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傾,你就直接告訴我你在那個病房吧,我和你小媽都在外面呢!”
顧天麟的語氣軟了下來,這麼多年的相處,顧天麟自以爲很瞭解顧南傾的性格,吃軟不吃硬,卻不知道顧南傾軟硬不吃。
她現在真的很不願意看到這兩個人,不過好歹顧家對她也有養育之恩,大仇未報之前,自己也不能太過分。
便告訴了顧天麟病房號,在幾樓,顧天麟臉色一喜,連忙下了車,和季然去醫院附近就近的超市賣了一些補品,季然板着一張十分不高興的說:“我們只是來看看她,幹嘛要買那麼多的東西,你也不怕浪費了錢!”
季然是顧南音的親生母親,自己的女人被殺,現在還要去看她,季然憋着一肚子的氣,十分憤懣。
“唉,我說你就得了吧,要不是霍天打電話說讓我們去看看顧南傾,這輩子我都不想看見她那張跟南風朝陽一樣的臉!”
顧天麟眼神陰翳,季然一聽到南風朝陽這個名字,就像是被人碰了逆鱗一般,聲音陡然變得尖銳起來。
“哼,當年要不是你,朝陽怎麼會死!”
要不是顧天麟從中作梗,她纔是應該嫁給南風朝陽的女人!
顧天麟一怒,卻礙於這裡人多不好發作,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南風朝陽,就算他死了,他的女兒也別想好過!
買好了東西,哄了哄季然,季然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扭着自己的水蛇腰就進了醫院大門。
吱呀一聲推開門,發現顧南傾已經死了牀,正站在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你們來了。”
聽到開門的聲音,顧南傾淡淡的開口,絲毫沒有親人見面的熱情。
顧天麟也不見氣,倒是季然,本來就有一肚子的火,看見顧南傾這個樣子,氣就更大了。
季然陰沉着一張老臉推了推顧天麟恨鐵不成鋼的說:“你看看,我們兩個好心好意的連夜趕過來看她,她就這副德行,這還算是個當女兒的嗎!”
季然的聲音無比尖酸刻薄,刺的顧南傾耳膜生疼生疼的。
轉過身面無表情的說:“你們好心不好心我不管,我只希望你們看了就走,我既不缺斤少兩又不缺胳膊少腿兒的,沒什麼可看,倒是我死的時候你們大可來看看!”
哼,之前她流產的時候,季然恐怕沒少開心吧!
現在來裝什麼慈父慈母,若是她死了,季然估計能開心的蹦噠到天上去。
“你!”季然氣綠了一張臉,季然長的不錯,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只是那張臉經過歲月的侵蝕已經變了模樣,卻也另有一番風韻。
季然是大家族出身的女人,標準的名門閨秀,心機永遠都是她們的必修課,像對付顧南傾這種毫無心機的人,季然向來最拿手,不然,當初那個女人也不會死的那麼慘。
“顧南傾,你怎麼說話的,我和你爸爸連夜趕過來,你不請我們坐坐也就算了,好歹給我們倒杯水喝喝吧!”
在她眼裡,顧南傾是個十足的沒有教養的女人,卻忘了顧南傾這麼多年裡是待在顧家,顧家教了她什麼,又給予了她什麼!
顧南傾連連冷笑,她纔剛恢復,身子乏的很,站了那麼久,又看到季然那張噁心的嘴臉,只覺得身心倦怠不已。
只想着這兩個人什麼時候才離開,不然後面僵了,顧南傾可不會保證自己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顧南傾冷笑一聲說:“小媽,還真是不好意思,我是一個病人,這裡的東西都是我用過的,我怕把不好的東西傳染給你,所以你還是別喝了,況且,顧家財大氣粗,也不在乎這一杯水爸爸你說是吧!”
顧南傾臉色還有些蒼白,外面吹進來的風有些涼,吹的顧南傾腦袋發脹。
顧南傾將顧天麟扯上,顧天麟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只得尷尬一笑對着季然說:“既然孩子都說這裡的東西是她用過的,你也就別那麼在意好嗎?”
“哼!不想讓我喝就算了,扯的哪門子歪理,我怎麼就有你這麼個不孝順的女兒,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真是晦氣的要死,明明這個賤人本來應該下地獄的,偏偏不知道是誰救了她,更加可惡的是,顧天麟還把她接了回來,活生生氣煞了季然。
顧天麟看着氣得不行的季然,眼裡迅速劃過一道厭惡。
哼,如此沉不住氣的女人,果然一點都比不上她!
目光短淺,胸大無腦,只爲呈一時口舌之快,愚蠢的女人!
他怎麼就娶了她這樣的女人!
顧天麟已經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幾次後悔娶了季然,從一開始就註定他們的婚姻是失敗的。
“你有什麼資格做我的母親,你只不過是我的小媽而已,有什麼資格以母親的身份教訓我!”
顧南傾眼神冷冽清冷,直直逼向季然,那眼神太過於冷冽,連帶着周遭的空氣都下降了幾分。
“顧南傾,你別給我得寸進尺了,我顧家養你這麼多年也不是白養的!”
季然吐了一口的唾沫星子,聲音尖銳無比,她是真的恨顧南傾那張既像南風朝陽又像那個女人的臉,每次只要一看到她這張臉,季然就忍不住響起自己曾經那屈辱的日子。
“呵!”
可笑,顧家養她也只不過是爲了那個東西,難道他們真的以爲那個東西到現在都還在她的身上麼?
“小媽,這麼多年我住在顧家,你們又給我什麼了,你們又付出了什麼!”
季然狠狠一拍桌面,氣的渾身發抖,顧南傾這個賤人,還真是和那個女人一樣,不知好歹!
“唉,我說你們能不能不要吵了行不行,季然“我們這次出來是看孩子的,不要把自己的情緒帶進去!”
顧天麟臉色一沉,頗有威嚴的說。
“哼!”季然重重的哼了一聲,顯然她還是有些忌憚顧天麟的威嚴。
顧天麟咳嗽了一聲書殿:“南傾啊,你也不要見氣,你也知道,你小媽就這脾氣,其實她沒什麼壞心,到底也是爲了你好你說是不?”
顧天麟苦口婆心的說着,好像真的是那樣一般,顧南傾的臉色好看了下來,情緒漸漸平復。
到底還是顧天麟精明,知道現在的顧南傾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顧南傾見到他們什麼時候不是唯唯諾諾的,說話大聲了點都怕捱罵。
卻不知以前的顧南傾,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個假象而已,真正的顧南傾,骨子裡的清冷和高傲,是怎麼也掩藏不住的。
“南傾,我們這次過來呢,主要是看看你,既然你沒什麼事了,我和你小媽也就安心,你自己好好照顧身體,我和你小媽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顧天麟說完,發現顧南傾根本看都沒看他一眼,獨自坐在牀邊出身。
清若遠山的眉,白皙動人的臉龐,一雙勾人心魄的清麗打眼,只是穿着病服靜靜的坐在那裡,卻自有一股尊貴優雅的氣質散發出來。
長長的頭髮凌亂的披散在肩膀上,像極了某個人,顧天麟的眼神,一時有些發怔。
直到一聲清麗的聲音傳來,堪堪打破了顧天麟的發怔。
“你們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長情推門而入,戒備的問道,一張醜陋恐懼的臉蛋暴露在季然的視線中,季然粹不及防嚇了一跳失聲尖叫。
“啊!好醜!這人是誰!”
“走開走開,快點給我走開!”
季然恐怖的向顧天麟身後躲去,顧天麟我嚇了一跳,不過到底是見過風浪的人,這麼大歲數了,什麼事情沒見過。
在心裡狠狠鄙視嘲諷了季然一番,顧天麟直視她的眼睛回答說:“我是顧南傾的爸爸,她是顧南傾的小媽,我們來看看南傾恢復的怎麼樣了!請問你是?”
顧天麟盯着長情的眼睛,那雙眼睛和顧南傾的好像!
長情也死死的盯着顧天麟,那眼神,彷彿是要將顧天麟狠狠記住一般,他的眉,他的眼,他的一舉一動,長情都狠狠記着。
十年前的記憶洶涌而至,她猶記得,那個舉着qiang,用黑漆漆的槍口無情的貫穿她的胸膛。
似乎現在想想,傷口都還在隱隱作痛。
她對顧天麟的恨,刻骨銘心。
她身上的哪一齣傷口不是拜顧天麟所賜,她的臉,她的雙腿,活生生被大火燒燬。
她在大火裡拼命的祈禱,不要死,活下去,千萬要活下去,忍着烈火焚身的痛苦,活生生從大火裡爬了出來。
當年,她還那麼小。
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
如今,他卻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她的面前說是她姐姐的父親。
他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他們的父親母親都是被他害死,居然還恬不知恥的說是姐姐的父親,他有什麼資格!
長情的眼神,漸漸的變得有些怨恨,顧南傾一聽季然尖銳的聲音,心裡的鬼火蹭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小媽,你給我住口!”
“長情,到我這邊來!”
擔心這個女孩子受到傷害,顧南傾連忙讓她過來,長情點點頭,她的姐姐,無論如何,都是關心她的!
她根本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她,她的眼裡心裡都只有她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