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只不過是憑白多了場傷心而已……”顧念兮覺得胸口悶悶的,酸楚的厲害,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她曾經以爲自己的愛人跟好友背叛了她,可事實真相卻是相反的,這讓她驚訝又無措,她現在只想一個人安靜的呆着,什麼也不想……
黎曼剛要說話,就有人跑過來急道:“黎律師,當事人的情緒很不穩定,說要你親自跟她談。”
“曼曼,工作要緊,你快去忙吧,不用管我,我沒事的。”顧念兮衝她笑笑道,她還在想黎曼怎麼會這麼湊巧的出現,原來是跟人約好哪裡在這裡談事情。
黎曼不放心她一個人,怕她鑽牛角尖,可跟客戶約好了的時間又不能更改,“那
你自己小心點,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走了兩步,又不放心的回頭叮嚀,“有些事情只能說天意弄人,已經發生的事情我們無力改變什麼,只能向前看,你別太鑽牛角尖了。”
“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情我以爲我已經忘記了,可只要有人提及,卻依舊曆歷在目。”顧念兮衝她擺擺手,“行了,你快去忙吧,我想走一走。”
茫然的走在街頭,心裡亂糟糟的,不知道該去哪裡纔好。
顧氏集團。
頂層,總裁辦公室。
陸灝南頎長的身影坐在辦公桌後,溫潤如玉的臉上是冷峻嚴肅的表情跟視頻中的陸子言對話,臉上沒有絲毫笑意。
“灝南,事情已經有眉目了,順着這條線查下去,就一定會查到當初是誰害了姑父。我知道,你不想追究這些事情,也沒想着報仇,但我不同,我爸媽臨死最後的心願就是讓我找到你,還有就是查出姑父死的真正原因。這麼多年來,你不肯回來,不肯應該接手的責任,我也沒有立場指責你什麼,一切都隨你高興就好。可灝南,姑父的死因我必須要查清楚。”
陸灝南表情有些晦暗,眉眼深凝,沒有就這個問題說什麼。
“灝南,別忘記了你身上流着誰的血,還是你過慣了安逸的生活,就忘記你的親生父母是怎麼慘死的了?”陸子言惱怒,不滿的質問。
陸灝南瞳孔猛地一縮,父母慘死的畫面曾有度時間一直在他腦海中反覆出現,讓他夜不能寐,他當然沒有忘記。
黑道上本來就是這樣,可他要有仇報仇的話,仇人的子女在找他報復嗎?如此循環下去,冤冤相報何時了?
桌上的手機發出震動的聲音,來電顯示的名字,讓他眉頭擰了下。
“怎麼不接?是我不能聽的,那我回避好了。”陸子言諷刺道。
“是如雪。”
“寧如雪?她這麼多年來對你念念不忘,倒也是夠癡情的。”
“別胡說!她是我大嫂。”
“難道你不知道嫂子與小叔子不得不說的故事之二三事嗎?再說了,你們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齊如意那個小丫頭又跟你長得那麼像,說不定那個小丫頭是你的--”
“以後這樣的話別再讓我聽到,否則……”陸灝南眼神冰冷的看着陸子言,“子言,不要以爲你是我的表哥就可以有恃無恐。”
陸子言自知說錯話,悻悻然的閉嘴。
“好了,這件事情等你查到了結果再告訴我。該我做的事情,我一定不會不管不問的。”
“是你說的,不管我查到了什麼,到時候你都不能反悔,更不能心軟。”陸子言正色道。
“……”陸灝南的回答是直接關了視頻。
桌上的手機再次響起,陸灝南拿起手機接聽。
寧如雪鼓勵的看着齊如意,示意她將他們之前練好的對話說出來。
齊如意握着手機,有些緊張,有些害怕,“陸叔叔……是我,如意。”
陸灝南沒有想到打電話給他的會齊如意,似想到什麼,神色一冷。
“如意,怎麼想起打電話給陸叔叔了?”
“陸叔叔,你能來見我跟媽媽嗎?”齊如意小聲的請求。
“抱歉,陸叔叔有很多的工作要做,實在是走不開。”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拒絕,齊如意看着寧如雪,不知道說什麼好。
寧如雪拿過手機,溫柔似水的開口:“灝南,今天找你不爲別的,只因爲是如意的生日。這麼多年來如意都只有我陪着,雨諾她又對我很不諒解,你能抽出點時間陪如意過生日嗎?”說完,她眉目一緊,害怕被拒絕。
“媽媽,陸叔叔答應了嗎?”齊如意踮起腳尖,很是小聲的問。
寧如雪摸摸齊如意的頭,示意她不要吵,屏住呼吸,等候電話彼端那人的回答。
陸灝南有些恍惚,他答應過念念不會去見她們的,可大哥齊行風……
“在哪?”
寧如雪松了口氣,微笑着報了地址。
“媽媽,陸叔叔答應了陪我們給爸爸過生日是嗎?”
寧如雪莞爾一笑,牽着齊如意的手進了蛋糕店。
陸灝南出了公司給顧念兮打了電話,一遍,兩遍,三遍,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他摩挲着手機屏幕上顧念兮淺笑如兮的照片,心裡隱隱的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
顧念兮小巧的臉上沉靜淡然,可眼裡卻泛着點點淚光,纖細的身影看起來落寞不已。
一擡頭就看到曼妙優雅的身影牽着可愛的孩子從她面前經過,駝色的風衣,波浪長髮披在身後,優雅迷人又不失風情萬種。
竟然是寧如雪!
不知爲何,顧念兮鬼使神差的跟在寧如雪的身後,還躲躲閃閃的深怕被她發現。
“陸叔叔,這裡,我們在這裡!”齊如意看到陸灝南進來,她揚起笑臉,揮手跟他示意。
陸灝南快速走向她們,將臨時買的禮物交給齊如意,“如意,生日快樂!”
“謝謝陸叔叔,這是什麼禮物啊,我能打開看看嗎?”齊如意欣喜的問。
陸灝南點點頭。
齊如意打開禮物盒,粉紅色的米妮鑽石髮夾令她愛不釋手,立即戴在了頭上,“媽媽,好看嗎?”
“這太貴重了,怎麼好意思收你這麼貴的禮物呢。”寧如雪有些不好意思,見陸灝南沒有說話,嘆口氣,“要是行風還在的話,如意她也不至於……”
“如果缺錢的話,我每個月可以給你錢,直到如意滿十八週歲。”陸灝南冷淡的打斷她的話,表情很是淡漠。
“灝南,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寧如雪心裡一緊,有些懊惱剛纔不該提到齊行風的。
陸灝南神色溫柔的看着齊如意,“如意,喜歡陸叔叔送你的禮物嗎?”
“喜歡呀!李子璇的爸爸媽媽上個月帶她去迪士尼樂園玩,回來後她就一直帶着這個髮夾我想摸一下她都不捨得。現在好啦,我也有一樣的了,李子璇就不能再得意了。”齊如意愛不釋手的拿着髮夾,小臉上盡是得意的笑容。
“太過物質,會養成奢侈的性格。太過簡樸,會顯得小家子氣。如意的教育,你該多用點心。”陸灝南眼神涼薄的看着寧如雪。
寧如雪心裡如刀割,臉上笑容卻燦爛迷人,“你工作那麼忙,還是先切蛋糕吧,吃完蛋糕就算是過了生日了。”
顧念兮坐在角落的位置,看着三人笑語宴宴的切蛋糕,氣氛看起來是那麼的融洽、親密,她的心不受控制的一痛。
她強忍着衝過去質問陸灝南的衝動,握着杯子的手因爲太過用力而指尖泛白。
“小姐,需要幫助嗎?”見她神色有異,服務生彎腰輕聲問。
“沒事,買單。”丟下一張鈔、票在桌子上,顧念兮拿起包包就往外面跑去。
仰頭看着萬里無雲的晴空,卻覺得心裡晦暗的厲害,看不到一絲清明。
難怪這些天兩人的關係再怎麼親密她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就好像是鏡中花、水中月,是那樣的不真實。
他說不會再見寧如雪姐妹的,就算見面了,也會提前告訴她,獲得她的首肯的。呵,說的那麼還要聽,一切都是哄着她的。
顧念兮,你真是傻。
虧你隱忍那些不堪的事情,可到頭來也只不過是對自己殘忍而已……
顫抖的手撥通了陸灝南的電話,她吸了吸鼻子,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陸灝南,你怎麼還不回來呢,不是說要陪我去吃川菜的嘛。”
陸灝南意外她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也不記得上面時候說要陪她去吃川菜,卻還是走到了一邊,溫柔似水的說:“念念,我這裡還有點事情要處理,要是餓了的話你就先過去,等忙完了我立即趕過去。”
顧念兮心在滴血,他竟然再次對她撒謊了……
要是他實話實說的話,她頂多也就是生氣,氣完了也就好了。可他竟然眼睛也不眨的撒謊了,還欺騙她……
“工作是忙不完的,身體纔是革命的本錢。”顧念兮笑着道,心裡卻是澀澀的一片,眼淚滴答滴答的落下。
“你這個總經理翹班了,我的工作量也加大了不少,念念,你要是再不回來上班的話,我說不定哪天就過勞進醫院了。”陸灝南想象着她此刻的表情,一臉溫柔的笑意道。
他撒謊可以不眨眼睛,謊話說起來能夠輕描淡寫的,可顧念兮卻做不到,她自認沒有那個功力。
真TM的是夠了……
“陸灝南,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的要被你騙了。甜膩的蛋糕當然比辣死人的川菜好吃多了,是吧?”說完,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了她的話,陸灝南立即衝出門,眼神在外面四處搜尋着。
寧如雪的視線一直落在他的身上,見他臉上的柔情蜜意心裡直泛酸,見他往外衝,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齊如意乖乖坐着不要跑也跟着跑出來。
“灝南,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原本還是萬里無雲的天空突然被層層黑雲覆蓋,豆大的雨點落下,隨即是密不透風的雨簾落下。
雨水打在身上,顧念兮渾身很快就溼透了,冷的她渾身發顫,可卻不及心裡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