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少瑋的案子出現了新的轉機,又加上皇甫御暗中奔波,他很快被保出來,只待皇甫集團的起訴案開庭。韓少瑋從拘留所裡出來的時候,依然一身被帶走時的正裝,只是帶了褶皺,臉色也不好,看起來有些狼狽。
站在拘留所外擡起頭,陽光刺目,讓他微微眯起眼睛。
“少瑋。”忽聽耳邊響起一聲帶着哭腔的呼喚,不等他側頭去看,身子就被撲過的女人抱住。
他楞了一下,然後低頭看去,女人棕黃色的長卷發從他的手臂垂下,髮梢掃着他遲疑擡起的手背。她的小臉就深埋在髮絲與他的布料之間,拼命地吸取屬於她的味道。
“安琪。”他叫着,手臂擡起,掌心撫摸着她的發頂。
沒想到,自己裡面待了這麼久,第一個見到的人會是她。
“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打你?”安琪擡起淌着眼淚的臉,手又着急地摸着他的身上,想看看他有沒有受傷。
“好了,別哭了,我不是好好出來了嘛。”他用拇指擦着她臉上的淚,出聲安慰。
“嗯嗯嗯。”安琪拼命地點頭,眼淚卻抑止不住。
她聽說國內的警局裡都會虐待犯人的,很可怕,他雖然還沒有定罪,可是她依然每天擔驚受怕的要命。
“真的沒事。”韓少瑋抓着她的手,清冷的臉上帶出一絲溫和。
經歷過這麼多,安琪,她始終都在自己身邊。
“少瑋。”本來見他沒事,安琪就已經感動的喜極而泣。這時候又見他給自己好臉色,心裡不由更加歡欣。
要知道,自他與付璐琦訂婚以後,便不允許她再出入他的公司,每次見面都是來去匆匆,自己多說幾句,他臉上便是不耐。如今他這經歷一劫……安琪擡眸與他對視,只要他眼中看得到自己,安琪便已知足。
“少瑋。”
兩人相望,不過兩秒,這幅畫面便被一道蒼老的聲音打斷。
兩人尋聲望去,見到路邊停着一輛黑色的房車,皇甫御拄着柺杖,由管家攙扶着走過來。
他的犀利目光從兩人相偎的舉止掃過,韓少瑋抱着安琪的手臂下意識地放下來。安琪更是低下頭退到韓少瑋身後,不敢擡頭,分不清是不安、害怕亦或是自卑。
“爺爺。”韓少瑋看着他叫。
“沒事吧?”皇甫御問,仍然一貫的嚴肅。
“嗯。”韓少瑋點頭。
他明白,自己這次能出來,都是因爲皇甫御的關係。雖然之前皇甫御在暗中支持自己,他也一直以爲皇甫御不過是想利用他而已。所以他這次爲自己費這麼大的心力,甚至不惜與皇甫曜爲難,其實連他都很詫異。
“沒事就回家吧,最近媒體盯得緊。”皇甫御的目光掃了一眼安琪,話卻是對韓少瑋說的。
最近皇甫家可謂是多事之秋,他實在不想再看到別的新聞出來,多生事端。
韓少瑋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爲難地看了安琪的一眼,然後抽回她抱着自己的手臂。
皇甫御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轉身走回車裡,韓少瑋跟上。
“少瑋。”安琪看着他叫,有些不安。
皇甫御看不上自己,她是知道的。如今韓少瑋又依附着他,自然不會與她走得近,所以她其實很沒有安全感,很怕韓少瑋有一天會拋棄無親無故的自己。
韓少瑋腳步頓了一下,回過頭看着她,有些猶豫地安撫說:“回去等我。”
安琪脣角微彎點點頭,眼中卻在發澀。
她看着韓少瑋坐上車後,那輛高級的黑色房車快速駛離在眼中。留在原地的她發澀的眼睛漸漸模糊,因爲她知道他那個所謂的等他,也許幾天或者一個月,或者更久都不會等到。
韓少瑋與皇甫御上了車,車子快速駛離拘留所,爺孫倆一時都沒有說話。
韓少瑋看到座上的報紙,掃了眼版面,是關於他的案子的。頭條是他被保釋的消息,下面有幾張照片,其中一張便是喬可遇推着皇甫曜從醫院出來的情影,標註着皇甫大少腿傷初愈,在女友陪同下從醫院拆完石膏歸來。
這張照片應該是**的,只照到喬可遇與皇甫曜的側面,。韓少瑋的目光盯着上面喬可遇,沒想到兜兜轉轉她仍然在皇甫曜身邊。
照片上旁邊是輛房車,一個保鏢在開門,該是準備離開纔對。兩人卻不知道在說什麼,喬可遇俯耳在皇甫曜嘴邊,舉止顯得親密,且她脣角含了絲淡淡的笑紋。這副模樣如果說她現在還是被皇甫曜強迫,怕是沒人再能相信。
“她就是阿琛以前喜歡的那個女孩?”皇甫御見他視線落那張照片上,皇甫御問。
因爲是跟在皇甫曜身邊最久的女人,又聽說與阿琛沾過一點兒關係,所以他多少有些印象。
“嗯。”韓少瑋應。
分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不是驚痛,也不是爲韓少琛的不值,更不是嫉妒,大概是恨吧。恨這個水xing揚花的女人,這麼容易便被皇甫曜迷惑。
“少瑋,你該不會……”皇甫御盯着他愈加清冷的側臉,有些許複雜的情緒從眼眸裡泄露出來。
從第一次見到那個女孩,他便發覺韓少瑋看她的目光不對,那種情感倒不是有多強烈,而是帶着一種難言的複雜,他看她的目光終歸不同。
經歷了大半輩子的皇甫御,又怎麼瞞得過他的眼睛。
“怎麼會呢,爺爺。”韓少瑋回神,脣角彎起笑,裝得若無其事。
皇甫御看着他,他的目光一向帶着穿透人心的感覺,逼得人不敢直視。
韓少瑋眼神微動,笑漸漸撐不住。
皇甫御卻適時收回目光,眼睛盯着前方,說:“還有那個安琪,當初讓你送她回美國你不聽,如今還留着她做什麼?”
對於他而言,安琪如同掃把星一般。她害死了自己的另一個孫子阿琛,這件事始終令他始終耿耿於懷。
韓少瑋脣張了張,想要解釋,但接觸到爺爺震怒的目光,始終沒有替安琪說話。
“老爺,瑋少爺剛回來,這幾天指定也沒休息好,這些事還是以後慢慢解決吧。”管家適時出聲調節氣氛。
“嗯,也好。回頭趕緊洗個澡,將這身衣服都換了,再好好睡一覺,其它的不用擔心。”皇甫御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下,拍着韓少瑋的肩膀說。
“謝謝爺爺。”韓少瑋應。
自然知道他說的其它事,是指皇甫集團的起訴,也怪自己不小心,被人拿了把柄。
經過這些日子的較量,他也不得不面對現實,自己與皇甫曜相差太遠。不止是皇甫集團的實力,就是經驗與耍心機都比不過他。所以單憑自己想扳倒皇甫曜根本就不可能,所以還要倚仗爺爺皇甫御。
韓少瑋在皇甫御面前一向恭敬,甚至可以說低微,這點令他也分外滿意。
話題暫時終止,管家將車子開得不快,路況也不算堵,很快開往通向老宅的車道。車子也越來越少,更加順暢起來,卻不想一輛車子突然從左側路口衝過來,橫在路中間,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管家跟在皇甫御身邊多年,什麼沒有經歷過?一看這情景就覺得不對,便快速調轉車頭,但是行駛沒有多遠,便很快發現後路也被堵住,不由臉色驟變。
前後都有車子阻截,管家沒有別的辦法,只好被迫停下來。前後兩輛車子也沒有直面撞擊,都在拒他們車身不過300米距離停下來。然後他們看到車門被打開,卻並不見人,只有一杆槍口車門上方伸出來。
“爺爺。”韓少瑋看清是槍,心頭一跳,快速抱着皇甫御的身子臥倒。
“彭!”的一聲,卻只是子彈撞到玻璃的聲響,槍應該是帶了消音器的。但子彈射在車座後面的玻璃上,但並沒有穿透。
皇甫御從政多年,平時自然有所防備,玻璃是防彈的。車內的人雖然都無恙,卻也夠他們心驚膽顫。
開槍的人也有些詫異,雖然意外,細想皇甫御的出身之後,也就不再意外。馬上給自己的同伴使眼色,兩輛車上的人都從車上下來,端着槍慢慢靠近。
皇甫御的房車啓動時就已經鎖了,韓少瑋壓在他身上掏出電話報警。
管家則慢慢擡高身子,目光透過車窗看了一眼,前前後後足有六個人。他們都不確定那些人車裡有沒有留人,他握緊方向盤,手指都緊張的在發抖。
但顯然現在只能拼了命的衝出去,不然等待他們過來只有死路一條。車子本來就沒熄火,管家掛了鐺,車子被飛一般的衝出去。
管家跟隨皇甫御多年,年輕時曾經瘋狂喜歡飆車,這會兒倒是發揮了他的優勢。車前的人沒想到車子會突然衝過來,只能下意識地閃身避開。
房車便從人羣中衝出去,撞飛了人也不管不顧,迎面那輛車子開過來想要阻止。但見見他這種不要命的開法,最終克服不了自己內心的恐懼地,遲疑地別開了車頭,皇甫御的車子便竄了出去。
幾個人回神,領頭的人上前了將那司機拽下車,自己坐上駕駛座。其它人也分別上車來,朝着皇甫御的車瘋狂地追過去。
管家將車開得極快,後面追的車子連開了幾發子彈都未射中輪胎,而韓少瑋則抱着皇甫御趴俯在後座,始終都未敢起身。
一路急弛,車速太快,皇甫御已經承受不了。他有心梗,此時手緊緊絞着胸口的衣服,臉色已經呈現蒼白。
“爺爺,爺爺。”韓少瑋着急地叫。
管家回頭看了一眼,他自然知道皇甫御的病,可是這種情況如果停下來,他們三人說不定必死無疑。皺着眉心一橫,腳下油門踩到底。
車速飛快,幾乎要離開地面。韓少瑋與皇甫御幾乎連身子都穩不住,十幾分鍾後,車子漸漸拐進市區的主道,兩側的車子也漸漸多起來。
後面追的車子也跟過來,此時已值下午4點多鐘,路況已經開始有堵塞,也不方便那些人下手。更重要的事時間拖得夠久,再不決斷便很可能被警方盯上。
兩輛車子便沒有再追,漸漸散開,沒入車流。
管家則把車子直接停在了公安局門口,韓少瑋帶着皇甫御下車,他們被警察護着進了局內。
皇甫御的情況並不好,很快被送進醫務室。經過簡單的搶救,接着被送進市區醫院。
是夜,落地窗外,城市霓虹絢爛。
皇甫曜拄着扶助的柺杖,在落地窗前練習,喬可遇則坐在桌邊幫他整理資料。
房間裡很安靜,自那天之後,兩人都收斂許多,除了日常的話,幾乎不再碰任何敏感的話題。皇甫曜擱在牀頭的手機的鈴聲卻突然響起來,打破了這一室的沉寂。
喬可遇與他對望了一眼,然後起身幫他將手機拿過來,遞到他面前。
皇甫曜接過來看了一眼,號碼顯示是老宅的管家。想到韓少瑋今天被保釋,眉不由皺了皺。
但仍接起電話:“喂?”尾音上挑,明明面色泛冷,卻讓人以爲漫不經心。
“大少,老爺心梗病發,您過來看看他吧。”管家說。
“什麼?”皇甫曜眼色微動,便很快鎮定,眼中閃過一抹懷疑。
“老爺現在在醫院。我們下午從拘留所回來的時候,被人狙擊。”說到最後,想想今天的場面還心有餘悸。
“什麼,狙擊?那爺爺怎麼樣?”
“還好,我們並沒有傷到,只是老爺病發,現在在搶救室。”管家回答。
“好,我馬上過去。”皇甫曜掛了電話。回過頭來時,正對上喬可遇的目光,她雖不清楚電話內容,但是看到他凝重的臉色,也能猜測到事態嚴重。
“我要出去一趟。”他看着她說。
“好。”喬可遇點頭。
皇甫曜拄着柺杖朝着輪椅走過去,因爲着急,愈顯得力不從心。
喬可遇上前,攙住他的手臂。
皇甫曜側目看了她一眼,喬可遇卻只是低着頭攙他繼續往前走,不曾與他對望。
皇甫曜坐上輪椅,喬可遇進屋找了件外套給他,自己也換了衣服,推着他出門去。
在路上,皇甫曜突然想起什麼,又給聶蘭打了電話,只是那頭響了很久才被接去。
“大少。”傳來卻是蘭嫂的聲音。
“我媽呢?”皇甫曜皺眉。
“夫人今天下午接了電話便回房了,晚飯也沒吃,我上去叫她的時候,她說自己不舒服。”蘭嫂如實回答。
“那到底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皇甫曜問,聶蘭雖然瘦,但是卻極少生病,也不會動不動喊不舒服。
“我看夫人還好,可能是今天出動散步着了風,這會兒已經睡下了。”蘭嫂安慰。
“那你好好照顧她。”皇甫曜叮囑。
那頭蘭嫂連連應着,然後掛了電話。
時間不久,他們到了醫院。媒體不知從哪知道的消息,已經又將醫院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們一進醫院的大門,便被一羣記者圍堵。
鎂光燈與記者尖銳的提問接踵而來,他們今天沒有在拘留所外堵到韓少瑋,便將目標轉向皇甫曜。他下頜依然繃得很緊,任何問題都不予迴應。
而喬可遇低着頭,這情景使她胸口沉悶,在一羣保鏢的護衛下推着他進了電梯。12樓的電梯叮的一聲打開。喬可遇推着皇甫曜進去,卻被走廊上的警察迎上來阻止住。
“對不起,這裡是隔離區,不允許探視,請馬上離開。”由於這次皇甫御他們被追殺,已經在警局立了案,又加上媒體追得緊,他的病區幾乎被隔離。守在走廊上的警察,都配帶着**,全面戒備。
“本少已經打過電話,難道楊局沒有交代下來嗎?”皇甫曜擡頭看着他,很不屑這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他話音剛落,就見一人從病房裡急急忙忙地走出來,拽開那個楞頭青的下屬。上前對皇甫曜說:“大少,不好意思,我剛接到局長電話,事先並不知道您來。老爺子已經脫離危險,你請進請進。”
那人陪笑說着,樣子殷勤。
皇甫曜點頭,喬可遇推他過去。
皇甫御的情況已經穩定,如今轉到了特護病房裡。喬可遇覺得自己跟進去不合適,便等在外面。
病房裡很靜,韓少瑋並不在,只有一個護士在護理。皇甫御蒼老幹枯的身子就躺在白色的病牀上,藥液通過透明的軟管輸進身體裡,各種醫用儀器都在工作着,細微變化的數據也是生命的跡象。
他並沒有醒來,皇甫曜也沒有靠得太近,只是遠遠地看着他。這個爲了韓少瑋奔波,不惜與自己爲難,又在接韓少瑋路上遭到追殺的爺爺。
其實有一點兒他很不懂,不懂到底是誰僱兇在地下停車場傷了自己,更不懂什麼人在這時候犯險,居然要殺皇甫御與韓少瑋?
就算不忌憚他們皇甫家的勢力,這也太明目張膽。
病房外……
喬可遇坐在病房門口的塑料椅上,不遠處就站着持槍的警察。她透過門縫看着病房裡的皇甫曜,不知道爲什麼胸口漸漸感到沉悶。
一陣輕淺的腳步聲從走廊那頭傳過來,她轉頭看過去,與韓少瑋的目光相接住。
韓少瑋剛從醫生的辦公室走過來,手裡還捏着醫院開的單據,看到她時眼中閃過詫異。
喬可遇慢慢起身來,對他頷首。
韓少瑋目光掠過電梯邊的保鏢,突然有些瞭然,看着她的面色也愈加冷起來。但是他也沒有移開腳步,只是站在那裡看着她,很冷的目光,彷彿帶着指責與諷刺。
喬可遇微蹙起眉頭。
那邊保鏢似乎感覺到氣氛不對,擡步走過來,卻被警察攔住。
“喬小姐?”那保鏢不確定地問。
喬可遇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韓少瑋眉宇清冷,眼中那股嘲弄的意味更濃。
喬可遇被他看得極不舒服,這時病房的門已經被打開,皇甫曜坐着輪椅出來,與韓少瑋撞了正着。
兩人目光在半空中相接,已經不再需要掩飾。韓少瑋盯着他的目光鋒利如刀,幾乎是全身戒備。而皇甫曜脣角卻掛着嘲弄的笑,這場較量中他畢竟是勝者,若沒有皇甫御,韓少瑋這次坐牢是坐定了。即便是在此時,他的命運也捏在自己手裡。
“皇甫曜。”喬可遇走過來,手扶住他的輪椅椅背。
皇甫曜似乎感覺到她的不安,手覆上她的手背。韓少瑋注意到兩人的互動,目光愈加冷冽。
“皇甫老先生情況怎麼樣?”喬可遇低頭問。
皇甫曜擡頭看了韓少瑋一眼,才說:“沒什麼事。”
韓少瑋與皇甫曜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息太過濃烈,空間陷在一片低氣壓中,讓人覺得喘不上氣來。
“大少?”被警察攔阻的保鏢叫着他。
皇甫曜收回目光,對喬可遇說:“我們回去吧。”
喬可遇點頭,推着他離開。
韓少瑋卻心有不甘,盯着他的背影喊,罵:“皇甫曜,你爲了排除異己,居然連自己的爺爺也能下手,簡直喪盡天良。”
話音落時,喬可遇已經將皇甫曜推進開啓的電梯裡,剛剛轉過來。他聞言擡頭去看向韓少瑋,眼眸與勾起的薄脣間盡是諷刺。
韓少瑋似乎也想衝過來,不過卻被後面的保鏢攔住。
電梯關閉,喬可遇與皇甫曜在一羣保鏢的保護下,衝破媒體的圍堵離開醫院。
回到瞰園時,已經是晚上十點鐘。
喬可遇去浴室給皇甫曜放洗澡水,出來時見臥室的大燈關着,窗簾又都拉着,所有屋子裡黑漆漆的,只有沙發邊一點紅色星火在閃爍。
那裡模糊地坐在一個人影,她慢慢走過去,可以聞到從他脣齒間傳來的菸草味。雖然什麼都看不到,卻莫名讓她覺得心酸。尤其是韓少瑋罵他喪盡天良,連自己的爺爺都下手時,她看到了他眼中深深的諷刺背後,那抹悲涼。
此時黑暗中他的背影如此寂廖,讓她忍不住想要伸出自己雙臂,從後緊緊地擁住他,溫暖住這具身體……
身後突然貼上來的身體,讓他顫動了一下。因爲她抱得自己太緊,勒得他都有些發疼,讓他甚至有她在心疼自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