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古鎮,略帶幾分雋永,小橋流水人家,氤氳着古香古色,瀰漫着濃郁的水鄉。
易宗弟子,在以“唐風”爲首的九名弟子,從青丘山下山,經由臥鳳鎮,一路行走,已經抵達了江南古鎮。
這一帶,抑或是自古便是繁華之地,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儘管天下紛爭,魔道橫行,但是,江南水鄉,卻是車水馬龍,絡繹不絕。
九名弟子,站立在一座古城下,城門上大理石鐫刻着“白馬城”三個字。出入城中的,比肩繼踵,人潮涌動。
“千秋劍”古劍寒瞟了一眼白馬城,冷峻的面孔,冷然道:“過了白馬城,再行進一天路程,便是摩天之巔了。”
“書絕”龍庭羽手中紙摺扇一抖,輕搖着摺扇,“三師兄,你看看這進進出出城裡的人,看似平常無異,卻八成都是天下正道的人。我琢磨着,要是我們能活着出了白馬城,那就阿彌陀佛了。”
“嗯,確實如此,究竟這一路走來,屠戮天下正道門派的兇手是誰呢?”“仙音胡”雙歌胡慨嘆了一聲道。
“諸位師兄,不要在猜忌了。清者自清,我們不必理會!”化身唐風的血蟒瞪了一眼古劍寒、龍庭羽、雙歌胡三人,打斷他們的對話說道。
其餘八名弟子,都將目光瞅着“唐風”,荒裔嘴快,倏地搔首道:“九師弟,你不會真的沒有聽說這天下的傳言吧?”
“八師兄,你說那些嚼舌頭的說,屠殺天下正道的人是我的傳言?”“唐風”毫不避諱地道。
荒裔咂舌,癡癡地嘿嘿咧嘴笑道:“九師弟,你別介意呀,我向來心直口快。”
“哼,不礙事,如今看來,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唐風”故作鎮定地道。
其實,這八名身爲“唐風”的師兄。對於這一路的傳聞,早已有所懷疑,但是都覬覦“唐風”的武技,都是敢怒不敢言的。
不過,事已至此,若是不攤牌,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古劍寒一雙冷峻的眼眸睥睨了一眼“唐風”,幽幽地道:“本來,我也是不該懷疑你的,但是這一路上。我們到底做了什麼行俠仗義。替天行道事情了?於是。我不得不懷疑你,九師弟!”
化身唐風的血蟒環視了一眼周圍的“師兄”,淡然笑道:“看你們的眼神,都懷疑我了。是不是?”
雙歌胡皺起眉頭,不敢相信地道:“我曾經去過乾元峰,與醉君師兄一道,見識過唐師弟,那時的唐師弟俠肝義膽,雄心壯志,立志要斬盡天下邪魔外道。如今,我不明白,爲何我們像是有目的地朝着摩天之巔而去。究竟爲了什麼?”
“太清劍”月涵虛接過話茬道:“因爲摩天之巔,是通往仙界的必經之路,只要製造矛盾,待到達摩天之巔之際,天下正道齊聚摩天之巔。因爲易宗屠殺天下正道,勢必火拼。到時,自然有人坐收漁翁之利。”
“唐風”眼神中,早已戾氣凝聚,臉上的肌肉略微抽搐了一下,雙掌之間凝聚了一道氣旋,露出了幾分殺氣。但是,他保持着沉默。
“是的,我們雖然算不上易宗十強弟子,但是我們有必要說,我們下山,是爲了懲戒惡人。”說話的是卦部弟子田嶽。
“唐風”的臉上肌肉在扭曲,微微晃動了一下脖子,探掌急如閃電,黑影閃爍,一掌拍在了田嶽的胸口,頓時之間,田嶽身軀彎成弓形,心脈盡碎,張嘴“哇”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身子如同離弦的箭,撞在了白馬城的城牆上,身軀活生生地陷入了城牆之中。
衆人皆是一陣愕然神色,隨之,“哐啷”幾聲,其餘七名弟子皆是拔出了兵器,將“唐風”團團圍住。
“唐風”終於顯出了原形,他陰森地道了一句:“不知所謂的狗東西,我忍得太久了,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斬妖除魔!”
古劍寒劍刃低垂,冷聲道:“你究竟是誰?”
“哼,你還不配知道,你們不想死的,就不要以卵擊石。乖乖地跟我上了摩天之巔,有你們展示本領的機會,只要天下正道蜂擁而至,到時你們斬妖除魔,那都是大顯神通。”“唐風”眼中盡是殺機,陰惻惻地凌然道。
“你……你不是九師弟唐風!”荒裔手中的“戎衣”祭起,一道寒芒盈滿着兵器,指着“唐風”喝道。
“哈哈……愚蠢的人類,我有告訴你,我是那冤死鬼的唐風麼?可笑,只怪你們人類太愚昧了!”血蟒此時可謂是與這易宗弟子劃清了界限,毫不顧忌地道。
“什麼?唐風死了?”衆人皆是錯愕不小,互視一眼。
血蟒冷森森地道:“他不自量力,找上魔域魔尊交戰,能有活着的可能麼?”
“廢話少說,今天我等易宗弟子就爲天下斬妖除魔!”月涵虛手中太清劍一抖,手腕一沉,劍氣如虹,跨出一步,劍尖指着血蟒。
“哈哈……就憑你們幾個不自量力的東西?你們聽着,三天後,摩天之巔,我會告訴你們宗主,什麼叫正!什麼叫魔!”血蟒話音未落,一道黑影旱地拔蔥之勢,瞬間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待衆人回過神,早已沒了血蟒的蹤影,徒留易宗七名弟子一陣啞然失色。
“古師兄,現在這裡,就數你爲長,你說,該怎麼辦?”雙歌胡將目光投向古劍寒。
古劍寒長噓一口氣,沉重地道:“原來這一路上,屠殺天下正道的,果真是他。他到底是誰?武技修爲竟是如此之高!”
“我們要不要立即派人告訴師尊?”荒裔眨巴着眼睛說道。
“不必了,聽那魔頭所言,估計師尊已經趕往摩天之巔了。”古劍寒果決地道。
雙歌胡感慨萬千地道:“世事無常,沒想到我們與魔頭一起走過了那麼長的路。若非如此,我們恐怕早已經下地獄了。”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荒裔年齡最小,這時又凝重地問道。
“別無其他辦法,我們得立即啓程去摩天之巔。若是去遲了。恐怕師尊要遇害!”龍庭羽思忖了一會,斬釘截鐵地道。
荒裔又是長長地“唉”了一聲,無限惆悵地道:“沒想到九師弟小小年紀,卻是遇害了。真是造化弄人喲!”
“感傷無濟於事,眼下,時辰不早了。今夜我們就在白馬城住上一宿,明早立即趕往摩天之巔,爭取在師尊到達之前,抵達摩天之巔,查看一下情形。”古劍寒迫於無奈,只好囑咐道。
夕陽映襯,七人將卦部弟子田嶽的遺體掩埋完畢,便進了城,找了一間稍微僻靜的客棧,便住下了。
因爲心中都是極其陰鬱的,也沒有過多的言語,各自吃飽喝足之後,都回到了臥房住下了。
翌日,易宗七名弟子從夜幕中甦醒過來,用過早點,便從客棧離開,打算上路,朝着摩天之巔走去。
可是,就在衆人從客棧走出來之後,眼前的一幕幕慘不忍睹的場景,令其傻眼了。
因爲街道上,橫七豎八,皆是躺在血泊中的屍體,有些是無辜的百姓,有些看起來像是正道宗派的人士。
整條青石板古街,屍殍遍地,血流成河,令人作嘔。
“怎麼會這樣?殺戮,究竟何時纔會休止?”雙歌胡呼喊了出來,奔跑出了客棧,上前蹲下身子,探出手指,在那些已經變冷的屍體鼻翼試探着,他試圖找到活口。
其餘六人都是默然奔走出去,一一試探了,沒有活口,哪怕是婦孺孩童,都絕無活口。
整座白馬城變成了一座冷寂的死城,沒有一個活口的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