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靜寂,一望無邊。
浩瀚,廣漠,無邊無垠。
最爲懼怕的是本就如同螻蟻的浮生,卻是佇立在虛無縹緲的開闊空間裡,那種感覺會讓自己更是顯得渺小與羸弱。
神仙界,所謂的“天界”,居住着萬千的仙神,被魔道入侵,仙神皆被囚禁在了困仙籠。
從此天道不復,秩序崩壞,三千大界,陷入萬劫。
唐風一行俠義之士,起於青丘山易宗,扶搖直上九天,聯合了神仙界遊於外的神仙宗門仙宗,一路直上,各顯神通。
鬥智鬥勇,終於來到這個更爲虛無縹緲的時空裡,這一切誰也不知道還要過多久才結束。
但是,只要腳下有路,他們都一如既往。
這便是他們這一羣血性青年秉承正義的信念,窮盡九天,誅妖邪,匡天道,復秩序,以證道。
易宗少年宗主唐風、出身魔道的小魔女楚玉、改邪歸正的“天地通”南朝四、手持傲仙劍的唐嫣。
書以修“萬卷書”的鳳飄香、“千秋劍”古劍寒、一壺“金樽”醉乾坤的醉君、一紙摺扇天“書絕”的龍庭羽、“天兵劍”曜神武。
一襲神兵“戎衣”荒裔、一曲仙音魔鬼驚的雙歌胡、一柄正氣太清劍的月涵虛、仙卷古軸的紫煙。
絕頂仙畫納山河的丹秋韻、詩賦修仙神驚暮吟霜、一杯香茗問仙鼎的葉欣陽。
一行十六人,殺破神兵法陣。度過萬劫幻境,誅鬼公怨母、天殘影童子,縱然是萬般惡魔。都是死於其手下,無所不往,氣勢磅礴……
太霄殿,九重天,成天之境。
靡靡之音,縈繞在高聳的殿宇,仙姬舞動衣袂。羽衣翩然,載歌載舞,妖媚如狐。
酒香肉林。活色生香,鶯歌燕舞,糜爛之極。
不過,醉道、虛塵終於從幾名仙姬的石榴裙下站起身。林立在了玄天鏡面前。望着唐風一行,雖然歷經千辛萬苦,卻是矢志不渝,勇往直前,一路朝着九霄而來。
他二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醉道負手踱步,虛塵單手置於胸前,另一隻手捻動着佛珠。他二人都是面色極其凝重,終於醉道大吼一聲:“都給老子退下!”
他一聲令下。那些狐媚諂笑的仙姬,慌忙裹起了如玉的白皙身軀,忙不迭地從太霄殿連滾帶爬地逃之夭夭,生怕慢了一步,就成了醉道的犧牲品。
醉道雖然名爲“道”,但已經暴戾得堪比千古暴君,稍有不慎,這些賤如草芥的仙姬就要死於非命。
虛塵或許始終有那麼一絲佛心,雖然流連於仙姬的玉體橫陳,可終究心中秉有佛祖之念,倒也略有幾分“慈悲”之心。
糊塗的人,做糊塗的事。
醉道、虛塵原本以爲固若金湯的神仙界,九重天,無論如何,唐風一行都到不了九霄之上。
因爲他們太清楚了,從神霄殿,他們就已經布好了局,一步一步,都是置之死地的局勢。
可是,玄天鏡中,竟是看着唐風一行踏上了八重天,沉天之境,紫霄殿,一旦他們破了沉天之境,第九重天,成天之境,太霄殿,就岌岌可危了。
歷歷在目的一切,將他們震醒,從那種醉生夢死中驚醒,他們站在玄天鏡前,望着唐風一行能夠奪下天晶、虎魂,正朝着十方法陣的三道關卡——太虛。
太虛是一柄神兵,兵靈極強,以十方奇招乾坤巽風爲鎮守功法。
“醉道老弟,你如何看?”虛塵捻動了一會佛珠,終於微皺起眉頭,沉聲問道。
醉道緊緊地握緊了拳頭,手背青筋都暴突起來,咬牙切齒地拂袖說道:“他們決計不可能過得了十方法陣。就算他們破了前面九把神兵的兵靈,最後一把神兵,十方俱滅,他們也是必死無疑。”
“不,醉道老弟,依老衲看來,一直以來,是我們低估了少年唐風,他能夠將這一批正義之士籠絡在身邊,南朝四智謀過人,古劍寒沉着冷靜,鳳飄香博古通今……他們無一不是身懷絕技,就算我設下萬千法陣,以他們的獨特絕技,都是足夠應付。”
虛塵卻不與醉道相苟同,道出了另一番道理。
醉道略微沉思,反問道:“那依大師之言,該如何是好?”
“神兵兵靈鎮守,萬千天兵屠殺。將困仙籠的那些被我們控制的仙神放出,對付唐風等人。”虛塵果斷地道。
醉道點了點頭,微皺眉頭,“困仙籠一旦摧毀,神界武神、仙界逍遙大帝以及仙宗門主周易,他們都是出了困仙籠,一旦與其神魄相融,斷然是壞了我們的大事。”
“我們只要留住仙帝,還有唐風的爹孃,其餘仙神就算出了困仙籠,也是無礙。萬一兵臨城下,仙帝可以制約武神、逍遙大帝以及周易,唐風因爲其爹孃在我們手上,斷然也不敢肆意妄爲。”虛塵分析道。
醉道沉吟了片刻,權衡之下,覺得虛塵所言也在理,便頓首道:“好,就依大師之計,不妨讓魔姬、鶴嘯天都前往紫霄殿,帶上這些仙神前去助陣。”
“不錯,要想擊殺唐風,十方法陣是不二的好地方。一方面有法陣牽制,另一方面只要仙神輔助,增強實力,唐風一行必定是潰敗無疑。”虛塵胸有成竹地道。
醉道眼中抹過一絲陰冷的殺氣,“這一戰,終於是要來臨了。”
虛塵搖了搖頭,“未必,只要我們在十方法陣將唐風一行全部殲滅,那麼以後我們可以繼續逍遙快活,做着神仙的好日子。”
“哈哈……大師所言極是。這就召見鶴嘯天,我們前往困仙籠,將困仙籠咒法禁錮解除,放出仙神,讓鶴嘯天前往紫霄殿相助魔姬。”醉道聽後,朗聲笑了起來,原本陰霾的心情,瞬間又變得風和日麗,晴空萬里。
虛塵早已閃身前去召見矮黑瘸子鶴嘯天,醉道端坐在玄天鏡下的大軟椅上,雙目凝聚,心間思緒着萬古長存的“神仙日子”,竟是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意。或許這種糜爛的日子腐朽了他的骨髓,讓他發自肺腑靈魂地沉浸在酒色財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