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勃然大怒的傢伙名叫羅克,表面上的身份是省城的年輕企業家。據說他的生意做得很不錯,公司還是當地的納稅大戶,和不少官員有着非常密切的關係,也算是當地的一個名人了。
不過只有羅克本人和非常熟悉他的人才知道,在這些光鮮的外表下,羅克究竟經營着一些什麼生意。羅克是幾家地下賭場的幕後老闆、好幾家夜總會和酒吧也完全受他的控制,除此之外什麼組織婦女進行色-情-服-務甚至是販-毒都是他賴以發財的路子。對羅克來說,只要能賺錢的買賣就是好買賣,至於這買賣合不合法,他根本就不關心。
當然,羅克並不是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也知道自己暗地裡做下的這些事,足夠槍斃十幾次的。爲了給那些違法犯罪的行爲打掩護,他表面上經營着一家規模不小的公司,近年來更是和一些官員拉上關係,爲自己編織出一張巨大的保護網。
從一年多前開始,羅克就注意到了“仙壺”這家公司。不過當時他以爲仙壺公司只是一家生產高檔農產品的企業,並沒有太將其放在心上。但當“仙壺”牌養生口服液推向市場後,羅克對這家公司的看法就和以前不同了。這口服液實在太受歡迎了,要是能搞到配方的話,肯定也大賺一筆。
羅克本來就是撈偏門起家,什麼專利、知識產權對他來說屁都不是,立刻就派手下去想辦法搞配方。也就是從那時候起。老是有人到蕭平的口服液工廠去偷藥渣,甚至還有試圖收買工廠員工的事情發生。
不過這養生口服液本就來源於煉妖壺。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通過藥渣推斷出配方來。再加上蕭平謹慎的操作,羅克的計劃最終還是落空了。
然而羅克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一計不成立刻又生一計。這次他索性不要什麼配方了,直接買了兩條生產線做起了假冒養生口服液的生意。
按照羅克的計劃,自己先做個一兩年假冒口服液的生意,也能賺個盆滿鉢滿。到時候“仙壺”這個牌子肯定也被假貨搞砸了,自己正好趁此機會向仙壺公司發難,想辦法把口服液的配方搞到手。只要有了配方。到時候另起爐竈推出自己的口服液,絕對是日進斗金的好買賣,說不定比販-毒還賺錢呢。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假冒的養生口服液纔剛上市沒幾天,居然就被人給查了,怎麼不叫羅克氣惱不已。單是這樣也就算了,更讓他憤怒的是對方不但扣留了他的貨。甚至還把工廠都給一鍋端了。幾百萬的投資就這樣打了水漂,羅克從出道到現在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難怪會如此生氣了。
羅克從自己的消息渠道得知,這次針對自己的行動就是仙壺公司籤的頭。所以他現在對仙壺公司是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刻就把仙壺公司整破產,全沒想到要不是自己貪圖錢財先假冒了人家公司的產品。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損失。這世界上有很多人就是這樣,遇事根本不會想到自己的錯誤,總是把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
砸掉了電視之後,羅克稍稍冷靜了一些,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道:“孫科長嗎?我是羅克啊。有件事想要麻煩你。什麼時候方便我們見個面詳談吧,對對。這個忙你可一定要幫啊,我全指望你了,好好,見面再說!”
羅克很快就掛了電話,神色陰沉地喃喃自語:“老子花了那麼大的本錢巴結了你三年,就算是一條瘋狗也喂得熟了,這次也到了你給老子出把力的時候了!”
就在羅克找人對付仙壺公司的同時,蕭平也在爲挖出製假集團的幕後指使而忙碌。
在和蘇晨臨以及夏陽分手後,他直接開車去了省公安廳找了督辦此案的李承澤,提出想單獨和那些製假者見一見面。
蕭平的要求是絕對違反規定的,按理來說李承澤肯定會一口拒絕。不過夏陽已經私下關照過李承澤,要他給蕭平提供方便。再加上蕭平還向李承澤出示了國安局的證件,他要審問這些犯人自然沒有問題。在李承澤刻意提供方便的前提下,蕭平得以單獨和這夥中的幾個小頭目分別見面了。
蕭平首先見的,就是被這些人一致指爲老大的康有年。所有被抓回來的人在初審中都一致指證,康有年在工廠裡的地位僅次於武毅。要說還有誰知道後臺老闆的消息,那就一定非他莫屬。
和之前在製假工廠外戰戰兢兢的表現不同,在拘留所裡的康有年顯得放鬆得多。雖然面對神色冰冷的蕭平,還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似乎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康有年在這裡見到了蕭平,還以爲對方也是警方的人了,對他的畏懼一下子就消失了大半。
說起來康有爲這種人都是幾進宮的老油條了,自然很清楚警方的機率,知道就算自己咬死都不鬆口,最多也就是吃點小小的苦頭而已,人生安全還是能得到保證的,畢竟就算是警察也不敢在拘留所裡殺人不是?
康有年已經決定了,無論吃什麼苦頭都不會開口。象他這種在道上混了多年的傢伙對這些事可是門清,知道只要自己不把老大招出來,在外面的老大用不了多久就能想辦法把自己撈出去。要是連老大都進來了,那大家就只能窩在一塊吧牢底坐穿了。
不過康有年很快發現,自己的如意算盤似乎並不是那麼好打的。蕭平進了小小的審訊室後,慢慢從包裡拿出幾樣東西放在桌上。他從包裡拿出來的東西不過是幾包紙巾和幾瓶礦泉水而已,而且全都沒有拆過封,看上去再普通不過。然而蕭平凝重的神色卻讓康有年的心裡升起不詳的預感,總覺得這些東西有問題。
蕭平也不象其他警察那樣擺出一幅威嚴的樣子,藉此給被審問的人增加心理壓力。他的態度甚至可以稱得上很和善,用平靜的語氣不緊不慢地道:“康有年對吧?我有些問題要問你,希望你配合一下如實回答。”
這樣的態度讓康有年更加不安,但他還是裝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昂頭道:“我已經交代過了,我只是工廠的保安,負責安全問題而已,其他的事什麼都不知道。”
蕭平也不着急,只是淡淡地追問:“那誰知道呢?”
“當然是武毅武廠長啦。”康有年貌似很配合地道:“和老闆聯繫,進出貨什麼的都是武毅一手負責,廠裡的任何事他都知道。”
康有年看上去是有問必答,但其實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透露出來。他很清楚武毅根本沒被警方抓住,把一切推倒武毅頭上和死無對證也沒啥區別。
蕭平淡淡地看着貌似平靜的康有年,嘴角漸漸流露出一絲冷笑。自從擁有了煉妖壺後,他的五感比平常人靈敏得多。在審訊室這麼安靜的地方,甚至可以聽到對方的呼吸和心跳聲。
蕭平聽得清楚,剛剛康有年在回答問題時,心跳的頻率明顯快了許多,而這正是撒謊的跡象。無論一個人的心理素質有多好,在撒謊時心率總會有細微的變化。康有年哪裡想得到蕭平有這樣的本事,在不經意間就把自己給暴露了。
“康有年,我本來希望這是一次坦誠的談話,但看來你有些不識相。”蕭平一面說一面拆開一包紙巾道:“是你逼我動手的。”
“我沒撒謊……”康有年還想狡辯,然而蕭平卻已經突然抓住他的雙臂用力一啦。
康有年的雙肩同時發出“咔嗒”一聲脆響,竟然是被蕭平生生拉得脫臼了,巨大的痛苦令他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慘叫。
蕭平緊接着抓住康有年的頭髮往後一拽,逼着他把頭仰了起來。蕭平立刻把厚厚一疊紙巾捂在康有年的口鼻上,然後慢慢將礦泉水倒在紙巾上。
紙巾碰到水後立刻粘成厚厚一層,在蓋住康有年口鼻的同時也將空氣隔絕在外。忍受着劇痛的康有年駭然發現自己無法呼吸了,本能地想要拿掉蓋在臉上的溼紙巾。但康有年的雙臂已經脫臼,任他怎麼掙扎也做不到這個簡單的動作。
“嗚嗚……嗚嗚!”康有年一面發出嗚咽,一面拼命地扭動身體。不過他的雙肩被蕭平按住,根本動不了分毫,只感覺到肺中的空氣越來越渾濁,終於明白和蕭平作對的可怕下場。
“這樣悶死根本查不出任何外傷。”看着垂死掙扎的康有年,蕭平面無表情道:“恐怕看守所裡又要多出一件無頭公案嘍!”
從蕭平眼中看到了森森殺意,康有年最後的心裡防線崩潰了。他用盡最後的一點力氣拼命地點頭,表示自己什麼都願意說。
蕭平看懂了康有年的意思,但他故意又等了十幾秒,然後才動手揭開康有年口鼻處的溼紙巾,面無表情地對他說:“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