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江徹,其實無塵和尚並不害怕,但卻很是忌憚,畢竟無論怎麼講,江徹都是正三品的朝廷大員,還執掌着黑衙朱雀司這樣的實權衙門。
若是交惡,即便是天隆寺也不好受。
況且,江徹的背後還有北陵齊氏以及靠山神王姬成道撐腰,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真的下定決心與江徹不死不休。
但那只是在他看來而已,在江徹眼中,他這一次就是來報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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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羅菩薩他目前確實還沒有那個能力報復,可天隆寺卻不一樣。
說他欺軟怕硬也好,說他栽贓嫁禍也罷。
總之,天隆寺,他滅定了!
面對無塵和尚的好言相勸,江徹只是冷笑一聲:
“拿伽羅菩薩來壓本官?”
“非是如此,只是不想生靈塗炭而已。”
無塵和尚搖搖頭。
“滅爾佛門,可算不得殺生,更稱不上什麼生靈塗炭,天隆寺一樁樁一件件罪證都已查明,在本官這裡沒有轉圜的餘地。
無塵,你是束手就擒呢等候朝廷發落呢?還是負隅頑抗,頂撞朝廷呢?”
江徹淡淡道。
“這麼說,江神使此番,是要不死不休了?”無塵擡起頭,原本慈眉善目的神情瞬間發生轉變,好似直接變成了怒目金剛一般。
“是你死可休!”
無塵和尚沉默數息時間,目光在周圍掃視一圈,最後定格在了江徹的身上,沉聲道:
“既如此,那貧僧便只好領教一番江神使的神通了。”
話音落下。
無塵不再遮掩,周身神相後期元神層次的恐怖威壓瞬間爆發,一道道金光閃耀天地,自虛空之上,赫然浮現出一尊六臂羅漢法相。
百丈之身,有如神明。
時至此刻,無塵已經徹底明白了江徹的打算,不做過一場,決計是難以善了的,他的退讓,只會讓江徹變本加厲。
身爲天隆寺主持,他必須要表明自己的立場。
無非出手震懾而已。
他雖然也聽說了青天教天鷹法王南宮極隕落於江徹之手的事情,可從不覺得是江徹親自做到的,絕對是取了巧。
而他的打算,則是讓江徹明白,其縱然位居高位,掌朝廷之勢,可他自己還差的遠。
一位尊者的氣息,自是無比恐怖,尤其是六臂羅漢更是非同一般,每一臂之上,都掌握着一尊神兵,或禪杖、或佛珠。
或戒刀,或金鐘。
江徹甚至還發現了自己此行的目標,陰陽寶珠。
赫然正被那尊金身羅漢託於掌心,陰陽二氣流轉,論及威勢,竟是絲毫不弱於曾經的天鷹法王南宮極!
“江施主,得罪了!”
一聲浩蕩的威嚴聲音響徹虛空,無塵和尚率先出手,一掌壓向江徹,周圍的天地更是裹挾而至,仿若天傾一般。
然而,面對無塵羅漢的出手,江徹卻似乎無動於衷一般。
江徹深知自己如今的實力,雖有抗衡尊者之力,但卻無勝過尊者之能,壓箱底的手段,也只是法天象地而已。
不會在如今動用。
因爲,自有其他人前來應對。
錚!
須臾間,就在無塵羅漢出手之際,一道響徹天地的劍鳴於九天雲霄之上響起,一道摧殘劍光,劈開了漫天血海。
青霄劍尊趙仙芝,攜劍氣長河而落。
直接轟在了虛幻金色巨掌之上。
轟!!!
伴隨着一道轟鳴,金色巨掌瞬間破裂。
趙仙芝周身裹挾着無窮劍氣,神情傲然的凝視着無塵和尚:
“禿驢,你的對手是我!”
“怎麼,靈劍山也要與我佛門爲敵嗎?”無塵羅漢目光陡然一凝,認出了趙仙芝的身份,當即言語之下進行了威脅。
“隨你如何去想,但今日,你的對手是我!”趙仙芝直接無視了對方的威脅,心念一動,萬千劍氣如暴雨傾覆。
瞬間朝着對方蓋壓而去,與此同時,一尊神劍法相凝於虛空,仿若能夠斬碎天穹。
“阿彌陀佛,既如此,那貧僧便領教一番施主的手段。”無塵和尚唸誦一聲佛號,須臾間,毫不客氣的直接動手。
六臂羅漢法相大放神光,六件神兵各撐一方,神光繚繞。
對於趙仙芝的出手,無塵和尚是既在預料之外,又在預料之中,因爲他知道,江徹對天隆寺動手,勢必會請動尊者壓陣。
這是幾乎必然的。
但問題是,可不是什麼樣的尊者都能夠對付他的。
“魔頭,吃貧僧一杵!”
赫然間,在無塵羅漢已經與趙仙芝交手之際,天隆寺的四位羅漢也不再隱忍,紛紛殺向江徹,仿若要以合圍之勢率先圍剿江徹。
其中,尤以無命羅漢最爲暴躁,手持一尊降魔杵,撐起羅漢金身便毫不猶豫的將對手定爲了江徹,髯須如鋼針,形如猛虎。
其餘三位羅漢也是各展神通。
雖都爲金身法相,但也是各有不同。
有周身縈繞雷光者,有長出三首者,亦有身上纏繞黑色者,一尊又一尊,屹立於天穹之上,威勢赫然不凡。
當然,其中有兩人並非是法相,他們只有神相初期的修爲,所撐起的看似是法相,但若是細細觀察的話可以看出。
那只是法相虛影而已。
天隆寺有人,江徹一方也不是吃乾飯的。
除了作爲底牌的齊家大長老齊天仲以及二長老齊天河外,江徹的身邊還有周玹餘渭水等黑衙副使,毫不猶豫的便直接動手。
各自撐起法相,每人都毫不猶豫的找上了自己的對手。
其中,由以周玹爲最。
法相巔峰修爲的他,斷是非同一般,一尊寶鏡法相,仿若能夠映照一切,鏡光反射之處,一切化作虛無,如同一尊法寶一般。
直接轟的對方的一尊法相接連爆退。
江徹都覺得,周玹不愧爲陳慶方的左膀右臂,確實有幾分本事。
四位羅漢,三位已被攔下,但仍有一位直奔江徹而來,正是暴躁的無命羅漢,他雖然暴躁,但確實也是有幾分本事。
修怒目金身,鬥戰之術非凡,方纔幾人稍一合計,便決定由他來對付江徹。
畢竟人的名,樹的影,江徹能夠闖出偌大的名號誰都知道不一般,他們也不指望着無命羅漢能夠鎮壓江徹。
只要讓他牽制江徹片刻即可。
等到無塵主持擊敗趙仙芝,一切便可塵埃落定。
這是他們原本的謀劃。
但,想要達到這一點,卻很難。
因爲江徹如今的實力,除了尊者之外,無人能夠匹敵他,這便是他法體雙修的底氣,面對一尊羅漢的驟然而降。
江徹則顯得要淡然很多,仿若閒庭信步一般的向前踏出一步。
隨後,周身漫天陰陽火海驟然間籠罩天地,熊熊的魔焰,如同侵蝕一切的黑洞,直接便將無命羅漢籠罩了進去。
一瞬間,暴躁的無命羅漢便感覺到了極強的壓制,周圍的那些陰陽魔火,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根本難以將其擋住。
沾着一點,片刻間便能籠罩全身。
即便是他撐起的金身羅漢,此刻也在陰陽魔火的灼燒之下,氣息開始迅速的衰弱,仿若那魔火無物不燃一般。
“啊!該死.”
“魔頭,用這種手段算什麼英雄。”
“你若有膽,便與本座堂堂正正一戰!”
無命羅漢怒吼道,他其實更想直接殺向江徹,即便是遭受着魔焰噬身之痛,可問題是,江徹的速度實在是太快。
他經受着魔焰的侵蝕,可江徹卻如同龍遊大海,根本沒有受到任何侵蝕。
隨隨便便,便可以挪移身形。
“天真!”
江徹神情漠然,緩緩吐出兩個字。
下一刻,念頭一啓,一尊黑色真龍法相於陰陽火海中所現,咆哮一聲,龍威震天,龍尾一擺,恐怖的力量便生生轟碎了無命羅漢的金身法相。
“轟!!!”
轟鳴炸裂,虛空泛起波瀾。
“噗!”
反噬之下,無命羅漢直接噴出了一口老血,剎那間,無邊火海瞬間將其吞噬。
血海雲層之間。
齊天仲與齊天河互相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有些閃爍不定。
“大兄,吾等何時出手?”
齊天河有些忍耐不住了。
“慌什麼?之前都已經說好了,除非萬不得已,咱們不可出手,防備天隆寺內的那些老鬼,以及可能出現的李成國。”
齊天仲沉聲道。
“不是我慌,而是咱們是不是有些過於忌憚佛門了?連青霄道友都不顧及這些,咱們卻有些畏首畏尾,難保不會被江小子看輕。”
原本齊天河不覺得有什麼,可當趙仙芝毫不猶豫出手的時候,他便有些坐蠟,覺得自己似乎還不如一個女人來的厲害。
雖然事實也是如此,但他可不會承認。
“都一把年紀了還沉不住氣,咱們出不出手,在佛門看來都是一樣的,但總要給江小子一點底氣,等到他們撐不住的時候再動手也不遲。
免得最後出意外。”
“大兄,你有沒有覺得,青霄道友有些不太對勁?”
“什麼意思?”
“江小子是如何說服她的?看情況,雙方還不是一般的信任。”齊天河話音一轉,眼中帶着一絲狐疑。
而懷疑的源頭,則是他曾經與江徹相處的經歷。
早知道江徹不是什麼好人。
“這些話不要亂說,先”
齊天仲正欲多說什麼,忽的,他話音一窒,眼中閃過一絲驚詫,一旁的齊天河同樣是瞪大了雙目,有些不敢置信。
而他們震驚的源頭,則是此刻江徹方向的對手。
陰陽魔火退散,天地重回寂靜。
江徹一襲黑袍獵獵,走出火海,手中提着一顆栩栩如生的人頭,隨手丟棄在地上。
而那人頭的身份,赫然是.無命羅漢!
齊天河瞪大了雙目,心中滿是駭然之色。
齊天仲也比他好不到哪裡去,對於江徹此刻的實力,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雖然他們都知道,江徹最近幾個月實力暴漲的厲害,非同一般,資質更是不俗,但下意識的還是將其當成一個年輕人。
縱然拔高了對他的印象,可總歸是有些刻板的。
覺得江徹或許很強,但絕對達不到尊者的層次。
畢竟他們之前已經都知道了天鷹法王南宮極隕落的真相,並非是江徹出手,而是對方在幾位尊者的圍攻下,被逼無奈自爆而已。
可現在.
從江徹出手到此刻結束。
似乎,總共也只有十餘息的時間。
但就是如此短暫的時間,一位頂尖的法相大宗師,此刻卻已經屍首分離,被江徹輕而易舉的取走了性命!
這樣的戰績,如何不讓他們震驚?
震驚的不止是齊家的兩位長老,當江徹隨手將無命羅漢的頭顱丟棄之際,天地之間,無數道目光同時都落在了江徹的身上。
江徹一方是欣喜若狂。
而天隆寺一方,則是震怒夾雜着驚懼之色。
尤其是幾位羅漢,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剛剛交手而已,結果.以戰力見長的無命羅漢,此刻竟然便隕落當場了。
他們如何能夠接受?
“好,神使威武!”
“哈哈哈,不愧是神使!”
劉三秋和餘渭水同時叫好。
周玹則是面露驚疑之色,眼中帶着些許震驚。
他知道江徹很厲害,但卻沒想到這麼離譜。
回想着之前,他之所以那麼老實的向江徹臣服,最主要的還是忌憚江徹的背景和潛力,對於實力,他並無畏懼。
但現在事實卻是,他幸好沒有那麼做。
否則的話,他就是江徹上任朱雀司,第一個處置的出頭鳥。
這一刻,他無比的慶幸。
因爲以江徹現在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幾乎已經不亞於尊者了,十餘息內,鎮殺頂尖法相大宗師,這意味着,他若是不服江徹。
在江徹的手裡,也根本撐不了多久。
迴轉了心神的周玹,愈發的堅定,明白此戰大有可爲,隱藏的一些底牌更是毫不猶豫的動用。
而天隆寺一方的幾位羅漢,則是難以接受眼下的一切。
“無命師弟!”
“無命師兄!”
“魔頭,安敢如此!”
一聲聲怒喝響徹虛空,幾位羅漢暴怒,想要出手襲擊江徹,但他們的手段尚未落下,便被各自的對手出手擋下。
頗有些無能狂怒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