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琛預約了時間,並在相關工作人員的安排下,單獨使用一間房間爲兩個孩子注射育苗。
進入的醫生要被全身檢測,確定沒有帶拍照設備才被允許進入,蘇亦琛抱着景行,莫初心抱着婉兮,兩個保姆在一旁陪着。
當剝下婉兮肩膀上的衣服,露出白嫩嫩的小胳膊後,醫生拿出注射用的針,藥棉,在孩子的皮膚上塗了塗,針紮在孩子幼嫩的皮膚上,莫初心忙轉過頭,婉兮‘哇……’的一聲哭了,莫初心眼圈紅了。
她捱過刀傷、捱過大火、捱過全身植皮、捱過槍傷,一滴淚沒因爲疼流過,可現在聽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她心疼的要命。
景行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看着蘇亦琛,醫生打針時他先是瞪大看着父親,接着小嘴一撇,“哇……”
倆孩子,無一倖免,哭的昏天黑地。
走出醫院,莫初心看着兩對溼漉漉的大眼睛,“這倆小冤家!大早上要惹媽媽哭!”
蘇亦琛笑笑,拍拍她的肩膀,“你什麼時候見過小孩子打針不哭的?”
莫初心無言以對,的確!
從醫院走出時,門口草叢裡蹲着倆記者,見到他們出來後開始一頓狂拍,兩個孩子的臉被遮得嚴嚴實實,他們拍到的只有孩子的衣服,並沒有看到臉。
蘇亦琛冷着臉,看向草叢方向,莫初心抱着孩子坐進轎車,回頭看到蘇亦琛站在車外,她喊:“亦琛?”
蘇亦琛將孩子交到邱嫂懷中,“進去。”
“是。”邱嫂應道。
蘇亦琛撐着車頂,傾身對車內人說:“你跟孩子先走,我有點急事要處理。”
“好。”莫初心點頭。
卓軼啓動轎車,黑色勞斯萊斯幻影駛離……
蘇亦琛徑直朝草叢的方向走,閔延生早就領會蘇亦琛的眼神從後面斷了兩人的路。
兩名記者被堵在中間,對着蘇亦琛訕訕一笑,“蘇總,好巧啊。”
蘇亦琛臉色陰沉冷酷,脣線緊抿帶着凌厲之意,手掌攤開,“拿出來。”
兩名記者將相機交到他手中,蘇亦琛輕車熟路的將內存卡卸下,相機丟換給他們。
“以後再偷拍孩子的照片,就不是卸卡這麼簡單了。”蘇亦琛將兩張內存卡塞進閔延生手中,“把他們的記者證記下,下次發現直接丟江裡餵魚。”
說完,蘇亦琛轉身離開,閔延生記下兩人的記者證,好心‘勸’了幾句,也離開走回車內。
白色銀魅揚長而去,留下兩個被嚇得心驚膽戰的記者。
有了寶寶最高興的人非慕管家莫屬,她這下每天對着倆可愛的小傢伙,總是笑得合不攏嘴。而且兩人的晚餐也基本都會家裡吃了,清苑的氣氛更濃了,像一個家。
孩子成長中的一點一滴都被莫初心記錄下,她經常拿着單反給父子三人拍照,或是錄像,而蘇亦琛也將錢夾中的三維彩超照片換成了一家四口的全家福。
……
商會成立十週年
如今的中正商會由當初的副會長張正鵬接手,上一任會長身體不適引咎辭退職務,爲了慶祝商會成立十週年紀念,張正鵬舉辦了一次慶祝晚宴,地點設在麗湖酒店。
莫初心與蘇亦琛均受到邀請,當晚,蘇亦琛着黑色西裝,莫初心着一身湖藍色晚禮服,修身的設計襯着女人的身材曼妙玲瓏,曲線凹凸有致,生過孩子後,她身體唯一的變化就是胸圍變大了,腰更細了。
兩人乘坐白色銀魅抵達麗湖酒店,門口一條長長的紅毯延伸至酒店內,閔延生停好車,門童打開車門,蘇亦琛先走下車,鋥亮的皮鞋踏在紅毯上,轉身半傾着身子伸出手,車內纖細如玉的小手覆在他掌心,順勢一帶,女人走出轎車。
銀色的高跟鞋在裙襬翻滾間若隱若現,纖細的裸足更是性感。
她挽着他,並肩而行,走進大廳後,司儀負責爲他們帶上手環,簽上自己的名字,兩人離開,走進正式的酒宴大廳。
剛一進門,兩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側眸,喧鬧的酒宴大廳霎時安靜一片。
蘇亦琛並不在意這些,他從小就已經習慣了被人敬仰的議論,而莫初心也對此沒有感覺,他們愛議論就議論唄。
一個雲淡風輕,一個根本就沒活在別人的目光裡,所以他們的淡漠在某些人眼中變成了不屑、高傲。
張正鵬正被幾個會員圍着談笑風生,看到兩人後,他禮貌的道了聲失陪,然後朝着他們的方向走來。
“蘇總,莫總。”
“你好,張會長。”蘇亦琛主動握手,莫初心也緊跟着主動伸出手,“張叔叔,恭喜就任會長一職。”
“謝謝。”張正鵬微笑迴應,他的目光最後落在莫初心身上,意味深長的說:“初心啊,你父親要是看到今天的你,一定會很欣慰的。”
“張叔叔,我也希望能對得起他留下的基業。我能走到今天,也有張叔叔的幫助,不然憑着莫氏單薄的力量,很多關係不是我們個體能打通的,您的幫助我一直銘記於心。”
張正鵬頜首,對於莫初心寥寥幾句的誇讚與感激,他也很欣慰,這孩子他從小看大,尤其在經歷了莫家慘案後,還能忍辱負重的將冤案翻案,又將莫氏奪回,這份勇敢與睿智他由衷的欽佩。
三人聊了很久,氣氛熟絡而融洽,大家都在一旁觀望,兩人與商會會長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每個人都抱着與其攀附的心計靠近張正鵬。
張正鵬被一個老朋友叫走了,蘇亦琛轉而問莫初心,“要不要吃點東西?”
莫初心點頭,男人的手順勢扶上她的腰,轉身走向餐區。
蘇亦琛拿起托盤,爲她夾着小點心,又拿了杯果汁,將人送到一旁坐下。
全程蘇亦琛的臉上、身上,都寫着一個大大加粗的‘寵’字,現在看來真是所言非虛啊。
坊間流傳,蘇亦琛行事殺伐果斷,對競爭對手毫不手軟,遇到機會也寸步不讓,一個冷血的只關注於利益收益的男人,卻在莫初心面前變成了極品居家暖男,實在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蘇亦琛取了杯紅酒剛要往回走,中途被幾個關係還算不錯的會員攔住了,他看了莫初心一眼,後者瞭然,用微笑着用口型說:“你去忙吧。”
蘇亦琛點頭,轉身跟着幾個同仁離開。
這些人上了二層的包廂,莫初心知道那裡都是談公事的私人包廂,這個酒宴舉行的多半意思就是互通,達成更多的協議,促成更多的生意往來。
在蘇亦琛離開後不久,幾個總裁夫人便靠過來打招呼,莫初心放下刀叉,用餐巾擦拭嘴角,官方的微笑,禮節性的與其攀談,隨後幾個夫人也知道與莫初心就不是一個層次的,去對面的桌旁坐下,然後開始了熱火朝天的討論。
話題從美容到瘦身,從奢侈品到明星,真是跨行業、跨領域的多方面討論,而這些卻是莫初心一點都不感興趣的。
其中一位白色禮服的總裁夫人說:“我一個好友,前幾天發現她丈夫出軌了,你們說現在這男人也太不靠譜了。”
一旁的紅衣夫人不屑的表情說:“什麼事男人不靠譜,分明是女人太賤!”她眼神一彎一彎的,好像要殺了誰似得,繼續說道:“要是這羣男人身無分文,我看哪個賤女人敢來貼!”
粉衣夫人連忙附和:“你說得對!不是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女人變壞就有錢麼!”
黑裙夫人笑得最深沉,“你們也太大驚小怪了,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真指望什麼天長地久,一心一意啊?這丈夫麼,一丈之內是你夫,一丈之外啊……”嗔笑,“就指不準是誰的夫了!”
莫初心端起果汁,一口喝下,這羣女人每天都在討論這些嗎?
她看到那個藍色禮服的中年女人嘆息,視線在她的臉上掃了眼,人到中年,眼角魚尾紋、嘴角法令紋,鬆垮的皮膚,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她眉心處的川字紋,這女人是有多苦大仇深。
莫初心聽她說:“不能怪男人心花,是我們變老了,男人四十歲的時候風韻猶存,而我們四十歲了卻是一臉滄桑,身體都老了哪個男人還愛。那小姑娘一茬茬的,論身段、臉蛋我們哪比得過她們,自己吸引不了老公,就別怪其他了。”
莫初心擡了下眉,嚯!大姐,看來你很有覺悟啊!
“阿英,你看看你那臉,就是黃臉婆,我上次介紹你去的那家美容院,你爲什麼不去啊?”指着自己的眼角,“你看看我,沒皺紋。”指自己的臉蛋,“打了瘦臉針,玻尿酸,還做了光療水療保養。皮膚嫩的一掐一汪水,我老怕喜歡的不得了。”
被喚作阿英的女人看起來沒什麼心情,“臉可以整,身體呢?我們老的是身體,內部零件不行囉!胸也垂了,屁股也扁了,就連那……唉……也不如年輕女孩的緊緻了!”
“……”莫初心嘴角抽搐,大姐,話題挺勁爆啊。
話鋒一轉,“可以手術的!你沒聽過現在有那種縮x術嗎!”
‘噗……’莫初心一口血飆出去,女人愛美的潛力真是無窮大啊!
“哈哈……”黑裙女人的話引來了大家的笑聲。
她卻一本正經說:“你們也都是過來人了,想想老公年輕時什麼樣?現在對你什麼樣?”
此話題引來一片沉默……
粉衣夫人突然接話,“是啊,年輕時候纏着人家,我說不要不要的,現在是我纏着他,他一臉嫌棄的說不要不要的。”
“對啊!我老公也這樣……”
“我老公也是!”
嘰嘰喳喳,一個女人頂五百隻鴨子。
莫初心此刻覺得有兩仟五百隻鴨子坐在對面。
可這個問題忽然也跳進她腦海中……
不知何時,蘇亦琛返回,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初心,你發什麼呆?”
莫初心回過神,帶着階級鬥爭賦予的仇恨眼神盯着蘇亦琛,後者被看地莫名其妙,“怎麼了?”蘇亦琛不明所以。
莫初心盯着他半晌,環着雙臂,眼神審時度勢的颳着他,一個犀利的問題飆出來,“我老了,胸部下垂,那裡不緊了怎麼辦?”
蘇亦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