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夫人,你太讓我失望了!
“你說的不錯,官場的確更加適合你。”
當江徹穿上六品都統的鎧甲之後,劉志便很贊同這一觀點。
想他十多年嘔心瀝血,才只不過是堪堪當上了一個九品統領,在江徹的幫助下,方有機會坐上八品縣丞之位。
而江徹,短短數月,屢次升遷。
不僅修爲從初入武道,達到了先天之境,其官位之擢升,也是常人所不能及。
這樣的人,簡直就是妖孽。
還好,他早就放平了心態,不然恐怕早就被打擊的不能自已了。
最重要的是,他從一開始就對對方施恩,一直不曾間斷,即便是上官恩威並濟,他也不爲所動,方纔換來了今日的富貴。
“幾日之內,上面的文書就會下來,你們誰願隨我離去?”
江徹接着問道。
“屬下願往!”
“屬下願往!”
“俺也一樣!”
耿大彪連忙跟上。
江徹接着又道:
“此行艱難,將面對更加強大的先天武者,動輒便會有隕落之危,相處一場,留在陽谷縣我也不會怪你們,不要妄下決定。”
這句話江徹並非是試探。
而是切實的真心話。
泰山鎮守一職,所面對的是諸多江湖勢力,危險性很高,即便是徐三兒耿大彪等人選擇退縮,他也不會苛責對方。
但趙啓年和宋吉不行,他們跟江徹之間的關係太淺,如果也想求個安穩,那江徹說不得就可能會動一動手段了。
不過,江徹的這番話,卻並未打消幾人的念頭。
依舊出言要跟隨江徹做事。
徐三兒瞭解自己的情況,全靠着江徹纔有了今日的富貴,根本不可能背叛,如此,跟在江徹身邊的徐成虎纔有未來。
若是沒了江徹,他手裡的那點銀錢,又能綿延多久的富貴?
甚至,一旦被傳爲忘恩負義,那徐家在陽谷縣就沒辦法混了。
是以,他很堅定。
比他更堅定的是耿大彪和鄧炎。
耿大彪自不必多說,這麼久的跟隨,早已讓他習慣跟在江徹身邊,他腦子不靈光,固執的認爲只有江徹會誠心待他。
還有,耿家的仇,恐怕也需要藉着江徹的手才能報。
至於鄧炎,他孤家寡人一個,賞識他的只有江徹,在大量的資源堆砌之下,如今更是突破了鍛骨境界,根本不想離開江徹身邊。
宋吉雖然有些求安穩富貴的想法,可也只是一閃即逝。
他想體面做人跟之前劃清界限就得當官,而當官,爲何不跟在江徹的身邊?
沒有江徹作爲靠山,萬一日後有人以他當過山匪清算怎麼辦?
還有趙啓年,心思敏銳的他,能感覺出這是一場試探,他一個投降之人,沒有資格去選擇太多,必須要堅定自己的念頭。
“我亦願往!”
這是劉志的回答。
雖然不再去想拼命,可衆人都附和,他若是不跟隨,總會顯得有些不合羣。
但江徹卻不會允許他去,直接道:
“大彪、鄧炎、宋吉和啓年隨我上任,屆時,安排在統領職位之上,老徐還是執掌天涯盟,如今剛剛起步,離不開你。
至於大人您,縣丞之位不可錯過,天涯盟要發展,離不開陽谷縣作爲大本營,趙明成我信不過,必須要有人留在官府。
唯一可惜的是,您資歷和功勳都不太夠,不然即便是縣尉也不是沒有希望。”
江徹有把握坐上縣尉之位,是因爲他有底氣,先天修爲,剿滅匪患,還誅殺了反教先天,再有齊家的關係,坐上縣尉之職完全不必擔心。
可劉志不同,他各項能力和資歷都不夠,而江徹剛剛得了齊三甲的看重,不好再開口求一個縣尉之位,畢竟,武備軍和府衙是兩個相悖的體系。
總不能,讓齊三甲去跟知府做交易吧?
是以,劉志目前只能當縣丞。
日後若是有機會的話,倒不是不能繼續升任。
劉志心中一鬆,點了點頭。
他如今沒有什麼太大的向上爬的慾望和志向,留在安穩的縣城做官,他已經很滿足了,或許跟在江徹身邊的發展會更大。
可同樣也意味着危險。
再有
他跟江徹之間的相處也有些彆扭,自己有恩於對方,對方也對自己頗有禮遇,可他們之間是從屬關係,這種相處難以持久。
是以,最聰明的就是分開
讓江徹繼續念他的恩義,日後或許還有收穫。
而跟在其身邊當個下屬,兩人都難受。
“好,那今日便到此爲止,你們回去收拾收拾,用不了幾日咱們就該上路了。”
江徹沉聲道。
“是!”
“是!”
“泰山鎮守!六品都統!”
縣衙內,當趙明成得知這個消息後,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難受。
江徹一個剛剛年滿二十歲的年輕人,已經坐上了比他還要高的官職,最重要是的,這不是虛職,而是實職。
抵得過他十年寒窗,二十年努力。
跟其一比,他簡直活到了狗身上。
但話又說回來。
江徹的離開,似乎對他而言也是一個好消息。
一旦江徹坐上縣尉之位,那他因爲把柄的原因,勢必處處受到掣肘,以他爲首,餘生都只能在江徹的威勢下苟延殘喘。
他若是離開,即便還是會被其拿捏,可至少不在眼皮子底下,不至於動不動就向一個跟他兒子差不多的年輕人行禮下跪了。
“下官,恭賀江都統高升了。”
趙明成壓下心頭的種種雜念,朝着江徹深深一禮。
對方越是要走,他越是要把姿態給足。
楊憲之死,他後來左思右想,愈發害怕。
江徹此人不按常理出牌,動了殺心之後,他是真敢動手,而不只是嘴上說說,難保不會有一天也會派個人殺了自己。
更重要的是,對方尤擅借刀殺人,殺了人,也不會懷疑到他的身上。
再加上他跟齊家的關係,即便日後江徹做的出格,也有人保他。
這樣的太歲爺,他可承受不住。
“老趙江某雖調任他方,但陽谷縣是我的老家,這是永遠不會變的,天涯盟之後發展的事情,還要多多仰仗你啊。”
江徹拍着趙明成的肩膀吩咐道。
跟之前齊三甲拍他的肩膀時,不說一模一樣,但也是相差不大。
“都統大人放心,下官一定讓您滿意。”
“你放心,本官從來都不是什麼只讓馬兒跑,不給馬兒草的性格,天涯盟發了財,伱也少不得好處,從今年初開始。
每年都會有你一筆分紅,咱們一起發財!”
“多謝都統大人賞。”
趙明成的腰彎的更深了。
對於所謂的分紅,趙明成其實並不是太過在意,他這些年積累的身家,足夠他三輩子享福了,只要不清算,不拿掉他的官位,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之後府衙那邊應該還會派一個縣尉過來,他要是識相,也給他分一些財物,大家高高興興發財,他要是不識擡舉
就想辦法送他上路,總之一句話。
陽谷縣只允許姓江,誰敢來呲牙,就滅他全家。”
“您放心,下官懂的。”
“你是個聰明人,我喜歡跟這樣的人打交道。”
“那可還需要從百姓身上刮銀子,往年的慣例就是如此,您要是有負擔,罵名我來擔。”趙明成提議道。
“做人,要有底線,百姓身上能刮出多少銀子?我要的是漕運,是從其他勢力手上拿銀子,我要站着把銀子賺了,還落個好名聲。
以後這種建議就不要再提了。”
江徹擺擺手。
“哎呦,咱陽谷縣的百姓真是福大運大,竟能遇上都統您這樣的青天,下官心中敬佩,您放心.以後下官就照您說的辦。”
趙明成臉上擠出諂媚的笑容,臉上的褶皺都能把蚊子夾死。
“你前途有了.”
江徹笑呵呵的頷首道。
安頓好諸事之後,江徹帶着一份禮品再度來到了朱府,朱升之死是個永遠的秘密,江徹不會讓其泄露敗壞自己的名聲。
他爲朱升復仇一事,陰差陽錯得了好名聲,之前交談時,連齊三甲都贊他知恩圖報,是以,他跟朱家的聯繫越多,越是會讓人敬佩他的爲人。
狠辣之餘,總歸要有些人情味兒的。
即便這是假的
而且,朱夫人那麼潤,他也有些捨不得遠離朱家。
只可惜,日後一個在泰山,一個在陽谷,很難再見面了。
交道自然也打不下去了。
“江大人,您怎麼來了?”
守靈的朱旭見到江徹攜禮前來,有些詫異。
真沒想到他會來的這麼勤。
本想着對方能在明日出殯前來,就已經夠意思了。
江徹點燃幾株香,朝着朱升的遺像躬身一禮,嘴角露出一抹輕笑,隨即又很快的掩飾了下去,看向朱旭道:
“我明日還有些事情要做,不一定能親眼見朱縣尉入土,便提前來祭拜一下,另外我找你母親也有些事情要談。”
“母親她太過勞累,剛睡下兩個時辰,很急嗎?要不我讓晴兒去叫她?”
“等一等也無妨。”
江徹搖搖頭,跟朱旭繼續攀談起來。
最主要詢問的,就是關於泰山山脈附近的事情,他要了解的更加全面,如此,才更能得心應手。
又過了約莫一個時辰,江徹從朱旭的口中又問出了不少秘聞,而歇息三個時辰的朱夫人,此刻也已經轉醒,見江徹前來,眼神有些哀意,道:
“既然江大人有事要談,就隨妾身來書房吧。”
“好。”
江徹微笑頷首。
臨走前,還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朱升的遺像。
相信朱升在天有靈,見他如此照顧他的妻女,應該也會非常欣慰的吧?
“夫人這是怎了?爲何看着有些性質不高?”
江徹來到書房後,朱夫人便一臉愁容的坐下,似乎有什麼心事一般,如此明顯,江徹自也是能夠看得出來,方開口想問。
“旭兒要將我和晴兒接到泰山城中安養,說朱升不在了,他作爲朱家長子,必須要承擔起家庭的重任,我拗不過他晴兒也勸我離開。”
朱夫人面露惆悵。
“泰山城是泰安府內第二大城,僅次於泰安府城,繁華無比,夫人怎麼反倒不喜歡?”江徹隨口問道,有些不解。
“你說呢?”
朱夫人白了江徹一眼,轉過頭去。
江徹這才恍然。
原來是捨不得他。
似乎想想也對。
朱夫人如今也不過三十餘歲,保養的更是極好,正是最美的年華,要是離開了陽谷縣,以後就見不到他了。
自然也就得天天過那種苦逼的日子。
“原來如此,那夫人不必擔憂,我此次來,其實也是告訴你一個消息。”江徹拉住朱夫人的玉手道。
“什麼消息?”
她擡起頭問道。
“我已經被調往泰山做鎮守都統一職,你我日後打交道的機會不會少的。”
江徹面露笑意。
“真的?”
朱夫人面帶驚喜,聲調都提高了不少。
“當然,我之前還想着你我日後相隔兩地,若是見不了面,該如何是好呢,沒想到你也要搬去泰山城,這真是雙喜臨門啊。”
江徹眼神真摯,絲毫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朱夫人此刻也沉浸在喜悅之中,不住的頷首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
“對了夫人,你之前的那種能令人明神的玉佩手中可還有?或者可知道其線索也可。”江徹迅速道明來意問道。
朱夫人搖搖頭:
“那玉佩乃我家傳,我手中也只此一枚,至於其他靈玉的線索.我一介婦人,也沒有打聽過,不過,我給你的玉佩難道還不夠嗎?”
“呵呵,當然夠,只是我想再尋一枚送你而已,別多想。”
江徹見朱夫人不清楚清明靈玉的下落,心中也有些失望,但也只是一閃即逝,清明靈玉並不是什麼無價之寶,以他的地位和官職,想尋到也不會太難。
倒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你修行不易,不要爲我費什麼心思了。”
朱夫人愈發感動。
江徹見此,環視一週,低頭在其耳邊輕語了幾句,說的朱夫人面紅耳赤,不斷的搖頭:
“不行,那裡絕對不行”
“夫人,你太讓我失望了。”
“只此一次!”
猶豫許久的朱夫人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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