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大步向前,對周舒行了一禮,“前輩,恕晚輩無禮了。”
剛剛站起,他便揮袖拂出,一股狂風洶涌而出,排山倒海也似,衝向還在微微晃動的長劍。
“徐安這後輩不可小看,破風訣用得不錯啊。”
“的確,看似平常,但其中足有七十股分散的元力,形如渦旋,彼此糾結衝突,交疊向前,就算遇到什麼阻礙,自身也會爆炸開來,將那飛劍炸碎,普通的法訣卻能發揮出不普通的效果,難得。”
“還是全力的一擊,這下應該是夠了吧,換做老夫,在這麼近的距離也很難護住那破劍。”
“那周舒說過不出手,但不出手卻如何護得那劍周全?若要出手,就是自打自臉,呵呵呵……”
幾位長老撫須而笑,頗顯得色。
而徐安一招出手,也不繼續,轉向周舒,面色恭敬,眼中卻帶着一絲嘲弄。
周舒無暇看他,靜默如像。
神識悄然飄遠,在偌大的重陽宮裡遊弋起來,尋找麒麟殿的去處,本不想這麼做,畢竟有些失禮,但此刻也無所謂了,這重陽宮,如羅人豪所言,果然問題不小。
啪!
狂風盡數擊打在劍上。
“還不碎,怕是成渣了罷!哈哈!”
嘴快的,已經在大聲發笑了,但很快,那笑容便僵在臉上,很是尷尬。
偌大的力道碰到劍身上環繞的薄煙,瞬息便消失了,如泥牛入海,一點殘痕都沒有剩下。
“怎麼可能?!”
“那麼大一股元力,竟然全都沒了,不管碰到什麼,總該會有點回應吧?”
“就是,憑空消失實在太奇怪了,這感覺……”
“一點都感知不到了。”
衆人震驚,一時議論紛紛。
化神境的全力一擊,忽然全部消失,這實在很詭異,如此多的元力,就算打到空氣也該有些響聲。
陶章節面色微滯,看向歐茂春,傳音道,“那股白煙很是古怪啊。”
歐茂春只是搖頭,“是,竟然一瞬間就把徐安的元力全都吸收掉了,那麼一點點白煙,如何能容納如此多的元力?委實可疑得很,老夫從沒見過。”
陶章節顯出幾分慎重,“更奇的是,那層白煙不過半寸,卻連一點晃動的痕跡都沒有,裡面的劍也完好無損,這力量當真不尋常。”
歐茂春似有所悟,“應該是他修煉出來的道之力,卻不知道是什麼道,顯然不是劍意,而老夫聽說他和慈航宗關係不小,但這也不是玄心之力,難道是傳聞中的吞天道?”
“不可能。”
陶章節斷然道,“且不管他,不管什麼樣的道之力,受修爲所限,總會有極限存在,只要打破極限,自然不可能再吸取別的力量。”
歐茂春點了點頭,“這倒是,不過要達到極限的話,你我就要出手了。”
兩人看了臉色灰敗的徐安一眼,正要說話,邊上卻又走出一名修士,“歐長老,徐師弟還是差了一點,讓在下來吧。”
那修士高冠古服,腰間繫着一條火紅的束帶,頗是惹眼。
“是純陽宮宮主明烈啊。”
歐茂春微微一滯,只點點頭,“也好,聽說你最近又收服了一種異火,麻煩你給周宗主演示一下罷。”
明烈點頭謝過,走到周舒面前,嘴角帶出一抹笑意,緩聲道,“周宗主,你說的出手,應該是不限制用法寶的吧?”
“你隨意。”
周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轉了過去,繼續靜默如像。
正在鑽研重陽宮的他,無暇旁顧。
重陽宮內的陣法,大多以異火爲陣眼,卻是少見,這給他帶來了一點推演上的麻煩,但也不算什麼。
“宗主好大的架子。”
明烈低哼一聲,面上帶着許多不滿,緩緩將腰間的束帶解了下來。
一展開,束帶便被忽如其來的烈焰完全包圍,登時火花四濺,細細察之,那火焰凝實,竟分五色,青白紅紫黑,各色火焰交雜在一起,卻又清晰分明,着實特異。
衆人登時睜大了眼睛,齊聲驚呼。
“啊,竟然又多了一種顏色,已有五種七階異火了!”
“明烈苦修百年,終是有所成就,將第五種異火融入進去,如今這把五火神鞭,也算名副其實了。”
“五種七階異火,交互融匯,彼此促進,能發揮出異火數倍甚至十幾倍的威能,幾乎無所不熔,不管是元力還是劍意,哪怕是極品法寶都撐不住。”
“不愧是純陽宮主,五火神鞭既成,天道不敢欺,將來合體渡劫,怕是易若反掌。”
“以他的實力,早就可以渡劫了,就是因爲要煉製法寶纔沒有去合體的。”
五火神鞭,可稱重陽宮的終極法寶之一,是諸多重陽宮弟子竭力追求的法寶,但成功者寥寥無幾,要將五種性質不同的七階異火融合到一件法寶上,自然極難,絕非一般人能做到,而且這種法寶,只有在化神境去熔鍊五種異火纔有效果,一旦渡了劫,就算成功,威能就差了許多。
陶章節面色一緊,“想不到明烈居然煉成了。”
“還好,剛纔沒把他當成弟子對待,不然可就結了仇了,”歐茂春顯出一絲慶幸,暗暗傳音,“他一直故意不合體,就是爲了這五火神鞭,如今終於成功,怕是修爲要一路猛進了。”
“是啊。”
陶章節跟着點頭,只嘴角帶出一絲微笑,“如此倒也不用我們出手了,五火神鞭裡的五種異火之力,加上明烈的運用,那白煙裡不可能抵擋,不止飛劍,連他的神念都要被擊散,很好,很好。”
歐茂春微微一笑,欣慰道,“明烈修煉的也是重陽火鑑,在重陽火道上的成就,並不在你我之下,相信道之力也不會比周舒差,的確可以放心。”
“得罪了!”
明烈轉向飛劍,氣勢勃然而出,衣衫鼓盪,風聲大起,手中的五火神鞭,化作一條火龍,朝着飛劍捲去。
未及劍身,火龍大口一張,五色火焰匯成一股,立時將飛劍團團裹住。
嘶嘶之聲,陣陣傳來,不絕於耳。
“這劍,怕是化得連渣都沒了罷……”
“明烈也是暴躁,殺雞焉用牛刀,未免太過強勢了罷,一點面子都不留啊。”
“哼,我們重陽宮,本來就強勢得很,敢來我們這裡挑事,當然要灰頭土臉的回去。”
衆人撫掌而笑,只覺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