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小向遠還不是很懂事。
成人間的某些事情,他也不懂。
但是他感覺不妙,趕緊拿着粑粑的手機給宋詞打了電話。
估計宋詞在忙,所以久久沒接聽電話。
小向遠不識字,只認識數字,而且只能記宋詞的電話。
卻並不慌亂,又一遍一遍的打麻麻的電話,終於還是打通了。
“麻麻,粑粑喝醉了。”他蹲在包房的角落裡,聲音幼嫩,卻很沉穩。
大抵是,這一點是遺傳了向深,看起來總是像個小大人,明明巴掌大的臉,卻泰然自若,不慌不忙。
宋詞問地點,小向遠卻不知道。
“你粑粑和誰在一起?”
“正榮叔叔。”
“那你讓正榮叔叔接電話。”
“正榮叔叔去找漂亮阿姨了。”
“媽媽你等等。”
小傢伙鑽出包房,他溜得快,剛纔答應正榮幫忙看護他的服務員也沒瞧見他,所以他就向一位同在酒店用餐的阿姨求助,這才問來了地址。
原來這裡是山水人家。
不過,宋詞只是以爲向深只是喝喝酒,而且她剛好在忙着一個新店鋪的開張事宜,就拜託了緣緣,讓緣緣來把他們父子倆接回去。
向緣趕過來的時候,小傢伙直接在酒店門口等着。
然後,就開始告狀。
“小姑姑,爸爸去找新媽媽了。”
向緣牽着小傢伙的手,走進電梯裡,準備去他指定的地方。
“什麼新媽媽?”
“就是小姐啊。”
向緣被他逗樂了,不由推了推小傢伙的腦袋,“你這個小屁孩,什麼叫小姐,你懂嗎?”
小傢伙點點頭,“懂啊,漂亮阿姨,新媽媽啊。”
三歲半的小向遠,看起來一副很老沉的模樣。
因爲粑粑說要找新媽媽,還說媽媽是壞女人,而且現在的孩子接受新鮮事物特別的快,腦子也轉得快。
更重要的是,小向遠始終記着剛纔粑粑讓他閉嘴,還那麼兇。
他可是會記仇的。
他不僅會和小姑姑告狀,還會向麻麻告狀。
向緣費力找到向深和正榮的時候,兩個大男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十樓的某客房裡。
而且,剛好有一高級妓/女來敲門,緣緣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女的,好像是一某雜質的封面模特吧。
不過,她肯定是把這位模特給轟走了。
可能正榮久經酒場,所以沒一會兒又醒了,看着前來的緣緣,不由蹭起來,“緣緣,你怎麼來了。”
向緣打量着正榮,目光渙散無力,滿嘴酒味,一看就是醉得不行了,“虧你還知道我是緣緣啊,你站起來。”
一旁的小向遠在偷笑。
向緣又望着蹭起來想要站直,卻東倒西歪的正榮,失望地道,“正榮哥,剛纔那個模特是怎麼回事?”
正榮揉着腦袋想了想,“誰知道,走錯門了吧。”
向緣瞪着他,“正榮哥,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怎麼把我哥帶來這種風月場所?”
正榮打了個酒嗝,半天說不出話,好像困得只想倒在牀上睡覺,可是還是規規矩矩地站着。
雖然說,他這副站相很是東倒西歪,但至少他是很給緣緣面子的。
又揉了揉腦袋說,“緣緣,我想睡覺,可以嗎?”
最後,緣緣把正榮留在這裡,讓他睡個夠,然後領着向深和小傢伙回荷塘月色了。
出租車上,滿滿都是酒味。
向緣坐在前排,向遠和向深坐在後排。
“小傢伙,回去後不要和麻麻說粑粑找新媽媽的事哦。”
“爲什麼?”
“因爲麻麻會粑粑的氣,就會不理粑粑,而且粑粑也沒有找到新媽媽。”
“可是還是找了。”
呃……
緣緣怎麼沒發覺,小向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和大人較真。
爲了哥哥嫂子的安定團結,她必須在車上把事情給壓下來。
所以,回頭又說,“可是你粑粑確實沒找到啊。”
小向遠哼哼唧唧說,“反正是找了。”
緣緣只覺一頭黑線,“那你準備怎麼辦。”
小向遠陰沉着臉,就像是縮小版的向深,“麻麻,告狀。”
緣緣扭着脖子回頭問,“爲什麼?”
小向遠不說話。
反正,他是記住了,剛纔粑粑很兇、很兇地叫他閉嘴。
他可是會記仇的。
緣緣保持着回頭的姿勢,頭都歪頭了,一個勁兒地哄着他,“小傢伙,姑姑給你買糖,買玩具。”
小向遠還是搖頭,毫不動搖。
等緣緣把小向和老向送回家裡,就一直守着這兩父子。
向深下午睡了一覺,頭痛欲裂的醒來。
向緣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轉述給他聽。
喝過酒後的他,頭特別頭,口特別渴,所以抱着杯子大口喝水。
最後,一臉茫然地望着向緣,“不會吧,我怎麼可能找小姐,什麼模特,我怎麼不記得。”
向緣點點頭,“哥,你就自己擺平你們家小少爺吧,他好像很氣憤你要給他找新媽媽。”
說着,二人不約而同地望着正在電視機前打着觸感遊戲的小傢伙。
小傢伙開着摩托,很投入,而且電視機上的摩托聲轟,轟,轟,他也根本聽不見姑姑和粑粑到底在說什麼。
然後,向緣很同情地望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說,“哥,你要倒大黴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向緣背起包包走向門口,還嘖嘖又道,“唉,狂風暴雨就要來了。”
等向緣一走,向深就趕緊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到電視機前。
爲了和兒子一個高度談判,他特意蹲下身子,一副很是低身下氣的模樣,“兒子,你渴嗎,粑粑給你倒飲料?”
小向遠根本就不理睬他,繼續左側右側地騎着觸感摩托,用自己的肢體控制着電視裡的摩托車。
向深又笑了笑問,“兒子,你要吃冰淇淋嗎,粑粑下樓給你買。”
小向遠還是不理不睬,打遊戲打得津津有味。
向深知道,兒子是真的生氣了,趕緊摁了摁觸屏電視,調成雙人的遊戲,和兒子一起騎着摩托。
一直騎啊,騎啊,騎到他都累了,兒子還在玩。
不過,爲了討好兒子,他只好疲憊地陪同着。
最後,小向遠終於是累了,自己坐在沙發上,一邊喝着水,一邊甩着腳。
向深坐到兒子身邊,“兒子,粑粑錯了,粑粑真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