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華和慕楓兩人對着玄霄的問題聊了一會, 便說到其他,陳州的首飾店,慕楓說了兩句, 沒有在老闆有生之年應諾總覺得心裡不自在, 就怪自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如今想起來只感內疚, 若能幫一把最好, 不過看那年輕人也不像會尋求幫助的樣子。跟玄華商量妥當,慕楓也就鬆了口氣。
隨後問道青陽長老和城染師叔的近況,玄華回答這兩位結伴遊玩去了。慕楓甚感安慰, 想來也是都想開了吧?!遊山玩水好不愜意,這日子過的比自己的都舒坦。
天色漸晚, 玄華也累了幾日纔回來, 慕楓便讓他好好休息, 自己回房了。在這裡一連幾日,玄霄似不存在般低調, 若不是偶爾能見到他的身影,真以爲他不告而別了。
對此慕楓倒是更擔心了,不是她習慣被虐,而是求神拜佛千萬不要是暴風雨的前夕,這麼不正常一旦爆發起來誰攔得住啊?!
玄華對此不以爲然, 笑嗔慕楓大驚小怪, 想到那晚跟玄霄聊了兩句, 最後苦口婆心的告訴他好好想想你們之間的根本問題在哪?玄霄多半還在苦想呢!
而玄霄確實如玄華所想, 在研究問題根源。只是想的方向大不相同, 其實玄華的意思只是讓玄霄不要老給臉色她看就行了。玄霄卻一直沉思在鬼界裡慕楓與天青的對話中,覺得問題出在與夙玉雙修讓她誤會了……而導致後來慕楓見到他跟見鬼一樣, 避恐不及。
這日,玄華告知他倆近日會有慶典,約兩人一同去看看。玄霄可有可無的點頭應下,慕楓興致缺缺但也無法拒絕玄華的邀請便同意。
玄霄不喜歡熱鬧,而慕楓其實也喜歡安靜,再者慶典這種事也無非是看看煙花,看看人山人海,但煙花對她而言也不算稀奇,儘管有很久很久沒看過了,依然提不起勁,而且她歷來都討厭往人多的地方鑽,不得不承認她是個很沒情調的人。
當天晚上,三人出門。陳州的夜晚從今日開始燈火通明,熱鬧非凡,遠處熒光隱隱乍現,單看上去只覺單調,可若是大量熒光聚集在一起卻是別有一番風味。走進看去,只見乃是一羣孩子提着燈籠玩遊戲,好不快活。
三人走到湖邊,玄華見慕楓望着絃歌臺出神,便帶着他們走去。此時絃歌臺也是人滿爲患。慕楓看到絃歌臺自然是觸景想起那名歌聲悽婉爲情所困的女子。悔之無用便是如此吧!若當初他們能做到各退一步必然海闊天空又怎會到如此境地。
雖然自身是最大問題,其實說到根本問題是婆媳關係吧!難怪現世的擇偶標準普遍是有車有房沒爹沒孃……
玄華見慕楓似有心事,便笑道,“此地乃絃歌臺,師妹想到什麼?”
慕楓聞言回神,看着玄華苦笑道,“是否真的失去以後纔會後悔?”想了想,覺得後悔這個詞似乎跟自己無緣,即使這段日子被玄霄虐,生活過得很悲催,也老是在想‘真後悔把玄霄從東海里拽出來了。’卻也只是想想,如果真的重來一次,她覺得自己還是會去東海。
見他二人疑惑的望着自己,便知道他們誤會了,“呵呵!不是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
玄華點頭,“所以珍惜眼前便好!”慕楓贊同,再次望向湖面,心神遠離不知何方。
玄霄看着架臺上的古琴出神,想起在封神陵的那夢境,那首曲子一直記憶猶新,如今回想只覺得五味複雜,心中閃過許多念頭,意義不明的看了看神遊天外的慕楓,便走到古琴旁坐了下來,開始彈奏。
慕楓聽着聽着就聽出不對勁了,這不是蒼天有負的曲子嗎……不可置信的望向玄霄,難道他也是穿來的?不會吧……緩了緩心神琢磨着,肯定不會,若是的話他就不會拼命的拿羲和了吧?怎樣也會避免自己這悲劇的一生啊?!只不過置之死地而後生是他一貫用的伎倆,怎麼回事啊?抓頭!哎哎!說不得是自己想多了,也許這曲子在這裡不稀奇……
玄霄看到她驚慌失措便了然她必知此曲蹊蹺,“你知道這曲子?”
慕楓求救的望向玄華,“師兄聽過嗎?”
玄華搖頭道,“沒聽過,不過玄霄把這曲子彈得逆氣十足啊!”
慕楓一聽這話就懵了,問玄霄,“你打哪聽來的?”
“夢裡。”玄霄頓了頓,“夢裡還有詞。”
噗!~敢情是這麼回事啊?放心了,嚇死人了……不過到底是誰託夢給玄霄了?莫名的佩服那人,知道玄霄屬於只可遠觀不可近看的人物,現世裡再如何崇拜喜歡都好,真要跟他一起生活還是拉倒吧!估摸着誰都沒有這麼強悍的承受力的。還是這人聰明,託個夢就閃了,挺有先見之明的。
從未想過還有同道中人的慕楓經過這次已做準備,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也不會失態了。
玄霄探究的看着她,慕楓覺得那眼神怪怪的卻沒多想,玄華看出疑端問道,“師妹聽過?”
“啊?……”慕楓爲難的點頭,覺得沒必要說謊,只是真追究起來又挺麻煩的,“聽過,不過不熟。”
玄華來了興趣,“哦?玄霄說還有詞,小師妹就應景來兩句吧!”
慕楓抽了抽拼命搖頭,“我不會……”對着玄霄唱蒼天有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繞了我吧……
玄霄垂下眼角,迷濛的月光照射下來甚是朦朧,他幽幽道,“這是二十多年前做的夢,當時不曾有疑,只是近日才覺得這曲的詞深有寓意。”
慕楓偷偷翻了個白眼,不再說話充當背景,還寓意呢……唱的就是你……
玄華倒對此事來了興趣,“此話何解?”
玄霄把這詞的大意說了一遍,玄華臉色暗了暗,“莫不是未卜先知?”隨後似想透而不在意道,“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世間有此事也不足爲奇。”
玄霄卻不苟同,開口問道,“若是此人你我都熟識又當如何?”
玄華楞了楞,“哦?你我身邊還有如此奇人?”見玄霄眼神緊盯着慕楓,玄華詫異,“不會是……小師妹吧?!”
玄霄若有似無的點頭,只等慕楓表態,玄華不可置信的望向窘迫的慕楓來來回回的觀察。慕楓無奈,這都什麼事啊?你夢什麼不好夢我幹啥啊?你不是恨我恨到連夢裡都不放過的地步了吧?我到底做了啥天怒人怨的事了?這夢也太怪異了吧?怎麼會對着他唱歌啊啊啊?那到底是誰幹的好事啊?關我啥事啊啊啊?!
她只得弱弱的小聲迴應,“那個……一個夢而已吧!我哪知道怎麼回事?”
似意料之中,玄霄收回視線不吭聲了。玄華卻皺眉沉思,沒有追問的打算。見此慕楓終於放鬆了,好在他們都不是刨根究底的人,追究起來還真不是麻煩兩字能概括的,其實說到底最無辜的是自己纔對吧?爲啥他做夢要我來解惑啊?我也莫名其妙着呢……
只見三人陷入沉默,此地已人煙散去,逐漸清靜下來。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那淡淡的月光點綴色彩,直到人們都離去只餘他三人,玄華來回看了看慕楓和玄霄便笑着默默離開了。
慕楓看着玄華的背影頭疼的緊,這師兄又把我一個人撇下到底什麼意思啊?幽怨的看向玄霄,只見玄霄定定的看着她,雲淡風輕之勢開口說,“雙修吧!”
誒?慕楓愣愣的眨眼,雙修?是雙修吧?他剛纔對我說雙修了對吧?沒聽錯吧?
“如何?”玄霄雖是問着,卻也沒有給她回絕的打算。至玄華說那話之後他想了很久,既然問題出在雙修上那就雙修來解決。
玄華若是知道他的思想會向這麼詭異的方向發展不知道會不會吐血?
慕楓晃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傻傻的看着他,確定的問道,“雙修?”
“嗯!”玄霄肯定的點頭。
慕楓疑惑,再次問道,“你跟我?”
玄霄眉頭皺了起來,帶絲不快,“這裡除了你我還有誰?”
慕楓愣了愣,依舊未回神,嘴比腦袋快的說道,“你魔我仙也可以雙修的嗎?”說完才後悔的咬咬牙,說的什麼話呀?說起來他還不知道我是地仙呢……啊呸!根本不是這個問題吧?他怎麼好好的要雙修啊?上次跟夙玉雙修苦難了這麼多年還沒雙怕啊?說起來這根本是對夙玉的怨念吧……喂!關我啥事啊?幹什麼拖我下水啊?我可不想摻和到你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裡啊……別把老孃當替身!靠!
玄霄嘆息的看着她滿是憤怒的臉卻顯然已經神遊天外,疑惑她心中所想卻不會探究。就如當初知道她是鳳凰花仙,又如那個夢境一般,她不願意說,沒關係,玄霄自認不是一個喜歡勉強別人的人,但總會有讓你願意說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