張符籙擺在了眼前。
平均八十息一張符籙,整個過程中沒有休息哪怕一息,難以想象的重複作業,對一般仙人來說都可能是無法忍受的,更不要說大都功成名就的金仙,而周舒始終淡定平和,連一點情緒起伏都沒有。
這個過程,他的符道自然大有進步,但也不止是符道,比如煉心方面。
這都是實驗品,而每種符籙都畫了兩張,是擔心實驗出錯。
周舒滿意的點頭,很快離開了上清居。
穿過街道,尋了一處人跡不多的曠野,周舒開始用符籙。
同時使用二十張符籙,五六種力量輪流用一次,然後看效果。
一天過去。
大多數會閃一下,少數沒有反應,但符籙都還在,極少數,確切的說是有二十三張,其中十五張是符籙消失,能把周舒移動到五里之外,另外八張符籙消失,則能把周舒傳到十里外。
“這個程度可遠遠不夠啊。”
周舒搖了搖頭,縱然心如止水,也有一種挫敗感油然而生。
想了想,穿過次元門去了西區。
“難怪這麼久沒來。”
看着周舒拿出來的符籙,貝誠也是一臉震驚,“幾個月畫了這麼多,而且一張沒錯,周舒,你還說你不是符道天才,就這本事,換了我絕對做不到,換了任何人都不行。”
周舒微嘆口氣,“前輩,這個不重要。”
貝誠發完感慨,也是想到了重點,疑道,“你都試過了?在哪試的?一點效果都沒?”
周舒很老實的答道,“都試了,在南區試的,最多有一點移動效果,微乎其微。”
“移動的符籙嗎?似乎不算什麼太好的東西,除非……”
突然想到了什麼,貝誠神色一變,但很快恢復了正常,緩緩道,“南區干擾太多,任何符籙的效果都會受到一定影響,你這種不知名的符籙應該也不例外。”
周舒疑道,“干擾?”
貝誠點了點頭,“各種陣法,修行者的氣息等等,最重要的是城主的意志,仙城裡的一切都被城主管轄,只有他願意發生的,才能發生,一般來說,城主不會去管符籙,但也可能有例外。”
他注視着周舒,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
“前輩說的很是,是晚輩考慮不周,”周舒似有所悟,“前輩的意思是去虛空裡試?”
貝誠緩聲道,“如果你是在虛空用的話,可以去那裡試用,那裡沒有干擾,但也意味着這張符籙在仙城就是無用的符籙,如果想在城裡用,還是去北區試吧。”
“北區麼。”
周舒點點頭,不覺陷入凝思。
虛空當然一定也要去試,但不是現在必要的,虛空裡的戰鬥,玲瓏閣一定會出動玲瓏寶船,而符籙對付寶船根本毫無效果,也沒太大意義,而北區的話。
貝誠點點頭,“在北區,城主的意志會很薄弱,因爲那是他特意設置的無法之地。”
那些平日裡很難管束的,或是犯了事的仙人,當然也不乏盤踞多年的盜匪,再加上諸多異族和妖獸……充滿機遇和挑戰,隨時面對生死,弱肉強食,沒有任何規則約束,這就是北區。
諸天裡自有仙城以來,城主都是這麼做的。
再講規矩的仙城也要留出一處完全自由的無法之地,規矩越森嚴的仙城,就越少不了無法之地,而且更大。
比如新月城的北區,就比中區西區南區加起來都大,那個新月形的上半彎弧,全都是北區。
大約是新月城裡不守規矩的人太多了,城主又不捨得放走,畢竟都是少有的資源,所以纔會留在北區來豐富生物鏈,增加資源循環,讓仙城更有活力。
這些人,對處於食物鏈頂端的城主來說,說是食物也可以,但對其他城民來說,會隨時帶來死亡。
周舒頓了頓,“那晚輩就去北區試試看。”
貝誠猶豫了一會,緩聲道,“爲了符籙也只好冒險了,但你要千萬小心,做好完全的準備再去,還有,就在出口附近試,可以隨時退回去。”
周舒頗顯恭謹,“晚輩記住了。”
貝誠又囑咐道,“千萬別進入北區太深,那裡危機太多,金仙也很難活着出來。”
“我明白。”
周舒看着貝誠,認真點了點頭。
他早聽說過北區的許多傳聞,也特意做過調查,不說了如指掌,但也差不多。
雖然很謹慎,但心裡也有一絲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