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璃月接到來自十二天柱的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早上10點了。
此時正在舉行龍珠戰的最終對決,璇雲城的另外一端人聲鼎沸。
而天劍帝也正好整以暇地坐在看臺上。
在這一端雖然感受不到現場的氣氛,但是乾坤鏡中也在對賽事進行精彩的直播。
“真是該死的老鼠,偏偏挑在這種時候。”江璃月站在城南的通天劍塔上面,一身白色蟒袍將整個完美的身材都勾勒出來,眉宇之間充滿了英氣,一頭銀色長髮在陽光下顯得奪目非常。
她皺起眉頭,一臉的鄙夷之色,“其他的天柱呢,都沒有消息嗎?”
身邊傳遞消息的斥候一臉的尷尬,“是的,大人,已經聯繫過了,至今沒有任何迴應,只怕是……”
“凶多吉少嗎?”鎮劍司副指揮使朱程心頭一跳,“對方有多少人?”
“回稟大人,暫時不清楚。”
一問三不知,這個來傳遞消息的斥候跟他們之前培訓的不太一樣啊。
朱程向天上瞟了一眼,心想是不是該找一下玄目司的人,據說他們的眼線遍佈世界,不管是什麼蛛絲馬跡,都能被他們發現。
他低下頭來,凝視着對方的眼睛,“那麼是誰發回的消息,你總該知道吧?”
“是,這個知道,是十二天柱的守軍,一個叫做李木陽的人。”
李木陽?
十二天柱的守軍中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但是他也不太記得清楚。
“他沒有說其他的情況嗎?”
斥候搖了搖頭,“他只說了十二天柱被黑暗遊俠佔領,其他的事情一概沒說,再發消息也沒有迴音了。”
“啪。”的一聲,江璃月一巴掌抽到斥候的臉上。
這一下幾乎把他打得眼冒金星。
“男人真是沒用。”
朱程只覺得一陣汗顏……這跟男人有什麼關係。
江璃月厭惡地將手在朱程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將手縮回來,小心翼翼地從衣兜裡面拿出一張白色的手巾將手仔細擦乾淨。
朱程在心底裡翻起兩個大大的白眼,心想你至於嗎指揮使大人?
江璃月做完這一切,將白巾扔到旁邊的垃圾桶裡,然後冷冷地將一副白色蠶絲手套戴到手上。
“去告訴玄目司的那幫廢物,你們的眼睛都瞎了。”
“……啊?”
斥候捂着通紅的臉,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這麼大的事情,他們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是不是該把自挖雙眼?”
“是……是,大人。”
這個年輕的斥候只覺得渾身冒汗,雙腳不停地打顫,不知道該不該聽江璃月的話。
但是,真要去跟那個光頭大佬說這種話,只怕被挖雙眼的就是自己了。
幸好面前的這兩位大人自動無視了他的存在。
“真是麻煩啊。”朱程發出一聲嘆息,“不知道對方虛實,應對起來就很麻煩,更何況是選在這樣的時候。”
祭劍大典,一年一度,普天同慶的日子。
能夠在一夜之間就把十二天柱都攻下來,足以說明對方的實力強勁。
而且這還不算,最難得的是可以把消息封鎖到這種地步。
甚至於連這條消息的真假,以及真實的意圖都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貿然進軍的話,只怕還極有可能落入對方的圈套。
朱程心頭突然一跳,將眼角餘光瞟向自己的頂頭上司。
那個銀髮女人的人生中可從來沒有過害怕、失敗、猶豫和不敢進攻的詞,搞不好……
“傳令下去,點齊鎮劍司的人手,再向皇城御林軍借用一千的璇雲城外城守軍,我們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
他不是不相信這位冰劍死神的能力,只是覺得這樣貿然進攻也太草率了些。
“我已經很謹慎了。”江璃月似乎是看穿了朱程心裡面的擔心,一雙銀色瞳仁中轉換出前所未有的溫柔,“不然我也不會說向皇城御林軍借調一千守軍。”
她的目光看向遠處,一條白玉棧道在雲中若隱若現,在它的另外一端,依稀可見一點白玉皎潔的光澤,還有遠處在白雲深處露出一點點白雪的山峰。
“你看,對方也沒有打過來。”江璃月眼睛微眯,目光變得冰冷,“所以,他們的實力也僅此而已。”
即使知道對方在等我們進攻,也要不顧一切地前進嗎?
朱程無聲地笑了起來,還真是冰劍死神的風格。
以她的脾氣,哪怕只有她一個人,也會仗劍直行。
“璇雲城的軍隊,有將近三萬人駐紮在底下的出雲高原,把守各關隘的守軍,都沒有通報有大規模軍隊進入的情況,說明了對方的人數也並沒有多少。”
確實如此,如果真的來了一支軍隊,或者是有大規模的外來人員進入璇雲城,至少他們會得到消息。
也就是說,對方應該是來了一支精銳,雖然人數不多,但是單兵作戰能力極強。
這一點倒是跟鎮劍司挺像。
想到這裡朱程一顆懸着的心稍微輕鬆了些。
這個銀髮女人,看起來暴戾異常,做事雷厲風行,骨子裡卻如此細膩,早早就想到了這麼多東西。
看來是他對自己這個頂頭上司太不瞭解了。
“對了,我要你帶着一半的鎮劍司人手留下來。“
“……咦?”
朱程難以置信地擡起頭來,瞪大着雙眼看着她,雖然這個指揮使大人總是覺得他們這些男人沒用,但是每次出任務都必然會帶上他,總體來說兩個人也算是合作無間的戰友。
這一次江璃月居然要自己一個人單獨行動?
“鬼知道會發生什麼,總得有人守護陛下吧?”
是啊,把皇城御林軍調走一千,剩下的也沒有多少,璇雲城的各門守軍又不能動,鎮劍司本身就肩負維護皇城安全的職責,如果江璃月走了,更需要有人能在城中斡旋。
朱程低沉着臉,然後向後退開一步。
“是,大人。”
“放心,不會有事。”江璃月嘴角上揚,英氣逼人。
她一身白色的蟒袍,將身材完美地勾勒出來,在日光下閃耀如雪。
冰冷如月的銀色雙眸中,涌現出一道強烈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