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的小房間內,譚雨熙依然幻想蘇亦琛能來救她,不爲別的,原因在當年發生在她身上的慘劇,一定會觸及蘇亦琛內心最後一塊淨土。
這麼多年,蘇亦琛對她千依百順都是因爲這件事。
“鄭野,你敢動我試試!”譚雨熙叫囂着。
鄭野嗔笑,眼角陰惻惻的抽搐了下,緩緩從懷中掏出煙叼在嘴裡,手中握着黑色ZIPPO打火機點燃,他緩而慢的抽着煙,輕輕吐出,煙霧瀰漫在他臉上,模糊了男人冷峻的面,須臾的沉默後,他忽而淡淡的問:“你真以爲蘇亦琛會來救你嗎?”
“會!”譚雨熙近乎於執着的回答。
衛凱睇了她眼,露出及不可查的笑。
三人無言,鄭野又抽了口,房間逼仄而安靜,他輕嘬菸嘴的聲音成爲房間裡唯一的聲響。
須臾後,鄭野說:“譚雨熙,別做夢了!蘇亦琛是不會來救你的。現在我給你兩條路,一、告訴我淳于敬將視頻藏在哪,放了你。二、什麼都不說,立刻殺了你!”
“我不會上你的當!”譚雨熙怒瞪一雙猙獰的眼吼。
鄭野眼瞼微垂,狠吸一口,將煙扔在地上用力碾了碾,雙手撐了下膝蓋起身,“行,不說就不說吧。”回頭,冷聲,“衛凱。”
“是。”衛凱應道,轉身朝外走,打開門,對外面說:“進來吧。”
譚雨熙狐疑的看着門口的方向,不明所以,可接下來見到的人讓她渾身打了個寒顫。
七八個身材魁梧,膚色各異的外籍男性走進來,看他們的打扮就是街頭混混之類,他們盯着房間裡唯一的一名女性有的摩挲下巴,有的眼神貪婪,看得譚雨熙轉身走到牆角,別開臉不去與他們對視。
衛凱搬來一架攝像機,放置好,打開鏡頭,調準焦距,從鏡頭前擡起頭,對那幾個人說:“開始吧,玩到她死爲止!”
譚雨熙驚恐擡頭,“你們……你們要幹嘛?”
鄭野冷笑,雙手插着袋靠着牆,黑眸一擡:“幹你!”
下巴朝人一指,幾個男人一擁而上。
譚雨熙見來真的,開始大叫:“你們不要過來!走開!鄭野!你個瘋子!……”
“嗨,寶貝,別躲!”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邊說邊扯譚雨熙身上的裙子,後者嚇得護住胸口,大喊:“別碰我!”
另一個手臂上紋滿紋身的男人說:“我還沒嘗過X國的女人是什麼味道!今天嚐嚐!哈哈哈……”
譚雨熙不停的尖叫,“別碰我,你們走開!”
男人們七手八腳的將譚雨熙身上的衣服撕扯的支離破碎,只留有幾片遮擋着重要部位,忽聽人羣中一聲女人的嘶吼,“鄭野,我說——!”
鄭野黑眸擡起,衛凱立刻明白,喝道:“住手!”
一羣男人聞聲收回手,讓開一人的空間,譚雨熙淚眼婆娑的看向鄭野,頭髮凌亂,嘴脣顫抖,渾身還打着哆嗦,“不……不在敬那裡,在……在……在淳于爺爺的書房保險箱裡。”她護着身子蜷縮着,“我都說了,你快讓他們離我遠點!”嫌棄的眼神朝周圍的男人腳下看。
鄭野舌尖舔過牙齒,黑眸一睨,“你最好別騙我!”
“沒,我不敢騙你的!”譚雨熙緊緊摟着肩膀,人快要擠進牆裡了。
鄭野盯着她看了幾秒,問:“你知道這幾個人是幹嘛的嗎?”
譚雨熙搖頭,然後又點頭,“是你……是你派來……”輪-奸她的,這幾個字她羞於啓齒。
鄭野悠的直起身,朝牆角走去,圍在譚雨熙周圍的男人瞬間讓開路,待他走進後緩緩蹲下。
下巴點了點,狠厲的眼神睨着驚惶的譚雨熙,說道:“這幾個人,就是你找巴塞塔託安排的,準備對靜若下手的。”
“!”譚雨熙膛目,看向鄭野,“你,你什麼意思?”
鄭野擡起手,拍拍譚雨熙的肩膀,靠近她耳邊說:“你TM敢讓別人碰我的女人,找死!”起身,“自己享用吧!”
譚雨熙驚嚇,頓覺渾身血液逆流,看着鄭野的背影,他悠然的點根菸,掌心裡摩挲着黑色的ZIPPO打火機,周圍的男人再次朝她撲來,冷血的背影消失在男人們伸來的魔爪後……
“鄭野,你個神經病,你不是個男人,你不講信用!”譚雨熙破口大罵。
鄭野啐了口,痞痞的壞笑,“老子跟你講個鬼信用!”
“不——!”慘叫一聲。
鄭野推開門,冷着臉甩門離去。
……
四個小時後
衛凱帶着錄影帶來見鄭野。
“野哥,那女人這次可能真瘋了!”衛凱見面後說的第一句話。
鄭野靠着皮質的老闆椅,手肘拄着扶手,十指交叉,冷冷的說:“把視頻放網上,讓她好好看看!”
“明白。”衛凱點頭,轉身要走,又被鄭野喊住,“野哥,還有什麼吩咐?”
鄭野思忖片刻說:“帶她去Augusta-Lucilla-Palace。”(奧古斯塔魯西拉宮酒店)
衛凱眨眨眼,“好的。”
當晚,奧古斯塔魯西拉宮酒店發生一起自殺墜樓事件,死者爲X國籍女性譚雨熙。
至於一直依賴意大利黑手黨的譚家,也在一夜間覆滅。
……
三天後
蘇氏大廈
閔延生帶着一份意大利當地報紙敲開了蘇亦琛的辦公室。
“蘇總,請過目。”閔延生將報紙放在桌上,蘇亦琛簽好字闔上文件放在一旁,拿起報紙看,在頭版下的角落裡有一張自殺事件的報道,沒有照片,只有簡短的幾行小字,上面的名字讓他眉心微微蹙起,“報紙哪裡來的?”
閔延生遲疑了下,“小野從意大利郵來的。”
蘇亦琛的視線從報紙上擡起,看向閔延生,“這小子在跟我示威!”
閔延生垂下頭,將手中的一封信又交給他,“小野一併送來的還有這個。”
蘇亦琛放下報紙,拆開信封,裡面是一封信,還有照片及一些人的相關資料。
亦琛: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譚雨熙已經被我弄死了,譚家也不存在了。如果你想替她報仇,我隨時恭候。但我也想告訴你件事,爲了靜若,這個世界上,殺誰我都下得了手!包括你!
曾經我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是共甘共苦的摯友,那也只是曾經了。
我倆走到今天這步,你祖父功不可沒,只是我更心疼的人是靜若,她不該成爲你與我的犧牲品。
寫這封信,我還有件事要告訴你,就是當年譚雨熙受重傷的真相。你那次被偷襲是譚雨熙故意安排的,甚至連你當時高燒不止也是她的傑作,我想對於一個深諳下毒之道的女人來說,讓你體虛無力,高燒不止並不是難事。之後的事情就如你經歷的,你被一羣人堵在租住的公寓裡,她突然出現用自己替你抵擋危險,只是她遇到的那些人並非她事先安排好的從意大利黑手黨處借來的人,而是真正的美國黑幫,他們是誤打誤撞搶了你的家,至於後面譚雨熙被他們****,直至捅傷都是意料之外。所以,你沒必要因爲那件事自責,都是她咎由自取。這麼多年了,你爲她付出夠多了,沒什麼好對不起她的!
真相如此,望你放下心裡的包袱。
至於我們,亦琛,你在我心裡還是我兄弟。
在我最稚嫩莽撞的年紀,那裡有你的影子,尋遍記憶,唯有你,容得下滿是瑕疵的我。無論日後路怎麼樣走,彼此老友主角似舊!
兄弟,珍重!
小野留字
字字句句落在男人深邃的眼眸中,他神情複雜,捏着信紙的手暗暗用力。
閔延生不知信上的內容,只在一旁察言觀色,見蘇亦琛遲遲不語,他小聲的提醒,“蘇總……蘇總……”
蘇亦琛恍然,擡頭‘嗯’了聲,將信紙摺好,放回信封,信封裡還有幾張照片,是譚雨熙墜樓的現場照片,蘇亦琛將這些血淋淋的照片丟進碎紙機裡,信封收在左手邊的抽屜內。
“延生,譚雨熙死亡的消息不要告訴少奶奶。”蘇亦琛說。
“是。”閔延生點頭,似想到什麼,問:“譚小姐的葬禮您去嗎?”
蘇亦琛垂下眼,沒回答。
閔延生知道答案,轉身離開。
……
莫氏
自從莫家慘案沉冤昭雪後,蘇靜若的身份恢復至莫初心,公司將所有內部資料及外部宣傳還有網站上關於公司人員介紹的總裁資料,由蘇靜若更名爲莫初心。
頂層辦公室內,莫初心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腳下滿市的繁華,手輕柔的撫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水眸柔光盡顯。
她在心裡默默的念着:爸,我成功了!
身後的豪華辦公桌上,水晶標牌上篆刻着:總裁莫初心
‘叩叩’辦公室的門被敲響,莫初心回過神,轉身緩步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應門,“進來。”
卓婭抱着一摞文件走來,放在桌上,長吁一口氣,“莫總,這些文件是賽選再三,急需您簽字的。您在辛苦點吧!”
莫初心莞爾一笑,拿起一份翻開,手中的筆已經沙沙的簽字,說道:“沒關係,把文件都拿進來,趁着我現在行動方便,能多處理點就多處理一些。”
卓婭擔憂的看着她,“可寧醫生說……”
莫初心簽好一份放在手邊,擡起頭,“是他懷孕還是我懷孕,我自己什麼情況我清楚這呢!我說沒事,你拿進來,要是覺得不舒服我叫你的。”
“……好吧。”卓婭重重的點頭,“覺得累,要立刻休息。”
“知道。”莫初心揚手,卓婭離開。
卓婭很有能力,在她身邊歷練的這段時間,越發體現在商業運作及執行,還有調控方面的天賦。經過她過目的文件,莫初心基本上無需再仔細的檢查,大致掃一眼便籤字了,很快剛剛送來的文件簽署完畢。
莫初心放下筆,捏了捏脖頸肩膀,起身舒緩下腰部的壓力。
手機在彼時震動,她看了眼上面的名字,呦!我家小錢包。
拿起電話放在耳邊接聽,“您好,哪位?”她故意帶着官方的強調。
蘇亦琛聞言,嘴角揚起邪肆的笑,又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