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楚凡看起來極爲詭異,萬古不變略顯蒼白的臉,身周被紫色火焰環繞,長髮也完全變爲紫色,眸光錚亮錚亮,詭笑地凝望黑白無常。
紫發的他,給人以高貴之感,彷彿如那九天之上的神,無人可敵,就連其散出的氣息,都帶着柔和高貴。
三道掌影崩碎,黑白無常二人面色瞬息變爲慘白,雙臂無力的垂下,一口帶着濃濃腥氣的血,自二人口中噴出。
二人怔怔凝望楚凡,神情已無法用言語表明,看似愕然,又有幾分驚駭,驚駭裡又有悚怕,還夾雜着恐懼。
楚凡的強大,已超出在場所有人的預料,白無常如今才明白,黑無常爲何要阻攔他,爲何會說,哪怕他二人聯手,也非楚凡之敵,如今所發生的一切,已然說明所有。
“我說過,就憑他們,救不下你二人。”環目看向段崖等十四人,楚凡輕緩道,聲音依然沙啞,可配上那高貴的姿態,給人一種飄渺之感。
留下的十六人,除去黑白無常二人有些奇特外,其餘人裡,修爲最低者也是窺虛初期,平時在段家,都是備受尊敬的主,而今他們在楚凡面前,卻是豬。
或許處尊養優慣了,都已忘記什麼叫戰鬥,什麼叫殺戮,他們碰見的楚凡,可是從鮮血裡,殺出來的神,殺神。
十四人,有五人衝在最前面,他們哪裡能躲過楚凡揮來的魂火,當下就被魂火沾染上身,只見五名窺虛修士,連慘叫都未發出,身體就向後倒去,眼神空洞。
其後衆人,均用各自神通,將紫火攔在身體外,唯獨段崖以及段家大長老,看起來有些輕鬆,但也僅僅只是有些。
五人斃命,五團紫火迴歸入體,楚凡忽發現,自己的神魂似壯大了一些,其眼裡冒出精芒,內心對魂火的作用,已然猜到大概。
紫發楚凡,捲動起身周魂火,一步邁出,四周空間似承受不住此等毀滅力,隱隱中在震抖,如同要崩潰。
“得罪我的人,下場只有一個。”沙啞的嗓音傳入黑白無常耳裡,聲音剛落下,楚凡就出現在他們面前,一個瘦小的拳頭,很平靜的打來。
沒有任何猶豫,二人施展出全身修爲,凝聚於一處,在二人周圍撐起一道道氣浪,想要阻止楚凡。
然二人心裡很明白,想憑藉此等氣浪阻止楚凡,那等於是天方夜譚,不可能。
從前,只有無常索命,如今,二人卻被楚凡索命,顛倒過來,莫不是命運裡的安排,亦或剋星。
嶽衝身上的肥肉,已不再抖動,其表情愕然,眼神崇拜,他此刻對楚凡的傾慕之情,已無法用行動和語言來表明。
試問,有誰能這般強悍,面對衆三虛強者而不懼,試問,有誰能這般兇猛,敢在陰陽城段家大鬧,又試問,誰能爲一個承諾,一個公道,而出手犀利,不顧後果。
興許在這世間,還有其他人能做到,但胖子嶽衝認識的人裡,只有一人能做到,且也只有一人敢如此做,那便是其口中的神人,楚凡!
與此同時,楚凡那平靜的拳頭,打在一道道氣浪之上,令得原本平靜,僅有些許波動的氣浪,而今卻如同波濤洶涌,濃濃紫火從拳頭上傾泄而出,正以極快速度,將那道道氣浪蠶食。
就在段崖九人解決掉紫火後,正欲支援黑白無常,卻發現,那氣浪已被楚凡攻破,黑白無常倒卷而出,臉上的面具咔嚓碎裂,露出兩張慘白,且滿是鮮血的臉。
見此一幕,段崖等人才真正明白,之前的決定有多弱智,他們一開始就該出手,不應想着試水。
試水,試到五人斃命,且黑白無常也危在旦夕,或許下一秒,就會死在楚凡的拳頭之下。
“道友爲何要趕盡殺絕,段家的水,絕非你看見這般簡單。”黑無常扶着白無常,老邁的嗓音聽起來有些顫抖,顯然他已受傷不輕。
若再接楚凡一拳,他二人必定魂歸黃泉。
“你們不是無常索命麼,竟也問我,爲何要趕盡殺絕,可笑,可笑至極。”就像鬼影般飄到黑白無常身前,楚凡並未繼續出手,而是笑着,詭笑着說,“在寒冰地,你爲何要那般趕盡殺絕?趁我感悟之時,傷我之人,如今也敢如此對我說?”
“咳咳。”黑無常劇烈咳嗽,口裡不斷冒出鮮血,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偏頭看着無比虛弱的白無常,他居然笑了,笑得很開心,旋即笑着對楚凡說,“寒冰地之事,是我一人所爲,與他無關。”
話落,黑無常一把將虛弱到無法說話的白無常推到一旁,顯然是要獨自承受楚凡的怒火。
白無常被推到一旁,身體顫抖着,目光很是兇狠,彷彿只要楚凡敢動手,他就敢吃掉楚凡一般。
“你敢!”段家大長老發出一聲怒喝,但也僅僅是發出怒喝,並未出手,可見到了此刻,他也還抱着僥倖,也還各人自掃門前雪。
“你說,我敢不敢?”聞言,楚凡嘴角一勾,對黑無常問道。
“敢不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面對死亡,黑無常面無懼色,平淡回答。
紫發楚凡,帶着其高貴,如同天神審視惡魔,眸光帶着聖潔,可臉上的笑容,卻又極其詭異。
如楚凡所說,得罪他的人只有一個下場,那便是死,哪怕其內心,極爲欣賞黑白無常之間的情誼,但也無法令他改變原則。
敵人,就該死,欲殺他之人,就要死,他就是這般霸道,這般兇狂。
因他的情,只對認可之人開放,他的心,只對認可之人柔和,他的目光,只對認可之人不再冰冷。
他的守護,只對心中認可之人,不惜殺戮,不惜嗜血,不惜被他人稱作殺神。
手掌爲刀,就要斬向黑無常,楚凡臉上看似在笑,卻殺機涌動,其眸光雖然明亮,卻如隆冬般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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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饒他一命吧。”突然,雅靜和夢潔異口同聲說,就像商量好一樣。
二女心裡,回想起多年前,自己的親人也是如此,爲她們而不顧性命,一死也不懼。
手掌停頓在空中,楚凡目光輕閃,並未立即收回掌刀,看似在沉思,然他卻在冷冷注視着黑無常。
被他這一雙能看透人心的眼注視,黑無常頓覺神魂都在顫抖,彷彿在這雙眼面前,什麼都無法逃過。
“要麼死,要麼臣服。”沙啞的嗓音再度響起,楚凡依然沒有收回掌刀,彷彿只要黑無常敢說一個不字,那他便會取其性命。
要麼死,要麼臣服!
七字在黑無常以及白無常內心迴盪,若說不,那自己便會被楚凡索命,可若答應,那他二人今後,就要奉楚凡爲主,此等屈辱,二人寧可死也不願承受。
但,若拿臣服和性命比較起來,孰輕孰重,是個人都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