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擡頭望着向深,心裡隱隱不安,“老公,發生什麼事了。”
向深怕她擔心,彎眉笑了笑,將自己的緊張盡掩心底。
然後擄了擄她的耳邊碎髮,細聲軟語地說,“沒事的,許勝男還能有什麼招數,我出去見一見她,你別多想。”
她當然是相信向深的,可是什麼事情能讓向深這麼緊張?
向深從來不屑許勝男的,怎麼還答應去見她了,難道有什麼事情?
“乖,你先回家,我去去就回。”
宋詞也不好攔着,只有等他去了之後,才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向深和許勝男約在了一家餐廳見面,去的時候許勝男已經等了很久了。
遠遠地,就瞧見許勝男坐在靠窗的位置,拈了一杯伏特加,孤獨的望着窗外的落葉紛飛。
她手裡的伏特加,是蒸餾酒類,不甜,不苦,不澀,只有烈焰般的刺激,她卻喝出了一種苦味。
抿一口入喉,不由皺眉。
一個人喝悶酒的時候,哪怕杯裡的酒品再上檔次,也苦如黃連。
見到向深走過來,許勝男擡頭笑了笑,“你終於還是來了,我以爲你心裡只有那宋賤人。”
向深站在餐桌前,雙手插入休閒褲包裡,很是厭倦她這副模樣,“請你對我太太尊重一點。”
許勝男笑着挑了挑眉,“怎麼,你的法律庫文裡,對人不尊重還會被判刑嗎?”
向深知道她死性不改,也不想和她有過多的糾纏,“你不是說你手中有證據。”
許勝男輕輕的搖了搖杯中的白酒,不急不緩說,“我可不想和一個一直站着的人聊什麼證據。”
向深沉沉的嘆一口氣,這才坐到她對面的沙發上,“說吧,不過在你開口之前,你最好是想清楚。你要是在一個資深的法律人面前,僞造犯罪證據,並不是一件好事。”
許勝男換了個坐姿,身子慢慢朝後仰,手裡的白酒杯送入脣邊,優雅而性感的抿了一口。
如果是換了別的男人,她這副姿勢,早就讓男人心裡發狂,恨不得和她上牀纏綿了。
可是,向深偏偏不喜歡她這種心機重,又強勢壓人的女人。
許勝男回味着脣齒間的酒味,笑了笑說,“你以爲向爺爺真的很高尚呢。你們都以爲,他是一個出色的退伍軍人,卻不知道他背後的骯髒。男人嘛,大都如此吧。”
她離開FB後,花了三個月的時間來調查向爺爺。
其實,也是一次偶然機會,讓她逮到了向爺爺的把柄。
她覺得,這一個把柄應該可以讓向深重新考慮他和宋賤人之間的婚姻。
於是,冷笑了一聲,又說,“向爺爺在國外有情人,而且你也有堂弟堂妹。”
向深緊緊皺眉,“許勝男,你是瘋了吧。”
爺爺和奶奶的感情一直很好,他們纔是真正的同甘共苦相濡以沫。
他只認爲,許勝男真的瘋了。
而許勝男,直起腰來將杯子放在餐桌上,又笑了笑,“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向爺爺在我的爸公司幹了這麼年,他竟然私下收受回扣。錢雖然不會多到嚇死人,但是我若是把這些證據遞交給法院,向爺爺可是晚節不保。而且我抓着不放,向爺爺很有可能入獄。”
向深不想再聽她說下去,直接起了身,“許勝男,你真的是瘋了。”
許勝男見他要走,從沙發上拿起一個文件夾,直扔在餐桌上,“你要是不信,你可以看一看這些證據。這裡不僅有向爺爺收受回扣的證據,還有你那從未謀面的二奶奶和叔父一家人的照片。”
向深不打算理會她,所以她又強調說,“你不看這些證據,我也同樣會去法院起訴向爺爺。”
聽聞這些話,向深才拆開文件袋看了看。
他先看了照片,是爺爺年輕時候到現在的,還有他身邊的女人。
黑白照片上,女人很漂亮,看起來有着張愛玲般的才氣。
而彩色照片上,就是現在的爺爺和現在的女人,若是不知道的人,一定會以爲他們是一對恩愛的老夫妻,因爲他們身邊還圍着兒子媳婦孫子孫女。
向深特地看了看這所謂的叔父,和他父親長得特別的像,像極了。
一時之間,向深只覺得來了一個晴天霹靂。
爺爺和奶奶的感情這麼好,怎麼會在外面有情人,還生了孩子,還有子孫?
如果這件事情,讓奶奶知道了,年邁的奶奶會承受得住嗎?
他繼續看,以他專業法律人的眼光來看,許勝男提供的這些資料,足以證明爺爺確實是收受了回扣。
也終於明白,爲什麼爺爺退休後生活那麼穩定,卻還要去當採購經理,原來他在外面有另一個家室,要揹着奶奶養另一個家,他當然會做一些犯法的事。
向深沉默了,久久的,久久的。
許勝男給他時間,讓他緩了緩。
又過了一刻鐘左右,她拈起酒杯,輕輕的搖了搖,“向深,我可以不讓這些事情浮出水面,你們向家可以一如既往的過安穩日子。”
向深擡眼望來,眼裡似有疲憊之意,“你要什麼條件。”
許勝男抿一口酒,笑了笑說,“我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只要你和宋詞離婚,這些證據我可以燒燬。我不會向法院起訴向爺爺,也不會告訴向奶奶。”
向深黯然握拳,“就算我和宋宋離婚,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許勝男把目光從向深身上抽回來,落在手中的酒杯上。
輕輕的搖了搖酒杯,聞着這熟悉的酒味,冷冷笑了,“我不需要你和我在一起。”
向深的拳頭握得更緊,“那你到底圖什麼?”
許勝男擡眼望去,眼裡的笑意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恨意。
深深的恨意!
“得不到的,我就要毀掉。我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你和宋賤人幸福的在一起。當然,我也不傻,你必須和我籤一份協議,保證永遠不會和宋賤人復婚,我才能保證這些證據永遠不浮出水面。”
向深沉默。
許勝男又說,“向爺爺在X軍區任職時,可是出了名的清廉。你不想他晚節不保,也不想他受牢獄之災,更不想向奶奶傷心欲絕,對嗎?你只有和宋賤人離婚,我纔會保證你們向家的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