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霄看了看來這幾個女子,就知道是師孃的師姐妹到了,是龍女山的人。
就見卓霜雪走出人羣,激動萬分,臉上再也沒有了冷漠之色,而是走到玉霄近前,顫聲道:“你……你怎麼會有菁菁鳥的?這……菁菁鳥你怎麼得來的?”
凌玉霄打量了眼前清秀俊雅又看似十分冷傲的女子,微笑道:“這隻菁菁鳥是我的呀,我自小就有的呀,怎麼,有什麼事嗎?”
卓霜雪顫聲道:“你……你叫什麼名字?”
凌玉霄還沒說話,曲仙兒卻是醋意大發,一拉玉霄,擋在了玉霄的面前,嗔道:“幹什麼?他叫什麼名字關你什麼事?”
卓霜雪忽然流出了淚,顫聲輕輕唱道:“風吹過,雨飄過,白雲腳下是我家,我家就住在這寧靜的村落,這裡沒有苦惱和煩悶,只有快樂和歡笑……”
凌玉霄心中猛的一顫,剎那間就呆在了當場!
這首歌曲是傲人族他們小時候一起唱過的歌,她怎麼會這首歌曲的?她究竟是誰?
卓霜雪唱着唱着,已經泣不成聲,抽泣道:“你……你聽過這首歌嗎?”
凌玉霄忽然如夢初醒一般,走上了幾步,仔細的看了看這少女,但怎麼看,也不認識了,只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認識了已經許久許久。
曲仙兒嗔道:“喂,你這麼看着她做什麼?她很漂亮嗎?我不如她漂亮?”
凌玉霄沒有理曲仙兒,把曲仙兒推在一邊,顫抖着聲音道:“你……你怎麼會唱這首歌的?誰教給你的?你……你是誰?”
卓霜雪哭道:“你是不是叫凌玉霄?是不是,是不是呀!你說啊!”
曲仙兒噘着嘴生着悶氣,實在沒想到,玉霄竟然不理自己,把自己推在一邊去,這時她嗔道:“是是是,他就叫凌玉霄,臭玉霄,那又怎麼樣?”
凌玉霄點點頭道:“不錯,我是叫凌玉霄啊,你呢?你叫什麼?”
姚霞道:“她叫卓霜雪,你認識?”
凌玉霄聽這名字真不認識,不由得搖搖頭。
卓霜雪輕輕啜泣道:“我再問你,你是不是傲人族的人?”
凌玉霄道:“是啊,我是傲人族的人,我爹叫凌雲翔,我娘叫冷柔柔,我還有個姐姐叫冷玉蝶,這隻菁菁鳥是山海老爺爺臨死時送給我的,你呢?你怎麼知道我的?”
卓霜雪不由得長嘆一聲,再也忍不住了,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
哭着哭着,她輕輕道:“咱們比賽,贏了的娶悠悠做老婆,恩……這是悠悠的口水,又甜又香,這是囡囡的……”
凌玉霄已經傻住了,他腦海中又浮現出內心中那刻骨銘心的記憶,那曾經是他頑皮捉弄村落裡要好的幾個小女孩所說過的話,怎麼她都知道?
卓霜雪擦了擦淚水,然後呸的一聲,就吐了凌玉霄一臉的口水,然後又是放聲痛哭。
就連蘇冰都愣住了,自己這徒弟,一向從不流淚,冷的就好似一塊北極的寒冰,可是今日竟然如此的反常,簡直就不可思議!
曲仙兒一看這女子用口水吐玉霄,不由得怒道:“喂,你做什麼?怎麼這麼噁心?”
洪袖兒也罵道:“真是沒有教養,怎麼亂吐口水呢?你刷牙了沒?”
楚桂兒掏出手絹,輕柔的給玉霄擦了擦口水。
凌玉霄已經傻住了,整個人的靈魂似乎都已經被掏空!
就見卓霜雪痛哭道:“如果這樣你都認不出我,那我何必再告訴你我是誰?”
凌玉霄猛地推開了圍在他身邊的三個小師姐,然後撲過去就抱住了那女子,痛哭道:“你……你是悠悠!你是悠悠!你一定是悠悠!”
卓霜雪也不顧這麼多人的目光,也大哭着抱住了玉霄,哭道:“你終於認出我了,是呀,我就是悠悠呀,我是悠悠呀!”
凌玉霄這麼多年來幾乎沒有再流淚,他已經把淚水化作了血和恨,可是今日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得抱着這女子痛哭起來。
二人誰也沒有再說話,只是抱在一起哭,哭成了一團!
這麼多年來,那心中最惦記的人那!
這麼多年來,那心中最牽掛的人那!
時光如水,轉眼人就長大老去,那曾經消逝的甜蜜回憶,究竟能留下多少痕跡?
曾經稚嫩可愛的小女孩,已經出落成一個美麗的少女,他如何去認得?
這麼多年來,心中最牽掛的人會是誰?
誰又能在你心中留下抹不去的回憶?
多少年來的牽腸掛肚,只爲見她一面,只想知道她還活在世上,生活的快樂,多少年來的魂牽夢繞,誰又能明白相思的苦楚?
這世上他已經沒有了親人,最親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不是親生姐姐的姐姐,一個就是這個最要好的異性朋友乳名叫做悠悠的女孩。
曾經少年時的夥伴,多年過去,還會有多少留在你心中,能令你牽掛懷念?
多年過去,你還會想着誰?是否還會記得那曾經的甜蜜和歡笑?
人生如夢,原來所能留下的只是一段段浪漫而又心酸的回憶!
她哭了,她沒有被歲月折磨的落淚,沒有爲人生的坎坷而落淚,也沒有被仇恨所擊敗,她始終都保持着那麼冷,那麼傲,冷如寒冰,傲如霜雪,始終沒有屈服,沒有低下頭!
可是如今,往事最美好的回憶打敗了她,童年的友誼打敗了她!擊潰了她看似堅強而又脆弱的心。
在場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一時間寂靜了下來,整個空曠的山谷中似乎只有他們彼此的哭泣聲。
他們的眼中已經沒有了任何人,如今,他的眼中只有她,她的眼中也只有他,他們緊緊的相擁,用淚水慶賀這不易的重逢。
他們緊緊相擁相泣,天地萬物再也沒有什麼力量能讓他們分離,無論天塌地陷,還是海枯石爛,亦或者是煉獄血海,也再也沒有人能把他們分開,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