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一句話,把他們同時帶進了回憶裡。
司徒清把所有細節過濾了一遍,覺得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好像確實不適合在大庭廣衆之下言說。
他退而求其次,選擇從白遲遲去他家做家教時候的第二次見面說起。
“其實也沒有什麼很特別的事,就是當時我的兩個外甥女請了一位家教老師,這位家庭老師正是我現在的愛人——白老師。我對她的第一印象……”那是相當的差,沒見過那麼蠢的女人,竟然在他面前摔的姿勢極其不雅觀地趴在地上。
還有,她奧數總是不會,還總是犯各種各樣的錯。
白遲遲警告地看着他,要是他敢實話實說,他就死定了。
“我對我愛人的第一印象,特別好。她是一個聰明大方,溫柔可愛的女人。”司徒清話音剛落,小櫻小桃就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雖然她們現在已經是十七歲的大姑娘了,不過還是很嫉惡如仇,非常主張做人要誠實的。
舅舅爲了取悅舅媽,這麼睜眼掰瞎話的行爲太讓她們鄙視了。
兩個人同時從座位上站起來,大聲說道:“舅舅,你沒說實話。你第一次見舅媽,根本就不是在我們家。”
小沒良心的,他咬牙撒謊已經不容易了,還來拆他的臺。
李秀賢生怕他結婚不夠熱鬧似的,也幫忙補充了一句。
“清,估計你是忘了,你跟嫂子第一次見面應該是在酒店裡吧?還是在開房的時候……”
一石激起千層浪,賓客們頓時不淡定了,紛紛要求真相,求過程。
司徒清站在臺前,強擠出笑容,爲了滿足大家的好奇心,他大腦快速運轉,很快就讓他想到了說辭。
他清了清嗓子,沉聲說道:“安靜!安靜!經過秀賢這一提,我還真是想起來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真是發生在酒店。我記得,是名仕大酒店。當天下過了一場雨……”
艾瑪呀,他竟然真的要把過程說給大家聽啊。
白遲遲驚愕地看着他,心裡那個急啊。
要是他說,他老婆見第一次面就把裙子給脫了,露三點……光是他看見也就算了。她現在仔細回想起來,都不知道當時那個該死的小白臉是不是瞅着了。
她一時英明即將毀於一旦,司徒清還在煞有介事地說着:“我親愛的老婆穿了一條白裙子。”
馬上就要說到重點了,說時遲那時快,白遲遲一把奪過司徒先生手裡的話筒,急切地說道:“這個,還是我來說吧,我怕他不好意思說。”
接下來她忽略掉衆人驚訝的目光,竹筒倒豆子似的一鼓作氣地瞎掰。
“是,我那天穿了一條白裙子,正在跟我的好朋友,哦,是女性朋友哦。我們兩個人坐在酒店裡看電視,門忘了鎖,忽然門被從外面扭開了。接下來,一個黑臉的男人闖了進來。你們大概也猜到了,就是這位清同學。他說有人追殺他,希望我能給他提供幫助。然後他就在我面前,刷刷刷地把衣服褲子都脫了。咳咳,你們知道,當兵的動作都快,我都沒反應過來,他就朝我走過來了……”語速太快,說到這裡,她思路完全就跟不上了。
司徒清好整以暇地看着老婆胡編亂造,也不揭露她。
雖然他的英明就這麼被她毀了,他絲毫都不生氣,只要她編的開心,他丟點兒人就丟點兒人吧。
“司徒,接下來發生什麼了?”也不知道是誰問了一句,司徒清才把話筒搶了回來說道:“接下來,我一看,小妞兒長的還挺漂亮的。我好歹也是個純爺們兒,美色當前,就不講什麼風度了,上去我就把她一頓亂啃。”
人羣沸騰了,白遲遲的臉紅的滴血,爲什麼多年過去,她還是改變不了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接下來呢?”還有人問,司徒清輕咳了兩聲,很嚴肅地說道:“接下來,現場有未成年人,就不好透露了。”
主持人適時把話題引導開來,婚禮進行下一項。
最後,司徒清偕同換了一身大紅旗袍的白遲遲輪番敬酒,遊雨澤和伴娘在後面跟着。
由於肩負着傳宗接代的使命,他們兩人都是以茶代酒,大家也心知肚明,並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很快每一桌的客人全部敬完了,白遲遲踩着高跟鞋的腳已經是痠痛無比。
司徒清體貼地摟着她回到他們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接下來又是客人輪番過來回敬他們兩個人。
蔣婷婷和李秀賢也一起來敬他們的酒,她端了一個托盤走到他們面前。
托盤上是她爲他們精心準備的三杯紅酒,紅酒裡面撒上了蔣美蓮給她弄來的劇毒粉末。
蔣美蓮說,這種毒藥不會立即發作,喝下去以後要兩個小時以後纔會出現激烈的中毒症狀。
而且中毒後基本是搶救無效,沒有活命的希望。
她之所以弄這種藥,是爲了給蔣婷婷一個脫身的機會。
“婷婷寶貝兒,你要記住,不管你做什麼,媽媽都是愛你的。”
蔣婷婷聽多了她媽媽說這句話,已經完全無感了。
她現在就只有一個想法,送他們上西天。
“婷婷,不要讓他們喝酒吧,他們肯定是想要生寶寶,別人都不強求,我們這麼做不好。”李秀賢還在勸蔣婷婷。
她卻任性地笑道:“我就是想跟他們真正喝杯酒,也不行嗎?”
“清,清嫂子,我和秀賢敬你們。不過我不希望你們喝飲料,我想我們四個人痛痛快快地喝一杯,喝真正的酒。”
司徒清衝着她微笑了一下,抱歉地說道:“多謝你婷婷,我知道你是真心想祝福我們。不過你嫂子她的眼睛剛做過手術沒多久,你是知道的。酒有刺激性,她喝了不好。何況我們還要生寶寶,等孩子出來以後,我們陪你們兩個喝個夠,好不好?”
蔣婷婷搖搖頭,堅持道:“不好!我就是要現在喝,我喜歡你那麼多年,看到你們結婚,我又高興又嫉妒。清哥哥,你把我送到國外去了好幾年,我在那兒真的吃了苦的。你難道一點愧疚都沒有嗎?我不要求別的,就是想跟你們兩個人喝一杯酒,也算一笑泯恩仇,你都不答應?”
司徒清覺得今天的蔣婷婷有些說不出的怪,他不動聲色地掃視了一眼她托盤上的酒。
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他總覺得這丫頭有可能搞了鬼。
腦海裡想着辛小紫那句“下藥”,他覺得弄不好這酒裡就被她下了藥。
辛小紫見司徒清看了看酒杯,猜想他是有所懷疑,就苦笑了一聲,冷冷說道:“我當清哥哥真是擔心懷孕的事呢,原來是怕我在酒裡放毒啊。這樣吧,這三杯酒,你隨便選一杯,我來喝。要是有毒,就先毒死我好了。”
李秀賢皺起了眉,這結婚大喜日子的,在人家婚禮上說這些,多讓人忌諱。
他抓住蔣婷婷的手,輕聲說道:“別任性了,清結婚,我們應該說些高興的話。他們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
“不,我就任性。反正我先乾爲敬,看好了,酒我是隨便拿了一杯的。”蔣婷婷閉上眼,隨便到托盤裡拿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之所以這麼有把握,是因爲她把三杯酒都放了藥。
司徒清沒那麼好騙,她是知道的,唯有犧牲自己,才能把他們拉進地獄。
她已經想好了,就跟着他們一起死,這樣就算是到了地府,她也要破壞他們,讓他們永遠都不能如願。
李秀賢無比歉疚地看着司徒清,司徒清雲淡風輕的一笑,說道:“婷婷不就是想喝杯酒嗎?當年我送她出去讀書,她不高興了。今天都把話說出來了也好,省的悶在心裡。來,清哥哥陪你喝。”
他隨便朝一個杯子伸出手,李秀賢卻搶先了一步。
“清,我替你喝,早說過你結婚我要當伴郎的,也要替你擋擋酒。”
李秀賢一直以爲蔣婷婷已經完全忘記了那些事,今日她的舉動很明顯的告訴他,她沒忘。剩下的兩杯酒,很有可能都是苦酒,沒有照顧好婷婷,沒有把她引回正途是他不對。他不會讓他最好的兄弟來承受這些,真是毒酒,就讓他跟婷婷一起走吧。
李秀賢說着,就把酒杯舉了起來,那一刻蔣婷婷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她張了張嘴,想要攔,一閃而過的表情司徒清看的清清楚楚。
眼看着李秀賢的酒已經到嘴邊了,司徒清伸出手一把奪了過來,口中說道:“不用,我還一杯沒喝呢。這兩杯酒,我和遲遲一定喝。正好老邢在叫我們過去,那傢伙,我們再不喝真酒,他不會同意的。婷婷,你這兩杯好酒,就借給我們用一下,回頭我們再敬你。”
說完,不等蔣婷婷回話,司徒清就拿起托盤拉着白遲遲走了。
大廳裡賓客衆多,新郎新娘走過的地方異常熱鬧,司徒清和白遲遲走過幾張桌,來到老邢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