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石林

午後三人告辭離去,蟄兒母子送到茶棚外。丁原走出數十丈回過頭來,還遙遙見到衛驚蟄朝自己用力揮手道別,小臉因爲激動漲得通紅。

直等拐過一道山崖,三人才御劍騰空,朝着滴水石林的方向飛去。

晏殊問道:“丁小哥,你剛纔打量蟄兒時,眼神分明有異,這孩子到底有什麼問題?”

丁原回答道:“我乍一眼見着蟄兒胸口玉佩的時候,也吃驚不小。這紫竹陰佩乃翠霞至寶,師父絕不會無緣無故的贈給一個孩童佩戴。因此我悄悄渡了縷真氣體察蟄兒,果然發現他心脈先天不足,全仰仗着玉佩靈氣支撐。

“可這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權宜之計,要治癒此痛疾,最終還需要修煉翠霞派的翠微真氣,自行打通淤塞,續斷心脈,始爲正途。”

晏殊恍然道:“原來如此,令師悲天憫人的胸襟,着實令小妹景仰。只可惜,他走的實在太早了點,也太冤了點。”

桑土公悶悶道:“好、好人不長命,禍害—活、活千年。”

晏殊瞪了桑土公一眼,生怕丁原傷情,緊轉開話題問道:“可丁小哥,你爲何不自己收下那娃兒,卻要託付給盛兄?”

丁原苦笑,道:“再怎麼說,我也是翠霞派的棄徒。老道士嫡傳的三個弟子裡,如今.準有盛師兄得以重回師門。也卿有他來教導蟄兒,最合適不過。何況,我自己還有些亂七八糟的,哪裡有爲人師表的樣子?”

桑土公搖頭道:“道、道貌岸然,也未必就一是好、好師父。不過,請盛、盛兄來教導蟄、蟄兒,確實不錯。”

丁原目送遠方天際皚皚雲霧,道:“我只希望,老道士傳下的衣鉢,能在我們這代的手中繼續傳承下去。蟄兒將來能夠有如何的成就,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桑土公忍不住嘆了口氣,道:“要、要是令師還、還在,該多好!”

了原點點頭,低聲道:“死者己矣,咱們活着的人終究要繼續活下去。不僅如此,更要好好的活,纔不辜負老道士栽培我們的一片苦心。”

話到這裡,氣氛頓顯沉悶,接下來的三百多裡三人誰也沒開口,默然走完了這一程。

直到遠遠瞧見前方山麓間巍巍聳立的滴水石林,晏殊才又笑道:“丁小哥,咱們這就要到啦,你猜年老祖出關了沒有?”

了原微微璧眉,俯瞰遠處茫茫不知邊際的石林,苦笑道:“這個老鬼頭,也真會揀地方。偌大的石林,他又是存心藏起來,教咱們如何找尋?”

晏殊扭頭問道:“桑真人,此地是雷公雷婆的洞天府地,你可知道他們夫婦在這裡的具體位置?若能找着他們、自然可問到年老祖的下落。”

桑土公撓撓頭,爲難道:“我、我和他們也沒什麼往來,只是聽說過—他們常年住、住在這兒。只要咱、咱們仔細查,總能尋、尋得着。”

晏殊嘆了口氣,搖頭道:“你這說了不是等於沒說麼?滴水石林地域廣裹,少說也有幾千頃,可真夠一通好找呢。”

話音未落,滴水石林中傳出一記裂石崩雲的長嘯,聲震四野,可惜嘯聲只到一半便轉而嘶啞,似是中氣不足。

桑土公圓溜溜的小眼睛一亮,叫道:“是、是雷不羈的嘯聲!”

晏殊面色微變道:“不好,聽他的嘯音似己受了不輕的內傷,咱們趕快過去瞧瞧!”

三人收了御劍之術,降下高度御風而行,風馳電掣般穿梭在滴水石林之中。

周圍的一道道石柱參夭而起,形態各異,宛如鬼斧神工佇立了千年萬年,奪夭地造化之神秀,令世人歎爲觀止。

除非身臨其境,否則根本不可能體會到這大千世界的萬千氣象,更無法想像這些色澤或明豔或灰暗的挺拔石柱,竟能聚立成林,蒼茫如

但丁原三人卻無閒暇心情流連觀光,雷公的嘯聲分明顯示他正遭遇強敵襲擊,眼下的情形大是不妙。

更讓人憂慮的是,年旗爲重塑肉身閉入死關,滿身的修爲直比一個嬰兒還不如。一旦受到驚擾,輕則警醒奮起而前功盡棄,重則走火入魔,萬劫不復。

丁原心中焦急,全力施展身法,猶如一道褚色浮光飛掠過重重石林,轉眼就將晏殊、桑土公拋在了後面。

兩人越追越遠,不由相互對望一眼,均苦笑搖頭,心道:“咱們這點修爲跟丁小哥真是沒得比啦,此去別雲山本想能爲他幫拳助陣,而今看來,不拖後腿己是很好。”

兩人埋頭奮力追出一盞茶的工夫,前方赫然有一座石峰攔路。那石峰腳下有一山洞,洞口圍着形形色色三十多人,地上還橫七豎八倒着二十餘具缺胳膊斷腿的屍體,顯然己經有過一陣慘烈搏殺。

桑土公停住身形,掩身在一根石柱之後偷偷左右張望,正找尋丁原,耳中就聽見丁原以傳音必說道:“老桑,你和晏仙子先躲在那裡別動,我們先看看情形再說。”

桑土公一怔,上下左右脖子倒是活動了,卻還是沒找到丁原藏身的所在。只這手隱身功夫,怕只有老賊頭能夠勝得一籌了。

就見石洞前的三十多人裡,爲首的是一高一矮兩名老者。

高老者身材逾丈,一身黑色長袍,手中提着對銀斧,臉色陰森,虎視眈眈盯着洞內。

矮老者的身高只到高老者的腰眼,倒和桑圖公有得一拼,金黃的短髮根根倒豎,活像一隻發怒的刺猜,手裡握着的,卻是一把一丈八尺長的紅纓金槍。

這兩人桑土公都曾有過一面之緣,一名典遠,一名宋禁,都是紅袍老妖座下別雲五鼎中人,修爲與聲名尤在死去的“血鼎”屠暴之上。

昔日紅袍老妖開府大典之時,桑土公述曾與這二人同桌把酒,不過現在可不是套交情的時候。

在這兩人身後,除了別雲山的部衆外,竟還參雜有南荒其他各家門派的人。僅桑土公認得的,就有如萬骨窟、不死酮等三家的掌門或長老。難怪以雷公雷婆聯手之力也感吃緊,要換作自己,或許早就交代了。

宋禁似乎也頗顧忌石洞內的雷公夫婦,不敢靠得太近,站在五丈開外的地方揚聲叫道:“雷不羈,尊夫人己中了典兄的獨門飛砂,命在須臾。

“你就算不顧念老仙這些年來對閣下的體恤關照之德,也要想一想尊夫人的性命安危。再頑抗下去,明年今天可就是你夫婦的忌日了!”

洞內傳出雷公微微帶喘的聲音道:“宋禁,少說廢話,有種只管闖進洞來!”

典遠冷笑道:“雷不羈,你已是強弩之末,還能強撐多久?若非老夫顧念舊情,何必站在外面和你大耗口舌?只要你肯放棄抵抗,老實交代冥輪老祖的藏身所在,老夫願在老仙面前,保下你與雷婆的兩條性命。”

裡面的雷婆聞言想也不想,啤道:“我呸!誰要你這無恥之徒擔保?老婆子死就死,絕不會出賣老祖!你們就算將老孃挫骨揚灰,也休想得到老祖的下落!”

典遠眼中寒芒閃爍,森然道:“不識好歹,雷不羈,連如水,你二人做鬼可別怪是老夫無情,這可是你們自找的!”

忽聽石林中有人遠遠高聲叫道:“漫來,漫來!天還沒熱,諸位的肝火卻怎麼上得這麼快?常言說得好,萬事和爲貴。呵呵,大夥兒都是老朋友,老兄弟了,擡頭不見低頭見,何苦弄得你死我活,兩敗俱傷呢?”

“不如在下毛遂自薦,作一回和事佬,替諸位說項說項如何?各位不看金面看佛面,不看佛面看僧面,不看僧面就看老夫的薄面,薄面總要給的嘛!”

這人嘿哩嘿嗦一大堆,當中不帶一次換氣停頓,話說完,人也到。

他光腦門,肥頭大耳,面和神善,身披描金大紅襲裝,手捏白骨念珠,正是曾隨紅袍老妖夜襲翠霞的唐森。說起來,與桑土工、雷公雷婆淵源頗近,盡皆屬於夭陸九妖中的成名人物。

不知爲何,丁原一看見唐森眼珠骨碌碌亂轉,油頭粉面的模樣,便從心底生出一股反感。

他見雷公雷婆雖形勢吃緊,但尚能暫保無虞,索性也不着急露面,存心想看一看這位仁兄接下去究竟怎麼表演。

宋禁朝唐森抱拳一禮道:“唐大師,久違了。不知您怎會突然跑到這滴水石林來?”

唐森嘿嘿笑道:“我這陣子左右無事,本想來滴水石林着着老朋友。誰知道來得旱不如來得巧,正趕上了這麼一檔子事。”

“宋兄,典兄,兩位都是咱們南荒數得着的世外高人,大人有大量,且莫將雷兄夫婦過激之辭放在心上。咱們都是這麼多年的老交情啦,眼瞧一隻腳都進土了,還打打殺殺個什麼勁?”

雷婆在洞中冷笑道:“唐森,你的意思是說,老婆子我和當家的纔是小肚雞腸之輩了?”

唐森趕忙搖晃腦袋道:“哪裡,哪裡,雷兄夫婦名動九州,在下一直景仰得很,景仰得很。想當年咱們幾個並肩闖上橫陽嶺,一夜連滅血羅十八寨,直殺得日月無光,天昏地暗。雷兄一人獨挑血羅六煞,八面威風,豪情萬丈,小弟我至今還記憶猶新。

“再後來,小弟我誤中南疆勾漏草之毒,也是雷兄夫婦不遠萬里,一天一夜血洗流春谷,替小弟討得解藥,如此恩情天高地厚,在下永誌不忘。還記得,二十年前,嶺南鐵砂派掌門出言不遜,惹惱了老仙,也是我與——”

雷公不耐煩再聽唐森痛訴悲壯歷史,打斷道:“唐兄,有話你便直說吧。今日愚夫婦與別雲山己經勢同水火,你到底是幫我還是幫他們?”

唐森被雷公掐斷了話頭,臉上依舊笑嘻嘻點頭道:“知了,知了。雷兄,小弟自然幫的是你。不過小弟都到了雷兄的家門口了,再怎麼說,主人也該露露面纔對。”

洞口人景一閃,雷公修長的身軀佇立在唐森迸前。他滿身浴血,長髮披散,但氣度依舊從容不迫,不愧是夭陸九妖之中修爲僅次於紅袍老妖的第二人。

唐森朝雷公合十禮道:“雷兄,咱們有些日子沒見了,不知你向可好?”

雷公臉上似笑非笑,手中的混元兜率傘緊握不放,以防典遠、宋禁等人夾然暴起發難,回答道:“唐兄,你看在下這般模樣,還算得上好麼?”

唐森道:“知了,知了。雷兄且莫憂心,萬事有小弟在。我這就勸說宋兄、典兄交出飛砂的解藥。而後雷兄再將老祖閉關修煉的地方告訴他們,大夥兒化干戈爲玉帛,豈不妙哉?”

雷公面色一寒,冷然道:“唐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唐森笑呵呵道:“雷兄,我這不是在幫你着想麼?俗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爲俊傑,你與雷嫂都身負重傷,難以力戰。縱然加上小弟,也不過是多個墊背的而己。爲了年老祖,就這麼把性命丟了,實在不值得。”

“不過,小弟也知道雷兄素來恩怨分明,不願背叛老祖。因此我纔想出一個折中的法子,只要你和我袖手旁觀,兩不相幫,這麼既不得罪老仙,也不負老祖的恩情,堪稱兩全其美之道。”

他話還沒說完;洞中雷婆已破口大罵道:“放屁!唐森,你不要再假惺惺的做什麼和事老了!你忘記了老祖昔日對咱們的恩情,愚夫婦卻不曾忘。想知道老祖閉關的所在,哼!先過了老婆子這一關!”

說着話,她顫顫巍巍站到洞口,怒目圓睜盯着唐森,手裡一對明晃晃的無憾雙刀低低摘鳴,閃爍着殷紅血光。

唐森嚇得朝後一退,苦笑道:“雷嫂,我這可是爲你好。你和雷兄再不低頭,別的我不好說,光是雷嫂身中的劇毒,不用到天黑就能索了性命。”

“你與雷兄伉儷情深天下誰人不知,哪個不曉?萬一雷嫂有個三長兩短,可教雷兄形單影隻,今後如何是好?不如聽小弟一句勸,老祖也好,老仙也罷,咱們誰也得罪不起,也別去得罪,乾脆就置身事外,明哲保身,這纔是惟一的生路啊。”

雷公搖頭道:“唐森,你不用再說下去了。閣下的心意老夫心領,可惜道不同不相爲謀,老夫昔年既受老祖深恩,怎能背叛於他?”

他雙指崩立如刀,“喇”的一聲割下片衣角拋在唐森腳下,道:“今日你我割袍斷義,從此形同陌路,各爲其主。愚夫婦的人頭在此,唐兄與宋兄、典兄,有本事儘管來取!”

雷婆大聲道:“說得好咱們寧可戰死,也絕不能做忘恩負義之徒”

唐森一搓雙手,皺起眉頭苦笑道:“雷兄,雷嫂,你們兩位何苦如此?咱們這身修爲,誰都來得不容易,就這麼着爲了年老祖把命給賠進去,實在太傻了點——”

雷公一擺手道:“不用再勸了,諸位,一起上吧,我雷不羈接着就是!”

典遠一聲冷笑,目露兇光,說道:“看來你們夫婦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唐大師,你心地雖好,只是人家並不領情。咱們還是得用刀口來說話!”

他身後三十多人齊刷刷舉起兵刃,從三面緩緩圍了上來。

雷公心知今日己是凶多吉少,再加上唐森在旁窺覷,自己能撐多久還是個問題。更不曉得年旗爲何久無動靜,好在他藏身的地方極爲隱秘,否則典遠等人也不必苦苦逼迫他們說出冥輪老祖的下落來了。

他一面聚集註查淺餘真氣,準備誓死一搏,一面以傳音入秘道:“阿水,我來擋住他們,你找準時機乘亂突圍,若能留得命在,日後再請老祖爲我報仇”

雷婆“呸”的一聲道:“你說什麼屁話,咱們夫妻生則同命,死則同穴。到臨了你還想拋下我不管,沒門”

雷公心中激盪,一咬牙揚聲道:“好,生則同命,死則同穴,咱們今日裡拼了!”

典遠猙獰冷笑,雙斧一錯,照着雷婆頭頂劈落。

不防眼前褚色身影一晃,還沒來得及看清是誰,雙腕一麻,被對方以指力彈中,一對銀斧呼呼掛風沖天而起,兵刃竟在半招間即告脫手。

典遠大吃一驚,知道碰上了扎手角色,趕忙側身飄出,雙腿朝那褚衣身影連環飛踢,以攻爲守護住身前。

哪知身子剛一離地,後腰驀然被人輕輕印了一掌,耳後有聲音淡淡笑道:“去吧”

典遠偌大的身軀頓日寸騰雲駕霧,不由自主的向左斜飛出去,轟的撞士晶對良石柱,竟是被對方料敵機先,以行雲流水一般的身法搶到背後,順勢將他推飛。

典遠成名百年,何嘗吃過這樣的大虧?他暈頭轉向的翻飛出五六丈遠,丹田提氣腳下一沉穩住身形,怒罵道:“什麼人,敢暗算老夫?”

擡眼卻看見唐森臉色發白,呆呆望着自己身後,如同着了魔一樣的失聲叫道:“丁原—”

人的名,樹的影,丁原這記看似輕描淡寫的出手己然震懾全場,而唐森的表演更像是在爲他的出場推波助瀾,成浚敵膽。

原本蠢蠢欲動的宋禁等人立時住手,有那見機早的,己經悄悄朝後退了幾步,好躲到同伴身後。

昔日翠霞山一戰,宋禁與典遠都有參加,對丁原早有耳聞,更知他年前挑翻魔道十大高手之一的鬼先生,令名噪一時的鬼仙門萬劫不復。遇上這樣的人,除了自嘆倒媚之外,就只能暗暗自求多福了。

丁原閒庭信步走到兩陣當中,瞥了眼滿臉驚駭的典遠,悠然道:“不錯,正是丁某。就憑閣下的這點功夫,方纔我要取你性命也易如反掌。你若不服咱們再來打過。”

典遠被丁原看得心頭一寒,兀自強撐道:“丁原,這南荒的事情,閣下還是少管爲好。與我別雲山爲敵,可未必會有好結果”話聽上去雖然強硬,可話音中隱隱己流露出怯戰之意。

晏殊與桑土公雙雙護在雷公夫婦身前,晏殊手晃紫靈鞭,咯咯笑道:“典谷主,你們這麼多人欺負人家夫妻兩個,咱們有點看不過眼,所以才忍不住出手相幫。你也別拿別雲山的名頭來壓人,這裡哪一個不是給嚇大的?”

唐森見狀暗自叫苦,嘿嘿乾笑道:“桑兄,咱們也好久不見了,聽聞你與晏仙子合籍雙修,怎麼也有空來了滴水石林?”

桑土公看不慣唐森這種口蜜腹劍、反覆無常的小人,翻他個白眼哼道:“你、你管?”

唐森碰了一鼻子灰,依舊笑咪咪說道:“知了,知了,真人一定是隨丁原來找年老祖。我一早就曾聽說,丁小哥與年老祖當年聯手衝出潛龍淵,結下了過命交情,看來果然不錯。

“只是,年老祖與紅袍老仙的恩怨,畢竟是南荒自家一畝三分地裡的事。倘若有旁人插手,今後叫外人說起來,年老祖是靠着翠霞派的一個二代弟子出手相助才躲過一劫,終究不怎麼好聽啊。”

丁原哈哈一笑,道:“既然曉得我和老鬼頭的交情,你們還敢欺負上門,是否都覺得自己活得夠長了?典遠,交出解藥,我放你們一茶生路。過幾日,丁某自會親上別雲山,給紅袍老妖一個交代。”

典遠掃視過丁原等人,思忖道:“不戰而退,空手回山,老線那裡請能饒的我們?想拿丁原再怎麼厲害,他們也就寥寥三五人。雷不羈夫婦身負重傷撐不了多久。桑土修爲更不在話下,只要縣設法纏住丁原,未必咱們就一定會輸。”

他盤算己定,向宋禁、唐森悄悄使了個眼色,說道:“丁原,你當真欺我別雲山無人?想要解藥,先問過老夫手中的這對開天銀斧答不答應?”

丁原就沒將他的色厲內茬當回事,淡淡微笑道:“你的這對斧頭砍柴還湊合,要想拿來取丁某人頭,恐怕差得還遠!”

他最後一個字剛從嘴裡吐出,身形一晃己到典遠身側。典遠吃了一回大虧,這次提防正緊,連忙雙斧合攏朝丁原胸口劈下。

丁原施展穿花繞柳身法騰空而起,袖口裡闢神鞭倏忽吐出當頭劈落。

典遠雙斧高舉,封住角度,一個假身就想往宋禁身旁靠去,以求支援。不料闢神鞭驀地由剛轉柔,浚空一舒一卷纏住一對斧柄,摘鳴欲典遠深吸一口真氣,大力回奪,說什麼也不能讓丁原第二次再將兵刃激飛。孰知丁原右手探出,在斧頭上輕輕向下一按,闢神鞭同時鬆歸入袖口。

典遠粹不及防,丁原的一按之勁連帶着自己兇猛的回奪之力,一古腦的倒涌過來,斧柄重重撞在胸口上,當場肋骨處傳來鑽心的疼痛,一口鮮血噴灑而出。腳下登登連退,腦海裡一陣天旋地轉,險險丹田一口氣就接不上來。

丁原飄然回到原位,負手冷冷問道:“還有哪一個想上來試試?”

第九章 水落第七章 冷雨第三章 當關第四章 土遁第二章 師門第三章 悵恨第九章 教主第五章 元神第四章 龍頭第十章 聖匣第九章 被俘第二章 入伏第九章有我第九章 拜師第四章 籌謀第八章 大道第五章 劍陣第十章 石出第二十四章 尋仇第四章 夜宴第二十六章 仗義第二章 孽緣第六章 重生第八章 雪玉第六章救助第七章 鬼門第九章 鴛盟第三十二章 破陣第九章天殤第十章 絹帕第一章 澄清第十章 聖匣第二章 煉劍第七章 筷戰第三章 當關第六章 天解第二章 聚首第五章 大乘第六章 夜戰第九章 含憤第三章 一慟第三章 當關第二章 拒敵第十章 力挽第六章 冰宮第四章 地穴第四章 奇葩第四章靈犀第一章 百鬼第八章身世第四章 萬劫第八章 盜匣第十三章 情懷第一章 雙修第三章 夜話第七章 星圖第七章 絕境第一章 伏魔第三章 夜話第七章 心恕第十章 擎天第九章 水落第八章返鄉第六章 重生第三章聯劍第八章 晶碎第七章 大同第八章 竹林第二章 仇家第八章 取捨第一章 澄清第十一章 雪淚第十一章 打坐第五章 雪魄第二章 情緣第九章有我第二章 無爲第七章 鬼門第五章 冰衣第五章 萬蝠第五章 冰衣第十五章 深吻第八章 圍捕第十章 聖匣第六章 海天第六章橫禍第三章 祝壽第七章 筷戰第三十三章 十招第六章橫禍第十章 力挽第十章 絹帕第三章 閒戰第四章 夜宴第四章 三生第八章 取捨第六章 路遇第五章 天瀑第四章 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