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
“怎麼回事?”顧雅問。
樑慕白淡淡的擰眉,“跟上次的事故一樣,應該是故意的,不過幸好樑樑開車慢反應及時,只是車撞壞了,人沒受傷。”
樑勳面色沉着,取出手機去一旁打電話了。
顧雅問他:“確定是鬱橙乾的?渤”
兩人說話間,樑帛成已經起身,臉色陰沉的過去套外套,顧雅當下一慌,兩步上前拽住他,“你幹什麼?”
“大哥下不去手,我沒顧忌。佐”
“你說什麼呢!”顧雅一巴掌敲在他後腦勺,視線偷偷瞄了瞄餐桌的方向,又是一巴掌拍他腦門,“小心被樑生聽到,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樑帛成怒然,“你已經老了,做事婆婆媽媽,這種情況就是要斬草除根,要麼送她進監獄,要麼就是她弄死我,就這麼簡單!你們以爲她這仇恨度,還能回頭是岸還是怎樣?”
“你!”顧雅又是一巴掌要拍過去,樑慕白扣住她的手腕,“別打了,他說的沒錯。”
顧雅有點意外,“慕白?”
樑慕白走回去,“現在這種事情,不快點解決,誰都活不安穩。”
這次意外的,不只是顧雅,還有樑帛成。
樑帛成眯了眯眸,跟着他走回去,“你捨得?”
樑生正在巴巴的等吃飯,聽到客廳裡吵吵鬧鬧的,又從座椅上爬下來,走到客廳看到幾個大人愁眉苦臉的,不明白的皺皺小眉,“怎麼還不開飯吶,肚子都要瘦沒了。”
樑勳正好已經打完電話回來,顧雅看了看樓上,跟樑帛成說:“你去看看她們好了沒,好了就先下來吃飯吧。”
她說這話,其實也是爲了讓樑帛成這時候在樑樑面前能表現表現,樑帛成愛樑樑愛這麼久,她自然認爲他還是想挽回的,只是脾氣在這兒。
樑帛成也沒拒絕,抄兜就踏上臺階上樓。
臥室沒人,更衣室沒人,路過浴室門前,聽到裡面有動靜,不是水聲。
他單手抄兜,敲了敲門,“好了沒有?”
裡面突然安靜了,他皺眉,敲門聲重了許多,“樑樑?”
感覺不對勁,他二話不說的踢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樑樑瑟瑟的縮在角落裡,雙眼恐懼的看着一角,他順着視線看過去,雙眸驟然張大。
“薄曦!”
薄曦額頭滲着血跡,正嘶嘶的疼着,樑帛成迅速的跑過去,一把將她抱起來出去。
“樑帛成!”樑樑爬起來跟出去。
樑帛成抱着薄曦迅速的跑下樓,“大哥,醫藥箱在哪兒?”
樑慕白迅速一聲,黑瞳深了幾許,迎上去從他手裡將人抱過來,睨了樑帛成一眼,他抱着薄曦放在沙發上,吩咐秦姨:“去把醫藥箱拿過來。”
秦姨剛從廚房出來,一看到這個就慌了神,急忙應着就跑去拿醫藥箱,樑慕白深眸細細的檢查着薄曦額頭的傷口,聲音輕柔:“疼嗎?”
“嗯。”薄曦點頭,雙眸眯着七分。
“忍一下。”他心裡生緊,儘量放緩音調。
秦姨將醫藥箱遞給他,他迅速的取出棉籤和消毒水,輕緩的替她擦拭起來,薄曦不時的皺眉,咬牙忍着疼痛。
秦姨擔心的看着:“怎麼回事啊,怎麼會傷到額頭?”
幾人都看向樑帛成,此時樑樑從樓上跑下來,淚眼走到樑帛成面前,樑帛成看向她,她一巴掌就甩在他臉上。
幾人都怔住了,樑慕白縮眸淡漠的看着這一幕,薄脣抿緊了幾分。
薄曦仰頭看向一側,雙眸輕柔的放暗了些。
“樑帛成,你可真無恥!”樑樑忿忿的咬牙。
顧雅擰眉過去,拉着樑樑走開兩步,“你幹什麼?”
樑樑生氣的跺腳,“媽,你問問他都幹了什麼!”
樑帛成揉了揉臉頰,笑得玩世不恭又無奈至極,“我也想問問,我到底幹了什麼?”
樑樑憤怒的又要一巴掌過去,被顧雅拉住扯了回來,顧雅這下是真的有點火了,“你說話就說話,動什麼手?他要真想還手,你還能好好站這兒?”
“媽咪!”樑樑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她怎麼會想到,媽咪竟然會替樑帛成說話。
顧雅將她拉開,“說到底怎麼回事!”
她臉色一冷,樑樑就癟了,垂着腦袋憤恨的說:“我說他跟薄曦有一腿,你還不相信,這下你信了吧?在我跟薄曦之間,他選擇了薄曦!”
“……”樑帛成看神經病一樣的看她。
這女人腦子是壞了吧?
顧雅知道她說的是剛纔那一幕,其實樑帛成抱薄曦下來的確是不像話,可情況所迫也沒什麼大礙,她有點不愛聽,“薄曦受傷了,帛成抱她下來有什麼?連這點小事都不能包容?”
“媽咪!”樑樑生氣的喊她,“這是小事嗎?我剛纔可是差
tang點死在路上啊,她呢,她不過是受了點小傷,他沒看我一眼,卻因爲她受了點小傷就擔心成這樣,難道不過分嗎!”
“……”
這話說出來,又是一陣死寂。
顧雅睨着兩人,“所以你們離婚,是這個原因?”
樑帛成冷笑的撇了樑樑一眼,看向顧雅說:“我跟她離婚,跟任何人沒有關係。”
“你還狡辯!”樑樑指着他,“到現在你還維護她?你就那麼喜歡她嗎?她可是大哥的老婆!”
“……”惡人先告狀,樑帛成算是領教了。
心裡淒涼一片。
顧雅眸心凝結,聲音不濃不淡的問薄曦:“這是事實嗎?”
薄曦清秀的面容微微揚着,在顧雅面前,她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女人,她原本就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怎麼能承受所謂的婆婆這樣的質問。
她也不知要怎麼去解釋,她跟樑帛成只是朋友,比較聊得來的朋友而已。
“阿姨,我跟樑帛成是清白的,他當我是朋友,我也當他是朋友。”
她簡簡單單的說。
樑帛成眸心沉了沉,神情並無多大情緒改變,倒是冷得剛剛好。
“你說謊!”樑樑指出,“你會跟朋友一起去看海?”
薄曦驟然蹙眉,迷惑的看向她。
“我說錯了嗎?”
“你派人跟蹤我?”樑帛成冷冷的看着她。
樑樑仰頭望着他,冷眼相對,“所以你是承認了?”
兩人似乎一觸即發,氣氛一度緊張到隨時要大吵一架的地步,顧雅冷冷一聲喝:“都夠了!”
然後才慢悠悠的看向薄曦,那眼神變得幽深疏遠,“這件事情你怎麼解釋?”
薄曦垂首,胸口像被壓着一塊大石頭,人人都說婆媳關係很複雜,她以爲只要自己不惹事,就不會惹人討厭,可是婆媳關係卻原來真的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兒媳終歸不如女兒。
她淡淡的點了些笑,儘量顯得淡定一點,“是因爲我心情不好,樑帛成作爲朋友才帶我去散心的,沒有別的意思。”
她看向樑慕白,樑慕白始終淡着眸子看她,他還維持着單膝跪在沙發前的姿勢。
他的眼神很複雜,薄曦心慌的望着他:“樑慕白,你相信我。”
顧雅問:“所以你是承認了?”
說完也不等她回答,又看向樑帛成,“你還有什麼話說?”
樑帛成冷冷的別開視線,“她說的沒錯。”
“哼。”顧雅頭疼的從兩人中間穿插而過,樑勳走過來都被她推開,她站在衆人面前,緩緩轉身看着薄曦,“男女之間哪有什麼單純的友情?我活了半輩子,什麼樣的感情沒看過?我還就真的沒看過男女之間有單純的友情的!”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秦姨雖然是個下人,可多多少少也說得上些話,這會兒看不過去,就站出來,“夫人,薄曦姑娘不是那樣的人,這裡面肯定是誤會。”
顧雅下顎微擡,高傲冷漠,“秦姨,這裡沒你的事,你別說話。”
秦姨明白,往後退了退,不再吱聲。
樑勳面色凝重,“顧雅,這事弄明白再說。”
“等弄明白還有說的必要嗎?”顧雅冷眼看着樑勳,“他們不懂,你也不懂?等弄明白了,結果無非就是慕白離婚,難道你樑帛成還想揹着我再結一次婚?”
最後一句是跟樑帛成說的,語氣很重。
樑帛成陰冷的看着她,有委屈卻說不出來,他自小便沒有解釋的權力。
因爲怎麼解釋都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