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商務車駛入蘇氏集團地下停車場,車門拉開,從裡面走下來五個身形健碩的男人,穿着深色休閒裝,長褲紮在黑色皮鞋內,急促的腳步走進電梯內。
總裁辦公室
門敲了幾聲,隔着門板傳來應門聲。
“進來。”
聲音微怒,站在門外的一行人聞聲互相對視,K推開門,魚貫而入。
五個人一字排開,站在辦公桌前,昂首挺胸,負手而立,齊聲道:“蘇少。”
蘇亦琛對着K招了下手,K走過去,站在身後,蘇亦琛點開視頻,K仔細的觀看,一直到蘇靜若被推進一人高的儲物櫃後,K收回目光。
“我這就去查。”K道。
蘇亦琛將便箋和兩張清晰的視頻截圖交給他,“這是舒雅傢俱的電話,去找視頻上的兩個人,找到人立刻帶回來。”黑眸幽暗,暴戾的氣息越發升騰。
K接過便箋,“是。”帶着人離開。
屏幕上,是蘇靜若被人拿槍指着頭的畫面,他盯着女人的臉,她沒有畏懼,沒有驚慌失措,一雙冷靜的眼神,透着敏銳與果敢。
蘇亦琛握拳,後槽牙咬的咯吱作響。
撥通了盧長冬的電話。
“盧叔叔,是我,亦琛。”
盧長冬知道這小子沒事從來不會給他打電話的,直接問道:“有事嗎?”
“有,靜若失蹤了,我要調取全市的監控資料。”
“……”盧長冬疑惑,“什麼時候的事?”
蘇亦琛盯着屏幕上的監控資料的時間,精確、肯定回答:“三小時二十分鐘前。”
沒過24小時,不能報失蹤。
“亦琛,她被綁架這事你確定嗎?按照法律規定,未超過24小時是不能列入失蹤人口的。”盧長冬解釋。
“盧叔叔,我這裡有監控資料,她在電梯裡被人綁架了。”蘇亦琛垂着眼瞼,眼底是一片幽深的光。
“帶着視頻資料,來警局找我。”盧長冬說完,朝着辦公室走去。
“好,我十分鐘後趕到。”蘇亦琛掛斷了電話。
蘇亦琛抄起西裝,邊走邊穿,走廊裡喊了聲:“延生!”
閔延生聞聲急忙走出去,站在電梯前,“蘇總,去哪裡?”
“警局。”
“是。”閔延生恭敬的點頭。
白色銀魅駛出停車場,疾馳在公路上,朝着警局的方向。
當蘇亦琛敲開盧長冬辦公室的門時,時間正好十分鐘。
走過去,坐在盧長冬辦公桌前的座位上,從衣兜裡取出一個U盤交給他。
“這是綁架的全過程,還有綁匪所駕駛車輛從正門離開的過程。證據夠充分了吧?”
蘇亦琛知道案件被列爲綁架要有十分充分的依據,現在視頻就是鐵證如山。
接過U盤,盧長冬插在電腦上,點開視頻觀看。
眉心越蹙越緊,粗糲的手指按下鼠標,將畫面定格,“那是一把制式手槍。”
“對!”蘇亦琛肯定道。
專業人士才持有的手槍,比如保鏢、僱傭兵、軍人、警察等。
關掉視頻,將U盤拔下,起身說:“涉及了危險槍支的綁架案,警方會全力調查,亦琛,你先回去,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蘇亦琛輕微頜首“好。”離開。
他沒有回公司,聯絡了K。
“K,傢俱公司那邊怎麼說?”蘇亦琛問。
“沒有這兩個人。”K肯定回答。
“!”蘇亦琛眉心蹙起,果然沒猜錯,那些人只是利用傢俱公司作爲幌子,掩人耳目。
“那輛車是他們嗎?”
K回:“是他們的,但是這輛車上午報失竊了。”
“問問他們,車上有GPS定位沒?”
舒雅傢俱是一個大型工廠,對於貨運車輛一定會採取有效嚴格的機制管理。
隔着電話,蘇亦琛聽到K問工廠裡的人,有沒有爲車安裝定位系統,對方答:“有。”
蘇亦琛黑眸微眯,脣線抿成一條直線。
“立刻帶我去看。”K說,轉而對電話那段說道:“蘇少,我去跟他們的工作人員察看貨車的定位路線。”
“去吧。”蘇亦琛看手錶,距離蘇靜若被綁架已經過去整整四個小時了。
綁架案有個黃金時段,也是人質存活機率最高的時間,八小時。
發現的越早,生存的機率越大。
蘇亦琛握着手機,抵着下顎,目光深而沉的看着車窗外,眼前的街景被快速的甩在車後,他的心異常煩躁、不安。
這輩子,他第一次做了件毫無根據的事,向老天祈禱:蘇靜若,你千萬不要有事!
手機震動,蘇亦琛看了眼,是K。
滑動接聽,放在耳邊,“找到具體位置了?”
“北郊翠山下!”K答。
蘇亦琛聽到這幾個字,向前面的閔延生下令,“北郊翠山!”
“是。”閔延生一個急轉彎,調轉車頭,朝着北郊駛去……
白色銀魅駛入翠山範圍,車上的兩人開始四處尋找那輛外觀醒目的貨車。
車又行駛了約一公里,在一處隱蔽的小路上貨車停在那裡,車門緊閉。
“停車!”蘇亦琛一巴掌拍在車窗上,從座位下拿出手槍,閔延生急忙踩剎車,車還沒停穩,蘇亦琛就推開車門跳下車,舉着手槍,疾步朝着小徑上的那輛黑走去。
閔延生見狀,從操作檯下拿着一把槍跟了上去。
兩人左右包抄,警覺的接近貨車的駕駛室,蘇亦琛不忘留意身後,走到車前時,打開手槍的保險,手指勾住扳機。
繞到門邊一看,裡面空無一人,蘇亦琛拉開車門,臉色冰冷,將手槍別在腰間,轉身朝後面的貨廂走去。
閔延生從座位下拿了個扳手,走到貨櫃門前,門上落了鎖,他插件鎖頭處,用力一別,應聲斷裂。
蘇亦琛拉開貨櫃門,向裡面看,那個出現在電梯內的儲物櫃靠着角落放着。
他單手一撐,高大的身形,一躍而上,幾步來到儲物櫃前,兩隻手抓着門,心跳劇烈,手也在觸碰到門把手時顫抖了下,他怕打開看到最不想看到的畫面,喉嚨滾動,狠狠吞嚥了口。
蘇靜若,你敢死在裡面,我讓你死也不得安寧!
‘譁……’拉開門。
蘇亦琛膛大雙眸靜止了幾秒,閔延生也跑過來朝着櫃子裡看,舒了口氣說:“還好是空的!”
閔延生看到車內無人後,又見貨櫃門緊鎖,心裡就有些擔憂,這種情況很大機率是人質被撕票棄之荒野了,現在櫃子裡是空的,說明人暫時安全,不過也僅僅是暫時的,他們還要快點尋找線索。
“延生,通知盧隊長叫刑警來。”
“是。”
閔延生轉身跳下車,去打電話,蘇亦琛打開手機的燈光,在櫃子內照了遍,並沒有發現血跡,貨櫃內也沒有,安心了些。
蘇亦琛又在車外觀察了圈,黑色商務車此時趕到,從車上跳下來幾個人,見到閔延生後,喊了聲:“生哥。”
閔延生點點頭,“快去找線索。”
“是。”K帶着人開始在四處的草叢、車邊觀察痕跡,蒐集線索。
J和K一起來的,J是個追蹤專家,在叢林裡的訓練中,破了徒手追蹤目標的記錄。
J盯着地上一條淺淺的痕跡看了看,蹲下身,兩指捏起一小塊泥土,放在舌尖上嚐了嚐,K回頭正好看到,眉心蹙了蹙,“J,你能不能改掉這個什麼都放嘴裡嘗的毛病。”
K看到J又舔了舔手指,尼瑪的,他都要吐了。
“J!你夠了!”K道。
J眼睛一亮,將嘴裡的泥啐掉,朝着樹林裡跑,蘇亦琛也在此時發現了一串被掩蓋的腳印,同時向樹林裡跑去,其餘人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樹林裡,人影綽綽,光影斑駁,極速的奔跑後,聽到了潺潺的水聲。
蘇亦琛預感不好,這裡是翠山,它有一條可載乘船隻的河流。
果然,來到河邊,蘇亦琛頓住了,腳步消失在河邊,淺河灘上有人推快艇的痕跡,深深一道劃開了淤泥。
K四下看,沒有其他船,問道:“怎麼辦?”
蘇亦琛臉色冷然,看向K,“你帶人卡車沿着河流下游找。”又看向J,“你善於追蹤,帶着阿七一起,沿着河道找。”
“是。”兩方人馬立刻分散追蹤。
蘇亦琛與閔延生返回轎車,此時刑警隊的人已經感到,開始勘察現場,蘇亦琛坐進轎車,又給盧長冬打去了電話。
“盧叔叔,靜若被他們從翠山的那條河坐船帶走的,通過水域管理局察看航線內過往的船隻情況。”
“好。”盧長冬真是佩服這個蘇亦琛,“我立刻聯繫水域管理局。”
掛了電話,蘇亦琛讓閔延生開車沿着河流上游找。
……
時光賭場
雷子叼着菸捲在賭場內轉,四下看看,忽然看到一個牌桌上有人廝打起來,還傳來了女人哭嚎的聲音。
雷子蹙眉,走過去,看了眼穿着黑色夾克的男人扯着一個女人的頭髮,將她按在桌上,一巴掌扇在女人的臉上,嘴裡罵罵唧唧的:“MD,你個臭婊-子,敢玩老千!”餘光瞥見身後一個人影壓過來,男人回頭,正好對上雷子那雙兇狠的眼睛。
咬着煙,眼睛微微睨着,煙霧瀰漫,模糊了雷子帶着寒光的眼,“嘛呢,張老闆?”
被喚作張老闆的人一臉橫肉,五指手指如鉗子般的卡在女人的頭頂,按住人,另一隻手指抓着女人的手腕,舉起,“幹嘛?雷子,我倒想問問你了,這裡就是因爲沒那麼多貓膩我纔來玩的。現在這是怎麼了?什麼阿貓阿狗都放進場子來搗亂了?”
雷子盯着半空中那隻手,女人纖細的手裡握着一個麻將牌。
“MD!”雷子將煙吐了,一把揪住女人的手腕,從指縫裡掰出那刻麻將牌,女人哭泣着求饒:“雷子,雷哥,我求求你了,我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