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妖壺呆了下，“很久？”
周舒指了指天空，認真點頭，“看天就能知道，我們來北冥之海的時候還是日夜白晝，沒有晚上，而現在已經轉成了黑夜，這說明起碼過了兩三個月，這只是初步的估算，可能是兩三年，甚至兩三百年，兩三千年也說不定。”
“怎麼會啊……”
煉妖壺木然，甚而有一絲恐懼，“我失去了意識這麼久……那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種事情，上次發生的時候，還是他被天道蒲牢擊毀，不得不陷入沉睡的時候。
“你不知道的是，我和採盈其實度過了一段很長的時光，我們進入了那血色深淵……”
看着有些茫然的煉妖壺，周舒講訴起來。
對煉妖壺，也不用隱瞞什麼。
粗略的講了一遍，煉妖壺幾次跳起，驚訝過度。
好一會才沉靜下來，他緩緩道，“我明白了，我爲什麼會恍惚失神那麼久，那是混沌之力。”
周舒心中一震，“混沌之力？”
煉妖壺沉聲道，“是，混沌之力被稱爲萬力之始，幾乎所有力量都從混沌中來，所以混沌之力也有壓制幾乎所有力量的能力，你們在進入深淵前就遭遇到了混沌之力，我因此失去了一切意識，而你們則進入了那血色深淵，只有混沌之力，纔可能跨越諸多界限，無視法則來做到這點。”
周舒漸漸平靜，喃喃道，“混沌之力麼……”
煉妖壺緩緩道，“混沌之力最是玄妙無常，是諸道之源，只有成爲聖人，纔可能摸到一絲邊際，絕不是你能得到的，想都不要去想，現在想得越多，越沒有好處，周舒，這些話我只能說一次。”
“多謝提醒。”
周舒點了點頭，不再多考慮。
混沌之力，這個詞，在典籍裡都沒有提起過，彷彿一提到就會遭遇到什麼不測似的，那的確離他太遙遠了，差距不以道里計，再怎麼想都是沒有作用的。
不過能提前感知到，在將來或許也能幫助到他。
煉妖壺頓了頓，“我想，你們進的地方，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混沌秘境。”
“我也這麼想。”
周舒似有所思，“不過，既然是混沌秘境，爲何還沒有用開天石，混沌之門就自動開啓了，而且裡面發生的事情……總覺得到處都透着古怪。”
“我也不知道。”
煉妖壺緩身道，“我沒有去過混沌秘境，但記憶裡有一些混沌未開的情景，很模糊，那時候我還只是一絲靈識，和你在秘境的模樣差不多，但我感覺，那情景和你講訴的區別不大，衆多靈識存在於混沌中，一方面吞噬對方，一方面汲取混沌之氣，獲得更多靈識，使自己更加強大，直到……”
他思慮了好一會，“我記不起來太多，但可以肯定的是，你說的金色光點，還不是混沌的最強者。”
“我想也是。”
周舒點了點頭，“不過可以確定，那裡應該就是混沌秘境了。”
“不錯。”
煉妖壺應了聲，只猶豫了一下道，“但我估計，你經歷的混沌秘境，因爲某些原因，可能和其他人進去過的不同，不應該有這麼複雜和困難，你能出來真的很不容易。”
“是蒲牢吧。”
周舒淡淡一笑，煉妖壺不敢說，他卻不在意，“蒲牢肯定是做了什麼手腳，只是沒想到，反倒幫了我，我不僅出來了，還帶出來了這麼多寶物，呵呵，真想看看他現在是什麼表情。”
說着，周舒朝上空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看不太清楚，只有幾點星光閃爍。
煉妖壺默然，沒有出聲。
“算了，事情就是這樣，不說了。”
周舒擺了擺手，帶着一絲微笑，“多謝你了，煉妖壺，給我們說說那夸父金芝吧，還有其他的東西也要麻煩你認一認，如果確定是你拿着最有價值，我不會吝嗇，即便是九階靈物也一樣。”
九階靈物，功可通神。
周舒和採盈只是一人服了半片，還是損耗了許多的半片，就得到了難以言說的好處，何況是一整隻？
煉妖壺心中一震，半晌無言。
他本來沒想過這個，不覺得周舒可能會給他，現在周舒說出這樣的話，他已是完全被折服了。
“知無不言。”
他緩緩道，“這夸父金芝，傳聞是夸父死前所化，有夸父精魂精血在裡面，夸父被稱爲力神，這靈芝的功效也是大幅度提升使用者的力量，基本上修仙者能得到的任何力量，無論神識元力，或是各種道之力，亦或異火之力，甚而法則之力，都在提升範圍內。”
周舒輕輕點頭，“原來如此。”
他的各方面力量都有加強，具體多少很難說，但可以肯定，周舒已經達到甚至超越了玄黃界上的極限，如果在過去，現在的他絕對要被逼着離開玄黃界了，而且舒之力也提升了，甚至比其他力量更多，雖然那時沒有舒之道，但他的舒之道來源於玄黃界上的諸多種道，兼容幷蓄，任何道之力的提升，都能提升舒之力。
更難得的是，他對太陽之力，以及幾種法則的理解也多了幾分。
這部分的提升是最艱難的，本以爲要離開玄黃界纔有機會，沒想到現在就有了些許突破。
玄黃界確實是臥虎藏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能得到天大的機緣，畢竟是仙界的母界，這是其他界無可比擬的優勢。
這半片金芝，省了他多少時間，實難想象。
“據我所知，這天地間夸父金芝只會有一株，使用後，下一株纔會開始生長，非三萬年不能成形，”煉妖壺看着兩人，很是嚴肅的道，“你們能得到它，是玄黃界絕無僅有的機緣。”
“唉。”
採盈嘆了口氣，“本以爲剩下的那些裡面還有呢，本宮好想再吃一口啊。”
周舒瞪了她一眼，“貪心不足。”
煉妖壺看着那些剩下的光點，頗顯感慨，“剩下的那些，恐怕也不會比夸父金芝差，不愧是混沌秘境，都是天地初開時纔可能有的寶物，真是賺大了。”
採盈盯着光點，躍躍欲試，“周，你剛纔看到的那個，是什麼樣的？”
周舒緩聲道，“是一株瑩綠色的草，似玉非玉，高約三寸，無花無果，有三片葉，葉分九瓣……”
說到這裡，煉妖壺已然色變，“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