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深處,是一片廣闊之地,衆多帳篷拔地而起,顯然這裡是軍營所在。
軍營,爲一個國家最強大的機構,充滿殺氣和凜冽,星雲城共有五千士兵,而今全數都在此,他們殺氣騰騰,手握冰冷的兵器,將最中央處的帳篷團團圍住。
帳篷外有一杆旗幟正迎風飄揚,上面寫有星雲二字,而帳篷也是此地最大的,明顯爲城主辦公所用。
可此時,五千士兵滿臉殺氣地凝望帳篷,殺伐之氣涌上天空,徘徊不散。
帳篷內,傲煊端坐於正位,其身後掛着城主二字,原本帥氣的面容,如今看起來有些愁雲。
下方,楚戰和楚家五位長老同樣滿臉愁雲,一言不發。
昨夜,楚戰六人手持項王令來到城主府,卻發現情況有變,五千士兵盡數叛變,原來軍隊中僅有的五位千夫長,已在悄然中被潘家人取代,就連一些百夫長,同樣也是潘家人。
這一來,就如同羊入虎口,無法離去,此地空間好似被人鎖定一樣,縱然有三虛境修爲,也無法破空離去,故而傲煊和楚戰等人,纔會被困於此,礙於他們強大的實力,外面之人也不敢貿然行動,也就形成了僵局。
能鎖定此地空間,並能將楚家五位長老一同封住,可見暗中之人修爲非常強悍,肯定與楚家太上長老爲同一級人物。
傲煊任星雲城城主才三月有餘,故而無法掌控軍隊,纔會變成這般局面,他而今也終於明白,爲何每一任城主,來到星雲城的時間只有半年,要麼被調任,要麼就是無故死亡。
原來,一切都被潘家暗中操控,原來,軍隊早已非原來之軍隊。
從傲煊臉上只能看見淡淡愁雲,並未有太多驚訝和哀愁,顯然在此之前他已有了猜測,而今不過是被證實罷了,他能坐到城主之位,豈能等閒。
“六位持項王令而來,已是晚了,我如今都自身難保,還談何滅潘家?”神情淡若,傲煊出聲道,一雙眸子很是銳利,光芒似電。
聞言,楚戰等人一陣沉默,莫說傲煊無能爲力,就連他六人都有些被動,外面有五千軍士,還有潘家三位長老,真動起手來,他們是處於下風。
三虛境修爲,雖很強大,可若面對五千軍士,也會感到有些吃力,要知道,五千軍士也非凡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也是另類的修士,其內不乏強大者,任你強大,磨也能將你磨死。
“城主如此年齡就有而今地位,想必有後手的吧。”楚戰目光平靜,正主都不曾着急,他自然也沒有任何表情,直接笑着點出傲煊的心思。
楚然等五位長老輕閉着雙眼,沒有任何言語,氣息很平靜,並未因此刻的處境而影響到心境,以他們的修爲,只要暗中那人不出手,想離去並不難,只是要付出一些代價。
“我的確是有一些後手,可而今事情發展太快,就算有後手,也感到無力。”傲煊搖頭回答。
正如其所說,他真有後手,只是自身被困在城主府內,縱然有強大的後手,他也使不出來,都將化成泡影。
沉吟片刻,楚戰凝聲道:“既如此,那我們便殺出去。”
如傲煊所說,今日若只有他一人,想必無法脫逃,任你後手強大,也將成爲虛談,但由於楚戰等人到來,也就有了一絲希望。
“殺出去,如何殺?要知道,我們可是衝殺了三次,都被打回來。”苦澀搖頭,傲煊終於是露出了一抹無奈。
“區區五千軍士,區區潘家小丑,真能奈何我等?”大長老楚然睜開輕閉的眸子,眸光深邃如海,話語鏗鏘有力,充滿着濃濃的歲月滄桑之感。
“若非因你之故,我等在付出一些代價後,離去不成問題。”三長老楚驚睜開眼,直視傲煊,冷聲道。
“呵。”搖頭輕笑,傲煊目光驟然銳利,氣勢凜冽,道:“當真如你們所說,就那麼容易?你們不過是顧忌暗中之人,怕其出手,故而不敢付出那等代價,因付出代價後,在那人面前,你們就真的無一戰之力。”
楚然目光一眯,最後露出笑容,蒼老的面孔有皺紋在起伏,望着傲煊讚道:“小夥子,你很不錯,和我們家的那個小子,有得一拼。”
聽言,傲煊眸光驟亮,猛地站起身來,沉聲道:“我們,還有希望,若有人從外面殺來,那我等便可趁機殺出。”
話語落下,楚戰、楚然等人雙眼一眯,似想到什麼,眼裡掠過精光。
“倘若你們口中所說的那人,是我認識的那人,那他便一定會來,因爲,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傲煊身上衣襟無風自動,有大片之處被染紅,令其看起來,多出一股銳氣,如鷹一樣。
楚戰眼睛先是一亮,最後搖頭苦澀道:“他不會來了。”
“什麼?”傲煊氣息一陣波動,跨出一步,眨眼就來到楚戰面前,氣勢凌人,道:“發生了何事。”
當做出如此舉動,問出如此話語,傲煊的身體輕微一抖,眼裡呈現異樣,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爲何會如此擔心那個人。
“或許,是因母親和妹妹之故吧。”心裡暗暗說道,他找了一個藉口說服自己,可惟有其內心才明白,這是否真的能說服他。
興許,就連傲煊自己都不知,與那人不過短短几次接觸,爲何會有這種情緒波動,難道,真如其心裡所說那樣嗎?
自三月前楚家大比開始,傲煊便着力調查過那人,心裡不知爲何,生出一些異樣,是種說不出的感覺。
御風拍賣行內,他肯爲兄弟那樣去做,一句“一切,我接下了,想來的話,我等着你們。”便表明內心之情。
說的不是我們,而是我,那人願爲兄弟,獨自接下一切,這種情誼,讓傲煊動容,更讓他生出羨慕和嫉妒,因爲他也很想擁有這種情誼。
他沒有兄弟,自小便獨自一人,而今長大,父親已然去世,惟有與妹妹和母親相依爲命,他從未享受過那種情誼,屬於兄弟間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