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若站在花灑下,打開水閥,熱水迎面噴在臉上,將頭髮打溼,接着附着全身。
沖掉一身汗水,走出浴室,一條白色浴巾裹着身體,彎腰擦頭髮。
換上了運動套,將跆拳道服放進雙肩包裡,該拿回去洗洗了。
看到了揹包裡的保溫水壺,拿出來頂着溼潤的發出去,邊走邊喝水。
鄭野在門口等她,這裡不好打車,他送她。
“你喝什麼呢?”鄭野問。
蘇靜若拿着水杯,說:“羅漢果煮的水。”
“好喝嗎?”他問。
“還成。”蘇靜若剛要旋上蓋子,卻被鄭野搶去了,他昂頭喝了口,那位置是她剛纔喝過的地方。
“唉?”蘇靜若蹙眉,伸手去搶,已經晚了。
鄭野喝了口,杯子還給蘇靜若,說:“洗完澡,口渴了。”
杯子被對方塞進手裡,蘇靜若嘴角抽搐,“你渴了,廚房裡放着礦泉水啊。”
“麻煩,還得繞過去拿。”鄭野嘴角帶着痞痞的笑,大步向前走,說:“快走吧,我送你回去,一會兒天黑了。”
蘇靜若低頭看手中的被子,翻了個白眼,將蓋子蓋上,放回揹包裡。
門口還是那輛拉風的摩托車,鄭野跨上去,鑰匙門插上,拿起頭盔丟給蘇靜若。
“上來。”
蘇靜若走過去,沒帶頭盔,靜止不動。
“上車啊!”鄭野說。
對方很安靜,每當她安靜的時候,鄭野都抵抗不了她的眼神。
蘇靜若有一張冷漠、性感的臉,美得讓人移不開眼,尤其是那雙狐狸似的眼,眼尾處上揚的弧度高冷、疏離,沒有感情的眼神好像一把槍口,能讓任何被她注視的人心生膽寒。
“怎麼了?”鄭野問。
蘇靜若說:“鄭野,花都有媚-藥吧?”
鄭野微愣,剛想問她幹嗎用,她先開口了。
“鄭野,我知道你那裡有,你懂如何分辨食物裡有沒有被下藥嗎?”
鄭野眨眨眼,明白了。
他點頭,“我懂。你想學?”
“嗯。”蘇靜若點頭。
鄭野下巴一揚,“走。”
蘇靜若帶上頭盔,跨上了摩托車,摟住鄭野的腰,摩托車飛馳駛出了巷子。
一路向東,花都在繁華的東區。
摩托車直接停在了花都後門,從這裡上了電梯。
蘇靜若跟着鄭野的腳步來到了他的辦公室,這裡金碧輝煌,有一個很大的魚缸,裡面的魚她有些能叫出名字,有些叫不出。
總之看到這裡的裝修,給蘇靜若的感覺都是暴發戶。
鄭野坐在皮質的豪華老闆椅上,讓蘇靜若坐在了沙發上等,服務生端來果盤和咖啡。
在門口的時候,鄭野招手叫來一個人,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對方點點頭,視線看了眼蘇靜若,一秒就收回,轉很離開了。
幾分鐘後,門被敲響。
鄭野應門,蘇靜若放下咖啡,盯着門口的方向。
穿着兔女郎制服的女服務生推着一個餐車走來,上面一層罩着三個蓋子。
“野哥。”兔女郎嬌媚的聲音,含糖量最起碼四個加號,就連蘇靜若都喜歡聽她說話。
鄭野連頭都沒擡,一揚手,讓人都退出去。
兔女郎面帶微笑的退出去,臨關門時看了眼蘇靜若,那眼神蘇靜若捕捉到了,意味深長。
鄭野起身,站在那餐車旁,打開三個蓋子,對沙發上的人勾了勾手。
蘇靜若走過去,盯着三個盤子看,不同的菜品,酸、辣、甜,三種口味,聞起來味道不錯。
旁邊還有三杯飲品,用相同的杯子裝着。
鄭野從餐車上拿起兩包藥丸,一包奶白、一包粉紅,都是一小袋,普通藥片那麼大,在蘇靜若眼前晃了晃。
“知道這是什麼吧?”
蘇靜若先是點頭,接着又搖頭,雖然她吃過,可卻沒真正的看過。
“白色天使和pink。”鄭野解釋道:“兩種都是媚-藥,白色天使藥效略弱,PINK較爲濃烈。”
蘇靜若仔細的盯着藥片看,白色的圓形的藥片上有一顆心形的印記,粉色的上面刻着LOVE。
鄭野頓覺得自己像個老師,因爲對面學生的那眼神求知慾不容忽視。
他將兩包塑料包裝打開,說:“輕輕聞,不要深呼吸。”
兩包塑料包裝靠近她鼻尖,蘇靜若鎮定的低頭,按照鄭野說的,每個都淺淺的聞了下,然後擡頭。
“聞到什麼味道沒?”鄭野問。
蘇靜若搖頭,沒有。
“再聞一遍。”鄭野這次將藥丸拿出來,一個掌心裡放一顆,湊近她面前。
蘇靜若這次低下頭,先聞了下白色天使,點點頭,又聞另一個pink,如剛纔般輕輕聞了下,什麼味道都沒聞出,她試着靠近點,呼吸深了些,突然意識到什麼,她如受驚的小貓急忙擡頭,驚惶的看鄭野。
鄭野將兩種藥片放進塑料袋中,遞給她一杯水,蘇靜若大口的喝,冰水入腹她褪去內心的情潮。
“什麼味道。”
蘇靜若臉緋紅,“白色天使有清爽的水果味,應該是草莓或是哈密瓜的混合味道。至於……pink……”停了幾秒鐘,繼續說:“甜腥的。很淡很淡,幾乎可以忽略掉的味道。”
“嗯。”鄭野努着嘴點頭,認同了她剛纔的觀察。
一手指着白色天使說:“白色天使,味道很容易辨認,它添加了人工水果香料,草莓、哈密花,還有香蕉的香料,因爲合成物質添加的多,所以藥效要比pink弱一些,但是對付未經世事的小女孩綽綽有餘。”
蘇靜若想起喬文軒上次帶她來花都吃飯,應該就是給她下的這種藥,隨即眼睛裡閃過一抹憤怒、陰狠的光。
“pink呢?”蘇靜若冷靜的問。
鄭野視線落在粉色的藥片上,嘴角嘲諷的勾了勾,不屑、輕蔑。
說:“pink是白色天使提煉升級後的產品,它將白色天使的弊端標誌性的水果味去掉,變成了幾乎無味的地步,但是去掉的水果香味就暴露了原本藥物的味道,那股甜腥味。
被這種藥下過的食物就會有這種味道,一般人不會在意,而且食物的香味會掩蓋住藥的味道,所以很難發現。不過,懂這些的人不難辨認。”
“你懂?”蘇靜若擡眸,盯着鄭野,眼神筆直、犀利。
鄭野緊繃着下顎,沉默,代表默認。
他的確懂,而且不單單懂這些,還懂其他的,這個花都裡有罪惡的勾當,他怎麼可能不懂?
鄭野揹着手,下巴點着三道菜,“聞聞哪道菜裡有。”
蘇靜若低下頭,從第一道纔開始,每道菜她都仔細的聞一遍,然後移到下個菜。
“哪道菜被下了藥?”鄭野問。
蘇靜若指着第二道菜,和第三道菜。
“這兩盤。”
鄭野點頭,“第一道菜沒有?”
蘇靜若被問得目光一滯,她低下頭又聞了遍,搖頭,“沒聞到。”
鄭野說,“這盤被人下了搖頭水。”
蘇靜若臉僵住了,“什麼味道?”
鄭野淡淡的說:“止咳藥水的味道。”
蘇靜若嘴巴微張,眼睛眨了幾下,鄭野看她表情想笑,繃住了。
揉了揉她的頭,“別擔心,不是你給我買的那種味道,是淡淡的西瓜味。記住了嗎?”
蘇靜若收斂瞳色,揮去頭上的手,擰着眉又低頭聞了遍,記住這種味道。
鄭野指着三杯水,“告訴我三杯水各放了什麼。”
蘇靜若拿起第一個杯子是紅酒,她在鼻前聞了聞,說:“pink。”
鄭野接過,聞了下,點頭,放在餐車上。
第二杯啤酒,蘇靜若仔細的聞,搖頭水和白色天使都是水果味,她辨認了下,說:“白色天使!”
鄭野接過,在鼻前經過,短短一秒,他點頭。
第三杯雞尾酒,舉起蘇靜若自然而然的會想到搖頭水,可她聞了下後眉心蹙起。
聞了第二遍,說:“白色天使加pink!”
鄭野揚眉,接過來聞了下。
冷峻的臉上,眉宇間英氣盡顯,笑得邪肆,“厲害啊!”
蘇靜若到沒有因爲猜對了而驕傲,淡漠的問:“對嗎?”
“對!”鄭野回。
放下了杯子,鄭野說:“以後你要是中了這種伎倆,看我不收拾你!”
蘇靜若還是沒什麼表情,臉跟面癱似得,很冷漠。
“放心,我這人從不在一個坑裡摔三次!”
三次?鄭野注意到,不是兩次,三次?
他審視的目光看她,蘇靜若避開了,不想回答。
鄭野也沒逼她,既然現在都分辨了,以後就不會再發生類似事情了。
蘇靜若擼起袖子看手錶,“我該回去了。”
“我送你。”鄭野轉身去拿摩托車鑰匙,蘇靜若說不用,去沙發上拿揹包背上,說:“到了市區我打車回去,不用送。”想起另一個人,隨口問了句,“郭永勝怎麼樣?”
鄭野說:“他昨天去找的曹睿達,給他八位數的報酬,還有一生無憂。手術應該這幾天就做了。”
蘇靜若哦了聲,放心了。
雙肩包背在背上,蘇靜若看起來像個高中生,鄭野看着她笑了笑。
“你笑什麼?”蘇靜若冷眼橫了他。
“我笑了嗎?”鄭野不承認。
“笑了。”蘇靜若看他還沒淡去的笑痕,“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還沒笑?”
“是嗎?”鄭野摸了摸下巴,“沒。”收起笑意。
蘇靜若摸出兜裡的萬寶路和打火機,“給你。”
鄭野低頭看着那粉嫩嫩的掌心,心劇烈的跳了下,“你拿着,好看着我啊。”
蘇靜若白了他眼,“我不看你。”
“都看了我一天了,還不看?”鄭野痞痞的壞笑,“是不是被我撩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