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兄,那之後呢?”
周舒神色微凝。
他之前就知道天劍門和夏侯世家聯姻的事情,魏傷的千年積怨也因此而來,只他並不知道,另一個當事者就是夏侯婉兒,那住在劍閣前的神秘女子。
到現在依然是元嬰境,從哪方面看很奇怪,修爲不得寸進不說,如果一直是元嬰境,壽元也差不多要到了吧,可他感知到的,還是一位極爲美麗的女子,生機也很旺盛。
不過,也沒有看得太清楚。
“之後……”夏侯嬰頓了頓,顯出許多認真,“爲了找回青釭劍,我可以告訴道友,但是,這是夏侯家的隱秘,希望道友不要再說出去。”
周舒點了點頭,“嬰兄放心,我從不是多事之人。”
夏侯嬰笑了笑,“我也相信道友。”
沒多少人知道,在天劍門追殺魏傷的時候,夏侯家也出了人,夏侯婉兒也在其中,甚至,他們還先找到了魏傷。
夏侯婉兒第一次見到魏傷,便對魏傷一見傾心,夏侯世家也做出了保證,只要魏傷答應入贅夏侯世家,天劍門的一切事情,他們都會幫魏傷扛下來,讓魏傷只管和婉兒結成道侶,今後在夏侯世家專心修煉,將來比翼雙飛,共同昇仙,豈不美哉?
爲了得到天才,夏侯世家也是拼了,不惜得罪天劍門。
但這樣的條件,還是被魏傷否決了,魏傷並沒有答應,在某天夜裡離去。
夏侯家很是無奈,但也只有作罷,只夏侯婉兒很是不甘,獨自尋找,打算再和魏傷談一談。
但沒過幾年,就傳來了天劍門找到了魏傷,並誅殺了他的消息,而夏侯婉兒在外面流落了幾年纔回到夏侯世家,形容憔悴,心死如灰。
沒人知道,她在尋找魏傷的過程中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找到了沒有。
夏侯婉兒開始閉關,一閉關就是六百年。
但六百年後出關時,她的修爲沒有一絲進步,仍然是元嬰境圓滿,時任家主的夏侯昭德,最是疼愛妹妹,想方設法,尋找各種丹藥和靈物來幫她提升,但不是被她拒絕,就是沒有任何效果。
出關後幾年,夏侯婉兒忽然一病不起,幾天就骨瘦如柴,眼看着就要隕落。
那病是由心生,心已完全死了,便是夏侯世家,也束手無策。
夏侯昭德怎麼甘心自己的妹妹死去,本來該是天才,未來成就不會低於他的妹妹,在元嬰境就隕落,怎麼能夠接受?
夏侯昭德一面給妹妹吊命,一面到處尋找名醫丹修,希望能把妹妹的心病治好。
找到了許多人,都沒有辦法,但有一天終於得到了一個好消息,據說有人能治好他妹妹的病,那人是當時東勝州最著名的丹師,連續獲得了十幾次東勝丹會的第一,被稱爲丹王的不恕大師。
夏侯昭德親身前去,將不恕大師請來夏侯世家,爲妹妹治病。
不恕大師看到夏侯婉兒後,苦思七天七夜,說很難完全治好,但保住性命並維持很長時間,應該可以做到。
夏侯昭德喜出望外,能夠保住命就很好了,然後再想辦法恢復,夏侯世家的最好天才,自己的妹妹還是有希望的,自此後,不恕大師便留在了夏侯世家,爲夏侯婉兒煉丹治病。
那丹藥並無名字,據說是不恕大師的自創,需要的材料很多也很珍貴,而夏侯昭德有求必應,只要不恕大師需要的,他都會想盡辦法給他。
丹藥煉成之後,夏侯婉兒便服下了,果然,原本病怏怏的她,身體很快就好轉起來,沒過多久,便恢復了之前的活力,夏侯世家無不興奮,夏侯昭德更是欣喜若狂,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夏侯婉兒身體雖然好起來了,但性情卻有了很大的變化,不再是之前那個性格剛強又善良知禮的婉兒了,動不動就發脾氣,對任何人都一樣,就連她最尊敬的兄長夏侯昭德,她罵起來也是一點不含糊。
面容還是原來,但性格簡直就換了一個人。
夏侯昭德有許多疑惑,但忍住了,還是對夏侯婉兒百依百順。
他去找不恕大師,問這是怎麼回事?
不恕大師告訴夏侯昭德,他的丹藥是幫助婉兒壓制死唸的,能夠讓她不再心死,出現了這種意外他也始料未及,不過不要緊,他有信心幫助夏侯婉兒恢復,但是還需要煉製更多的丹藥,每隔一段時間給婉兒服下,假以時日,多半可以讓夏侯婉兒恢復如初。
夏侯昭德相信了不恕大師。
便是夏侯昭德這樣的修士,也會有弱點,也可能做出一些不理性的決定。
自此後,不恕大師時常來夏侯世家,一來就待很長時間,都和夏侯婉兒在一起,想辦法給她治病,奇怪的是,夏侯婉兒對任何人都沒好氣,偏偏對不恕大師很好,好到什麼程度呢,可能就和道侶差不多了。
夏侯世家看在眼裡,也沒有做什麼說什麼,畢竟那是救了她命的丹王,也是天才,既然她喜歡那就隨她的意吧,能把魏傷忘掉也是好的,他們都知道,夏侯婉兒的心病就來自於魏傷。
爲了夏侯婉兒能夠恢復,婉兒的要求,夏侯昭德一律答應,住在劍閣門口,掌管分陣符,都是婉兒幾百年前提出來的,夏侯昭德也都答應了。
其他人沒有太多意見,一方面夏侯昭德是家主,他說的話最大,另一方面,夏侯婉兒自出關以後就再也沒碰過劍,而和她在一起的丹王則是一位丹師,根本對劍道毫無興趣,讓他們守劍閣,卻也不用擔心。
至今已有三百多年。
周舒似有所悟,“原來是這樣。”
“昭德公對她實在太好,除了來劍閣感悟劍道的夏侯子弟,平時都不準人來,免得她受到打擾,但是夏侯婉兒一直沒能完全好起來,性格始終不好,修爲也沒有一點進步……”
夏侯嬰嘆了口氣,“唉,真不希望昭德公的一番心血就此白費啊。”
周舒想了想道,“嬰兄,那位不恕大師,現在還在這裡麼?”
夏侯嬰搖了搖頭,“現在不在,不恕大師還是在東勝州住的時間多些,只是每隔幾年會來一次,算算上次離開,也就是一年前的事情。”
周舒緩緩道,“能不能想辦法讓他來呢?”
夏侯嬰神色一滯,“道友是覺得,這件事情和他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