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姜勳看着權鈞梟懷裡的圈圈,笑了笑才說:“幸虧是虛驚一場,不然要是真的丟了你的寶貝兒子,我還真不知道拿什麼賠你。”說完了苦笑一聲,摸了摸圈圈毛茸茸的小腦袋,“看來這小孩子,還真的不是那麼好養的!”
權鈞梟聽着他感慨,只覺得有趣,也笑着說:“這才一天,你就知道小孩子不好養了?”想到自己照顧這小子鬧出來的那許多笑話,權鈞梟搖着頭說,“不容易的地方多着呢,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知道多費心了!”
兩個男人在這裡感慨着,又把圈圈抱了一會,經過這麼一場鬧劇,居然還有點失而復得的欣喜感覺。
他們抱累了才讓保姆把圈圈帶去房間裡休息,兩個男人累了這一天,又爲了圈圈的事提心吊膽,也就各自休息去了。
權鈞梟回到居姜勳爲他安排的客房裡,居姜勳還說道:“比不上你家裡的別墅住着舒服,就將就一天吧。”
權鈞梟也不是介意這些瑣事的人,打量一眼自己的房間,的確是簡陋了一些,但是勝在乾淨整潔。他說道:“我又不是沒有吃過苦,這算什麼?好了,你跟着忙了一天,也休息去吧。”
晚上躺在陌生的大牀上,聽着外面細微的海浪聲,權鈞梟怎麼也睡不着。
得知現在雲裳和靳舟寅在一起,他心裡一直酸酸澀澀的難受。他時不時看看手機,就希望雲裳能主動聯繫他,向他解釋一下。可是眼巴巴等了一天還多,手機的屏幕始終都是黑的。
他想要自己問一聲,可是一個大男人問這樣的問題,總覺得拉不下面子。在牀上輾轉反側了很久,終於還是拿出電話來,忍不住撥通了雲裳的號碼。
等手機接通的時間裡,他還在自我安慰,也許雲裳給他打過電話,但是這邊的信號實在不好,他沒有接到呢?
祁雲裳在國外,白天周旋在宴會上,和那些富商還有設計師們言笑晏晏,後來又遇上靳舟寅,談了整整一個下午,也是精疲力竭。晚上回到酒店裡,本來想給權鈞梟打個電話,但是想到那個男人那樣在乎靳舟寅的事,生怕他又要來吃乾醋,所以打算先不告訴他。
權鈞梟電話打來的時候,國外還是早晨六點鐘。祁雲裳迷迷糊糊接起來,也沒看號碼,閉着眼睛就問:“誰呀?這麼早。”
權鈞梟本來就負氣,一聽她問更加沒好氣,“你說我是誰?”
“均梟?”一聽老公的聲音,祁雲裳頓時清醒了不少,爬起來抱着手機問,“今天怎麼了?一大清早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想我了?”
權鈞梟的口氣酸酸的,輕輕哼了一聲說道:“是啊,我是想你了,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偶爾也會想想我!”
“你這是什麼話?”被他這樣編排,祁雲裳也覺得冤枉,嘟着嘴巴說,“不就是一天晚上沒有給你打電話嗎?你也至於這樣?我是白天應酬了一天,晚上太累了呀!”
權鈞梟的口氣仍舊淡淡的,祁雲裳知道,每當他這副口吻的時候,表情也一定是緊繃的。英俊的臉龐沉下來,嘴脣抿成一條直線,明明很嚴肅嚇人的樣子,但是相處久了也只覺得好笑,像是討不到糖吃的小孩子。
“應酬了一天,那都應酬了什麼人?”權鈞梟問道。
祁雲裳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本來她和靳舟寅就沒什麼,如果遮遮掩掩,只怕以後被他知道了,更要想到別處去。
她坦然地說道:“下午去參加一個酒會,好多人探討設計的事。而且,我還遇上了老朋友,你猜是誰?”她故意賣關子,想讓話題顯得輕鬆一些。
權鈞梟知道她是要主動提起靳舟寅,抿緊的脣線也微微放鬆了一些,明知故問:“朋友那麼多,我怎麼知道是誰?”
祁雲裳這才說:“我遇到靳大哥了。”
靳大哥?
這稱呼還是讓權鈞梟感到不爽,冷哼了一聲說道:“原來是姓靳的,叫的還真親熱!”
“哪裡親熱了?”祁雲裳不滿地反駁,“我要是真的和他親熱,我就叫舟寅了!我對他早就沒有那種想法了,你就不要吃這種乾醋了好不好?”靳舟寅的問題也就算這樣報備過去了,她不想繼續談和他有關的問題,生怕引起那個醋罈子更多的不滿,說完就連忙轉移話題,問道,“現在圈圈好不好?”說完只覺得耳邊滋滋有聲,又皺眉問,“你有沒有在家啊?我聽你那邊噪音好重,是信號不好麼?”
權鈞梟也暫時把靳舟寅的事放在一邊,向她解釋了自己帶着圈圈到居姜勳的小島上來的事。祁雲裳一聽就覺得緊張,連忙問:“圈圈在小島上有沒有不適應?他還好吧?”
想到剛剛那場鬧劇,權鈞梟還是忍俊不禁,笑着把圈圈爬進衣櫃裡,把他們全部人弄的人仰馬翻的事告訴了祁雲裳。
祁雲裳聽得乍驚乍喜,好像自己也跟着經歷了
一遍一樣,最後的口氣也是哭笑不得,“咱們的兒子可真的是太能折磨人了!”
“咱們”這兩個字讓權鈞梟心情大好,是啊,他和雲裳是一家人了。現在還有了圈圈,更是永遠都扯不開的羈絆。靳舟寅就算還有什麼想法,他也不會再有機會了。
權鈞梟的聲音也跟着溫柔起來,躺在牀上,嗓音不似平時清晰,有些甕聲甕氣的。他問道:“兒子越來越調皮,也越來越可愛了。你不在這些天,這小子都長高了呢。你什麼時候回來?太晚了我怕你就要不認識他了。”
“我的兒子,我怎麼可能不認識?”祁雲裳明白這男人的心思,他是希望她能快點回家,但是估計自己不好意思開口,所以用圈圈來旁敲側擊的想要說服她。
可是這次來到國外,世界知名的設計師們在此雲集,可以和他們交流,讓祁雲裳真的獲益很多。現在還有不少宴會可以參加,機會難得,祁雲裳不想失去,只好解釋說:“均梟,你也知道,我這次出來不容易……我想,我大概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去。”
權鈞梟本來很支持她的工作,但是現在國外有個靳舟寅,讓他怎麼想都不舒服。最後乾脆直接問出了口:“那姓靳的也一直在那裡?”
果然還是吃醋了。祁雲裳哭笑不得,解釋說道:“我都沒問,不知道他會留在這裡多長時間。”
眼看着祁雲裳不想多做解釋,權鈞梟也不好一直咄咄逼問,最後只能嘆息着叮囑她,“反正你在國外注意自己的安全,沒事的時候也多想想你的老公和孩子。”
祁雲裳好笑地答應:“知道啦!我的老公和兒子就在心裡,一刻都不敢忘!”
掛上了祁雲裳的電話,權鈞梟枕着雙手當枕頭,腦子裡開始回憶和雲裳認識以來發生過的一切。
當初她可是爲了追到靳舟寅才答應和他結婚的,年少的愛戀,那麼多年的追逐,誰能想到會讓他這個後來者居上呢?有時候緣分這個東西就是如此奇妙,在遇上真命天子之前,你永遠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模樣。
安靜地躺了一會,權均梟又想起葉修戚來。
今天見到了居姜勳,腦子裡就總是閃過他們兄弟幾個人,之前在一起的時光。也不知道現在葉修戚的畫展開到什麼地方去了,這傢伙最近好不好。
男人之間的感情不需要經常聯絡,所以沒事的時候他們也很少打電話。今天心裡感慨頗多,反正也是睡不着,權均梟打算也騷擾一下葉修戚。
沒想到這小子的手機居然還佔線。
“也不知道是和哪個美女熱聊呢……”權均梟放下電話,過了一小會,葉修戚倒是自己打了過來。他一接通了就開始打趣他,笑着說:“你小子業務還很忙?是不是又忙着搭訕什麼美女了?”
葉修戚也嘻嘻哈哈地說道:“你得了吧,我哪裡有你那樣的好福氣?剛纔是居姜勳跟我胡扯呢,你們倆平時都想不起我來,一個忙着賺錢當地主,一個忙着哄孩子當奶爸。今天這是湊到一起了,都知道給我打電話。”
既然是居姜勳給他打過電話,那麼很多話也不必說了。權均梟只問:“我打算和他一起做呢,承包邊境小島這事我看真的不錯,你有沒有興趣?”
葉修戚是學美術的,對商業方面從來沒有多少興趣。但是他有權均梟這個朋友,經常也能得到不少有用的商業訊息。而且也經常跟着權均梟買一些期貨,做一些投資之類的。這些年也靠着兄弟賺了不少外快。
現在居姜勳和權均梟一起來邀請他,他當然是來者不拒,馬上就答應說:“你們倆人都看好的,我當然也看好。回頭你真做起來,馬上給我聯繫。”
“好。”權均梟答應得也非常爽快。
葉修戚又說:“不過咱們可要事先說好了,賺了一起分,賠了算你們的。而且平常我是不管事兒的,我要做只做甩手掌櫃的。”
權均梟聽了哈哈大笑,說道:“你還總說我們是周扒皮,你自己看看吧,到底誰纔是周扒皮。”
葉修戚也嘿嘿地笑着,“你們剝削別人,我剝削你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出來混的都要還的。”
兄弟兩個人這樣貧了幾句,權均梟覺得心情大好。剛纔因爲靳舟寅添堵的心情也好了起來。他問道:“你現在什麼地方呢?”
“說起來還真巧,我現在跟你老婆在一個國家呢!這邊的報紙我都看到了,雲裳做的不錯啊,這麼大的比賽,居然能拿二等獎。我還打算聯繫她一下慶祝一下呢,沒想到你的電話先打來了。”
一聽說葉修戚現在和雲裳在同一個國家,權均梟心裡頓時一陣高興。
雖然他很相信雲裳和靳舟寅不會有什麼,但是她遠在萬里之外,總是讓人不放心。雖然周圍有保鏢們跟着,但是也只能暗中觀察,不能讓雲裳發現,更不能去阻止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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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葉修戚就不同了,這是他的好兄弟,可以絕對信任的人。要是有他幫忙看着雲裳,那麼他就再也不用擔心靳舟寅有任何的可乘之機了。
葉修戚這邊只能聽到權均梟的沉默,他不解地問:“怎麼了阿梟?突然不說話了?”
權均梟回過神來,馬上說:“哦,沒什麼,信號不好。”他想了想,然後鄭重其事地拜託他說:“修戚,我可有件事麻煩你。”
“你的事什麼時候也不麻煩。”葉修戚說道,“什麼事啊?直接說吧。”
權均梟把祁雲裳和靳舟寅在國外見面的事說了,葉修戚瞭然地長長“哦”了一聲,心裡嘲笑他醋勁兒大,但是也不敢刺激他。
葉修戚憋着笑答應道:“不就是防止嫂子紅杏出牆嗎?這事兒還不簡單,我肯定幫你把她看的死死的,讓那個姓靳的沒有半點可乘之機。”
權均梟對於紅杏出牆這個詞十二分的不滿,但是也不想繼續和他辯解什麼,只是叮囑他說:“你見到了雲裳,可別告訴她是我讓你做這些的。”
從來不知道權均梟還這樣怕老婆,這次葉修戚的笑都忍不住了,雖然隔着電話,但還是伸手指點了幾下,好像此刻權均梟就在他面前似的。他哼笑着說:“阿梟,不是我說你,你現在可真是……太沒出息了。”
“……”
得到了好朋友的“指示”,葉修戚馬上就聯繫了祁雲裳。
祁雲裳不明就裡,接到葉修戚的電話還很驚喜。她抱着電話揚聲問道:“真的?你也在這裡?那可真是太巧了,我們要坐下來好好一起吃頓飯。”
葉修戚當然說“好”,可是祁雲裳看看今天的行程安排,又覺得十分爲難,“修戚,要不然咱們過幾天再聚聚吧,我這兩天實在是很忙,我看了看行程表,除了早飯,這幾天的時間都佔住了,還真是沒什麼空閒呢。”
一場國際設計大賽的結束,最後形成了一個珠寶產業的小型商業圈。
比賽剛剛結束的時候,祁雲裳參加的宴會一般是慶功宴,各國的優秀珠寶設計師匯聚一堂,大家互相交流經驗,品評各自的作品。後來有許多設計公司加盟,邀請這些設計師們參加酒會,給這些優秀的設計師提供好的就業機會,當然更爲了豐富自己公司的人力。
祁雲裳作爲自己公司的老闆,還挖走了這次大賽的第一名獲得者,這是讓她頗爲得意的事情。
現在設計公司招兵買馬幾乎結束,珠寶加工公司,還有一些珠寶展銷商,更有許多喜歡佩戴珠寶的貴族名流們紛紛邀請他們這些設計師吃飯,祁雲裳自己都沒想到,這次出來參加個頒獎典禮,會衍生出這樣多的事情,看來一時半刻還真的回不去了。
葉修戚也知道她的情況,他身爲畫家,在自己的畫作得獎之後有多忙,他可是記得清楚得很。於是當即表示理解,很溫和地說道:“我知道你忙,貴人都事忙。這樣吧,你今天什麼時間參加宴會去,我也去好了,正好宴席上要是有人想給你灌酒什麼的,我還能幫你擋擋。現在你自己出門在外,阿梟不能陪着你,我正好趕上了,得幫他照顧你啊!”
祁雲裳不像這些男人們,個個都是人精,但是她也不傻。
葉修戚是權均梟的好朋友不假,但是和她是沒有多少交情的。現在這樣殷勤,她想想也知道了個七七八八。當即好氣又好笑地問道:“是均梟叫你來看着我的吧?”
“你這話說的,阿梟怎麼會叫我看着你呢?”
祁雲裳笑着說:“別跟我裝糊塗了,難道不是權均梟知道了靳舟寅在這裡,所以不放心?你們真的當我是傻子啊?”
葉修戚嘿嘿的笑着,被拆穿了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厚着臉皮說道:“阿梟他也是擔心你的安全,讓我來保護你呀!你可千萬別生他的氣。”
對於權均梟的醋勁兒,她是有點無奈,但是從沒生氣過。他越是吃醋,不是越代表他在乎她嗎?而且吃醋的滋味,她自己也品嚐過。當初她以爲權均梟喜歡鄒婉婉,看到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畫面有多麼刺眼。
那種傷心,她是明白的,所以怎麼捨得讓權均梟也一樣傷心?
現在如果有葉修戚過來也好,讓他來看着,自己真的和靳舟寅沒有半點友誼之外的感情。如果是她自己這樣告訴權均梟,總是有兩分此地無銀的感覺,好像是欲蓋彌彰。現在這樣,通過別人的嘴巴知道這一切,權均梟也能舒服一些。
祁雲裳微微嘆息一聲,說道:“放心吧,我沒什麼好生氣的。你能來‘保護’我,我其實感激不盡呢。”
見祁雲裳沒有生氣,葉修戚這才問道:“那今天的宴會在什麼時候呢?我過去和你碰面。”
“下午三點鐘到宴會大廳,在舍林路上那家大酒店裡。”
“好,那我們到時候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