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巖村村口,站着一個衣裝打扮比較怪異的中年漢子。
他叫臨淵,自稱是西域外族人士,常來中原做生意。幾天前路過此地,遇到了昏迷的兩個青年男女,便把他們帶到了臨近的烏巖村。
臨淵對面站着一對青年男女,青年男子左眼帶着眼罩,上面刻着奇怪的圖案,背上並排背了兩把刀,一把刀柄在右肩露出,另一把則是從左邊的腰部露出。此人便是被臨淵救了的越今朝,自他醒後,便說自己什麼都不記得,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叫“越今朝”。
越今朝旁邊站着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一頭幹練的短髮,清澈的深綠色眼眸,面容清新,青藍色的衣服胸前、袖子處有和越今朝眼罩上同樣的奇怪圖案,一臉呆呆的樣子,時不時的撓撓頭,十分呆萌。她剛醒來的時候,連話都不會說,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叫“祈”,連姓什麼都不知道。
“越小子,你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嗎?”臨淵問道。
越今朝皺着眉想了片刻,最終還是搖搖頭,“唉,什麼都想不起來......”
臨淵滿懷同情地說道:“那你們今後可就要辛苦了,我還有事,不得不走。昨天我已經跟石老太說了聲,請她照顧着你們點。”
“小心照顧自己,祈丫頭也是。”臨淵再次囑咐道。
“祈丫頭......祈......嗯,照顧自己。”祈牙牙學語的樣子,實在不像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更像是個兩三歲的小娃娃。
越今朝看着身旁這個呆呆傻傻,話都說不利索的拖油瓶,不由得惱怒道:“你知道照顧自己是什麼意思嗎?”
很明顯祈不懂得越今朝的意思,一臉茫然的撓着頭。
越今朝不甘心地再次問道:“大叔,你真的沒有關於我和她過去的線索了嗎?”
“沒有過去,說不定也是件好事,可以活得更輕鬆。”臨淵試圖安撫對方。
“......呵呵。”越今朝表示很無奈。
臨淵看了看一旁呆呆傻傻的祈,似乎是擔心越今朝對祈不好,有些不放心的對越今朝說道:“越小子,你和祈丫頭是一起被發現的,你們之間肯定有什麼大關係,對她好一點。好了,就送到這兒吧,我先走了,你們自己多保重吧。”臨淵最後叮囑完兩人後便轉身向着村外走去。
“保重。”越今朝拱手說道。
祈也學着越今朝的樣子一起拱手說道:“保重。”
直到臨淵不見了身影,越今朝才轉身往回走,祈看到了趕緊跟在後面,結果剛走了幾步,便被越今朝扭過頭來不耐煩的喝止道:“別跟着我”。
看祈停下了腳步,越今朝這才繼續往前走,結果剛走兩步,又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一回頭,看見祈又跟了上來。
“叫你停下,別跟着我!”越今朝聲音都大了很多,語氣也盡顯厭惡,一點沒有憐香惜玉的覺悟。
這次祈沒有再跟上去,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遠去的越今朝。
越今朝頭也不回的向他們的臨時住處走去,心裡盤算着:“臨淵留下了點錢,可錢總會花光的,前兩天也在村子裡問了一圈,都沒人認得我,看來遲早還是得到外面去找我的過去......還是在村裡再待幾天,確認身體沒問題再走,順便攢點路費......”
“這些蠢雞,就知道亂跑。”迎面走來一個婦女,嘴裡嘟囔着,左顧右盼。
越今朝一看生意來了,趕緊走上去問道:“大姐,要幫忙嗎?”
“你不是前幾天被那個過路商人撿回來吃白飯的小子嗎?”婦女上下打量了一下,嘴裡不客氣的說着。也是,村子裡資源本來就少,現在還來了兩個不幹活光吃白飯的人,大家對他們的態度都不怎麼好。
不過越今朝毫不在意婦女對自己態度:“嘿嘿,是我是我,大姐,看你的樣子,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要幫忙嗎?”
“我家的雞窩壞了,今早上雞都跑了出來,一共七隻,看你也是閒着,幫我把它們都找回來吧?”
“好,不過大姐,我餓着肚子可沒法幹活啊......”越今朝一臉不好意思的笑着。
“行了行了,找回一隻雞,一文錢。”婦女知道他打的什麼鬼主意。
“成交。”越今朝點點頭,高興的答應了。
跑來跑去忙活了一天,天都快黑了,終於抓到了所有的雞,這些雞也真是的,各跑各的,哪裡都有,也不扎堆,把越今朝給氣的。
中途看見站在原地的祈,祈發現越今朝看向自己,立刻開心的揮揮手,像是在打招呼。
“呵...傻子。”越今朝現在對祈是厭惡不下於對這些雞的厭惡程度。
“忙了一天,就只拿到了七個銅板...今天可以買幾個饅頭吃了。”越今朝對自己的一天的勞動成果並不是特別滿意。
“快點,跑快點......”前面拐角跑過來一個小男孩,越今朝認得,這是鄰居家的孩子小虎,小虎氣喘吁吁的衝身後喊着。
“哥哥,等等我。”後面傳來稚嫩的聲音,是他的妹妹小蘭。
“哎呀,你跑的好慢,我不等你了,回家晚了娘又要罵人了!”小虎嘴上這麼說着,可還是停下來等着他的妹妹跟上來才繼續往前跑。
“......”看到這一幕,越今朝突然想起了什麼,向着某個地方走去。
果然,這傻丫頭還在原地站着,看到越今朝走過來,立刻開心的向越今朝揮動着手臂,嘴裡喃喃的叫着:“今......朝......今朝......今朝......”
“你怎麼還在這裡?”越今朝走近了問道。
“祈,停下......不跟......”祈笑臉盈盈的,嘴裡艱難的擠出來幾個字。
“......你就這麼站了一天?”越今朝不敢相信。
祈點點頭說:“嗯,有人......叫祈跟,祈......不跟,祈......跟今朝。”,說道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祈擡起小手指向了越今朝。
“你在等我嗎?”越今朝心裡有些觸動。
“等?”祈好像都不明白等是什麼意思。不過馬上有點點頭:“祈......等今朝。”
“是嗎?你在等我啊......”越今朝有些後悔自己對祈的態度爲何那麼惡劣,祈也只是一個失憶的小姑娘啊。
“今朝......祈......跟今朝,跟了嗎?”祈還在問着。
“說什麼奇怪的話?”祈的疑問,把越今朝都搞蒙了。
“祈,跟今朝?跟?別跟?”祈努力的想把自己的問題描述清楚。
越今朝想了會兒,終於明白了,無奈的說道:“嗨,祈可以跟着越今朝嗎?可以,就是行不行,能不能。”
“可以?行不行?”這回輪到祈蒙圈了。
越今朝無語的看着祈的反應說道:“你真的是什麼都不記得嗎?你這明明是白癡吧?你其實連‘可以,行不行,能不能’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吧?”
“唔...”祈低下了頭想了想,然後擡起頭問道:“祈......可以......跟着......今朝嗎?”
“好像還挺聰明的嘛?一點就通。”越今朝琢磨着,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今朝......今朝,祈......可以......跟今朝嗎?可以......跟嗎?”站在原地的祈看着越今朝走了,立馬着急的叫到。
“唉,可以,可以~~~”
兩人一前一後向自己的小屋走去......
這一幕,都落在了遠處一個身穿藏藍色長袍的男子眼中,長長的頭髮垂在男子臉上,擋住了半邊臉,不過另外半邊帥氣的臉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祈學的還挺快啊。”
第二天,越今朝一大早就起來了,在門口跟祈交代着:“我去找石老太問問有沒有事情可以做,你自己找附近的孩子玩兒,多說說話,等我回來。”
“嗯,祈......等今朝......回來。”祈用力的點點頭。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叫自己不要用‘祈’,用‘我’,叫我時也不要用‘今朝’,用‘你’”。越今朝幫祈糾正着語法。
祈撓了撓頭,似懂非懂,問道:“你?等今朝......回來?”
“算了算了,你就‘祈等今朝回來’吧。”越今朝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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