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若被拖着站起時,纔看清了房間裡的陳設,這哪裡是間臥室,分明就是一間刑室。除了華麗的水晶燈還有漂亮的牆紙、窗簾,這裡的每一件擺設不是刑具就是人類的組織器官,還有一整個架子上,用玻璃罩隔絕着一些讓人貌岸骨悚然的動物,蛇、老鼠、蜘蛛、水蛭等。
遠處的金屬臺上居然還放着一個女人的半具屍體,之所以說半個,她從頭頂到腳底沿中心線被分割,蘇靜若看到了大腦和內藏,不過屍體表面蒙着一層白霜,而且切口沒有流血,皮膚上沒有產生屍斑,看來是殺完直接送進超低溫冷凍室,速凍的結果,隨着室內氣溫的升高,屍體表面還漫起詭異的霧氣。
被兩把槍指着,蘇靜若放棄了打暈喬治的計劃,她順從與他去了窗前,頭頂上方有一個鐵架子,架子兩端固定了兩個繩套,喬治下巴一揚,示意她將手伸進繩套中,她點點頭,照辦了。
手舉過頭頂,纖細的手腕穿過繩套,喬治用力一拉,繩套死死的箍住。
不過還算好事,她腳鬆綁了,現在就是要藉着機會找有利的逃生路線了。
‘噠……噠……噠……’又是那漫不經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蘇靜若回頭看去,喬治的手中多了條皮-鞭,鞭子在地上拖得長長的尾巴,陽光照在上面偶有山洞的光,她仔細一看,鞭-子上居然被撞了倒刺。
後背竄起一股寒意,這要是被抽上一下,不死也得掉塊肉。
喬治站在蘇靜若面前,他的背後是窗口,窗外是漆黑的夜色,他人就像從地獄裡走出來的死神。
“滿足你的條件了。現在,你該說出我想知道的事情了。”喬治問,嘴角噙着紳士的笑。
蘇靜若盯着喬治的眼睛,說:“你要的東西在清苑了。”
喬治眼睛一睨,“哪裡?”
他這是在問她具體放在哪裡嗎?蘇靜若的腦子在飛快的轉,告訴他又怎樣,清苑不是他想進就能進的。
“在我臥室的電腦裡,有兩張父親留下的照片。”她巧妙的避開手稿這件事。
喬治將皮鞭在掌心裡一下下玩味的敲着,看起來耐性十足,聽到她的答案後,下巴朝拿槍的人一點,蘇靜若餘光看到離開了一個人。
身後的門關上,蘇靜若狐疑的看着喬治,他讓人離開,難道是讓他去房間裡找?
失神的一刻,突然眼前一黑,蘇靜若急忙回過神,發現喬治一臉冰冷的盯着她看,下巴被有力的手捏住,她能感受到他在愈發的用力,蘇靜若不敢動,與他對視,她甚至聽到了下巴的骨骼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在這樣下去估計會被捏碎。
這時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鎮定,與對方比耐性與隱忍。
蘇靜若目光鎮定,直勾勾的暗如深潭,冷豔得又近乎於冷血,喬治喜歡她的眼神,他嗅到了同伴的味道,或者說在某一秒中內他與她惺惺相惜。
突然,他鬆開了桎梏她下巴的手,蘇靜若脫力的舒了口氣,牙齒打顫,她死死咬住,不能露出恐懼的反應。
她聽到他說:“如果你騙我,接下來你會很痛苦。”
蘇靜若面無表情的盯着喬治,“我不會騙你,我向上帝發誓。”
喬治的眼底目光漸柔,蘇靜若如同大赦,看來對着上帝發誓他很滿意。這也是她推測得出的結論,喬治的英國腔很重,他的穿着打扮也符合英國傳統紳士的打扮,在他的胸口處有懷錶的形狀,這麼一個傳統英國人,對宗教的信仰虔誠而執着。所以,得到他信任最好的辦法,就是向他膜拜的上帝發誓。
喬治的手拍了拍蘇靜若的臉頰,笑得詭異而陰冷,“你是個好姑娘,上帝告訴我,讓我相信你。”
“……嗯,相信我。”蘇靜若微笑着點頭,演繹最真誠的眼神,瓦解喬治的心裡防線。
之後,兩人面對面的對視,她一直保持高度緊張的神經,而喬治似乎很放鬆,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偶爾會去解剖臺那,拿着電鋸將那塊屍體聚成一塊一塊的,蘇靜若聽到了切割骨頭的聲音,這種聲音讓她想起了莫家人慘死的那夜,砍刀看在人身上的時候,骨骼清脆的聲響,她的身體在本能的打顫。
不知多久,身後的門傳來三聲規律的敲門聲,‘叩叩叩!’
電鋸關掉,喬治應門:“進來。”
蘇靜若如釋重負,終於不再被那種折磨人的聲音衝擊大腦了。
她回頭看向解剖臺,正是離開的那個拿槍的那人,他在喬治耳邊嘀咕了幾句,喬治點點頭,目光突然擡起,看了眼她,蘇靜若淡定的對他彎脣,表現的很乖。
喬治脫下罩在身上的防護服,扔在了巨大的回收桶內,腳步穩健的朝她走來,蘇靜若一直目送他站在面前,喬治微笑,“你是個值得信賴的女孩,我們的人在你的電腦裡找了兩張照片。”
“感恩你的信任。”蘇靜若口是心非,可是有另一個問題冒出來了,什麼叫他們的人在她的房間裡找到了?難道清苑有奸細?
喬治忽然笑了,一把扣住蘇靜若的後腦,她心驚肉跳,看着喬治的臉向她靠過來,一點點的接近,她咬住脣,心裡在咒罵他祖宗!
下一秒,喬治蜻蜓點水的吻落在了她的額前,蘇靜若猛地睜開眼,雖然她很想掩飾剛纔的驚恐,可無疑掩飾的有點晚了,喬治敏銳的注意到了。
“你討厭我觸碰你,是嗎?”問題直白、坦蕩。
“……”該如何回答他,承認嗎?她不是傻瓜!不承認?可已經暴露,說謊的下場會激怒他,也會瓦解在他內心建立起來的信任度!
她如是說:“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個小時,這種接觸的確讓我無措,很抱歉我的失禮!”
喬治眯着眼睛看她,似乎很滿意她的回答。而蘇靜若只是選了巧妙了避開是與不是的正面迴應,選擇了婉轉的解釋,這能讓喬治更加相信她。
在這裡,沒有什麼比得到他的信任更加重要的。
他信任她,在他的心目中位置會有一定分量,他也不會輕易的折磨死她,只要她不死,就有逃出去的機會。
這就是蘇靜若,她,在這裡,只有一個願望,活着!
喬治轉身,蘇靜若盯着他從架子上拿起那根鑲滿倒刺的鞭-子,回頭對她粲然一笑,說:
“遊戲開始!”
蘇靜若咕嚕嚥了口,手緊緊的抓着繩套的頂端,“你答應我的,不會讓我太疼,你要反悔嗎?”視線飄向他手中的鞭-子,繼續道:“你確定那鞭-子不會讓我太疼?”
喬治低下頭,看着鞭-子上的倒刺,擡起頭抱歉的笑了笑,“sorry,我習慣用它了,還好你提醒。”鞭子又重新放回架子,蘇靜若鬆了口氣,剋制全身哆嗦。
喬治高大的背影在架子前站了會,手摩挲着下巴,似乎在考慮用哪件物件提高遊戲的刺激程度。
最後,直接落在了一根稍稍纖細的皮-鞭上,皮-鞭精緻,純黑色的質地,鞭子的把手是一個類似於部落的圖騰,蘇靜若也叫不出是什麼。
喬治微笑着從她眼前經過,蘇靜若呼吸漸急促,說不害怕那是騙鬼,她現在怕的要死。
不過,支撐她到現在的還有一個原因,是蘇亦琛,她相信他一定看到了電梯內的畫面,知道她出事了。
透過窗口,蘇靜若看着茫茫黑夜,蘇亦琛,你會找到我的,對吧!
‘啪——’一聲清脆的鞭響。
“唔……”蘇靜若雙眸膛大,一口氣悶在喉嚨裡,緊繃的身體如張滿的弓,頭高高昂起,如天鵝伸展向天……
……
漆黑的公路上,一排車隊疾馳而去。
蘇亦琛手撐着額頭,閉着眼,全身散發着肅殺之氣,閔延生從後視鏡看了眼,只聽蘇亦琛閉着眼說:“我沒事,開你的車!”
“!”閔延生急忙收回視線,看着前方,腳下的油門狠踩到底。
心裡暗道,那叫沒事嗎?他看是有事,而且是大事!唉!
閔延生心裡也着急,黑房子那種地方,進去的都是豎着進去,橫着被擡出來,僥倖有活着人也都瘋的瘋、殘的殘,心裡不由得替蘇靜若捏了把汗。
……
喬治看着眼前紅豔豔的美背,上面是他描繪的圖畫,一臉的享受與興奮。
蘇靜若已經昏過去了,人如木-偶掛在那裡,頭低低的垂着。
喬治將鞭-子放在架子上,打開水龍頭清洗手,又接過旁人遞來的毛巾,擦了擦,扔在了洗手檯上。
走到蘇靜若面前,兩指擡起女人的下巴,此時的女人臉上冷汗涔涔,蒼白如紙,嘴脣被咬爛了,可那抹猩紅在他看來充滿了暴力美學,殘缺之美。
他興奮的說:“你真是上帝恩賜給我的寶物,太美了!”
“……”人昏死,並有迴應他。
喬治希望看到她再次對着她微笑,然後說‘謝謝’,想起她對着自己說,喬治的快感如潮水襲來,他甚至快要高-潮了。
渾身一個激靈,猛地抱住人,緊緊的摟住,下身在她身體上摩擦……
可感覺很快褪去,他並沒有宣泄出來,他放開她,他要聽她說,轉身打開水管,冰冷的水朝着女人的身上噴去。
痛感是一劑良藥,很快喚醒了她。
蘇靜若睜開眼,臉皺巴巴的糾結在一起,心裡咒罵道:喬治,我日你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