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飛兩次和見面,當時他修爲淺薄,還覺察不出來什麼,但是經過無數磨練之後,有得了三件法寶,焦飛事後也做了無數次推敲,終於在感應到五孃的氣息之後,他確定了一個真相——五娘,便是九口山河鼎之一的鼎靈。
焦飛察覺了五娘存在之後,頓時拋下了一切雜念,二十四橋明月夜劍丸猛然飛上了天空,化爲二十四輪明月,朗朗灑下幽幽寒冷清光。
宋玉初和林金剛猛然見到這個少年道人化成二十四團明月,飛上天空,都大驚失色,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宋玉初仰頭望着那二十四輪寒月,低聲問道:“林叔叔,這個道人是什麼來歷?難不成是域外天魔?”
林金剛憂色重重的說道:“應該不會罷?聽說天河宮的那些神人,守護這一方世界,不拘何等厲害的域外天魔,都要被他們斬殺。不可能會放那些域外天魔下來……要說他是天河宮的神人,卻又不像,天河宮的人怎會不知這方世界的地理。”
焦飛飛上了半空,纔看到近百人,各持兵刃,其中一個女子,相貌宛然五娘模樣,但是焦飛卻從她身上只能感應到一絲絲當初氣息,最多也不過煉氣胎動的修爲,而且焦飛怎麼運用黑水真瞳看去,都覺得這女子是個活色生香的美人,不似法寶元神。
“古怪?爲何這女子真氣這麼弱?根本就不像是五娘……但是這股氣息卻又沒錯。”
焦飛想了一想,暗道:“且不去管她,先把這女人奪在了手內再說。”
焦飛把劍光一落,也懶得去問青紅皁白,伸手就把那個貌似五孃的女子抓了起來。張寶寶這一行人,本來是爲了斬草除根,忽然見到天上有二十四輪明月,都個個吃驚,猛然有一團明月降落,直撲自家這夥人,張寶寶立刻大叫一聲:“一起動手!”接下來便是漫天的暗器齊飛,但是這些武人所用的暗器,怎會傷得了有劍氣護身的焦飛?
焦飛也不理會他們,只是把那女子抓到了劍丸之內,微笑問道:“這位姑娘,在下焦飛,不知您芳名爲何,今年貴庚?”
那女子嚇的花容失色,錚錚兩聲,從衣袖中滑落兩口短劍,盯着焦飛,神色緊張之極。焦飛見她如此,不由得心中疑惑,暗道:“五娘絕不會如此,她的法力可比我高明的多,甚至血河道人也未必敵的過她,這女人卻只有一身武藝,半點道法不懂。”
那女子見焦飛不說話,左右看去,想要逃走,但是她從明月劍丸中向外望去,見已經是離地百丈,跳下去是穩死了,這才又驚又怒,大喝道:“你是什麼妖怪?爲何擒捉我上來?”
焦飛也吃不準這女子和五娘究竟有無關係,也不好放她,淡淡一笑道:“我是天河宮的人,途經此處,見到姑娘姿容無雙,怦然心動,故而來求合體。”
那女子聽焦飛說的銀邪,大驚失色,罵道:“小女子便是自刎,也不讓你這賊子得手。”她把雙劍一橫,就要往玉頸上抹去,焦飛呵呵一笑道:“你便是死了,我亦有法力讓你復活重生,何況在我面前,你怎麼死得了。”
那女子雙劍碰到了肌膚,便再也遞不進去一分,聽得焦飛這般說,心中頓時信了八九分,不過這更讓她惶恐。
焦飛試探了一回,見這女子沒有忽然變化,恢復一身法力的跡象,終於死了心,暗道:“若是五娘,就算是分神一縷,總也有護身之法,不至於被我這般調戲,也做驚弓之鳥。”
焦飛畢竟不是色慾蒙心之輩,試探了一回,知道這法子不成,嚇唬了對方一回,便又自說道:“不過我天河宮的人,都是正人君子,若是姑娘不願,亦不敢強求。”
這女子聽得焦飛不要用強,正微露喜色,焦飛又說道:“我自願意,以水磨的功夫,十分愛心,慢慢等姑娘回心轉意。”聽得這黃臉的銀賊,絕不肯放過自己,這女子頓時心喪若死灰。焦飛忍不住又試探道:“下面這些人,可是姑娘夥伴?我們天河宮名聲不容玷污,萬一這些人回去亂傳,以爲我是銀邪之人,豈不是敗壞天河宮的千年清譽?我欲待出手將他們小小懲戒,不知姑娘以爲如何?”
那女子又驚又惱,罵道:“你莫要以這些人的姓命來威脅我,你便是把他們全殺了,我也不會屈服!”
焦飛聽了微微一笑道:“原來這些人中,沒有姑娘的親眷,待我運元神掐算一下,看看姑娘還有無親人在世。”焦飛察言觀色,見這女子果然有些擔驚,心道:“那便是有了!”道門算數分爲三式,六壬算人事,奇門算國事,太乙算神仙。焦飛雖然不懂六壬,奇門之術,卻有一座太乙天遁陰陽陣在,若是用此陣運算修道上的事兒,自然需要耗費功力,不過若是算些家長裡短,把太乙天遁陰陽陣當作六壬金手指之類的法術運用,倒也沒什麼關隘。
這套大陣祭煉之處,便兼具六壬,奇門之妙,太玄丈人祭煉的陣圖,自然務求盡善盡美,不會大處能算,小處無用。
此時太虛法袍中的太乙天遁陰陽陣正自運算天河三十六法和玄冥訣,焦飛分出一小部分大陣來運算眼前此女之事,倒也頃刻便有了結果。不過他能算出對方根腳,轉是心裡一顫,暗道:“若此女真是五娘,六壬和奇門之術,怎能算的出來?莫不成還是我認錯?”
不過焦飛是個謹慎的人,又想道:“便是留這女子在身邊,也不妨礙什麼事兒,大不了等我回歸天河的時候,傳授她一些上乘武藝,也算是補償了她受的驚嚇和拘禁。可萬一是我錯了,雖然我並不在意天河劍派下一任掌教之位,卻也不能這般漫不經心。”
想到這裡,焦飛呵呵一笑道:“原來姑娘還有一個令弟,和姑娘相依爲命,我這就去尋了他……”
那女子本來還抱了一線希望,但是忽然聽到焦飛提起自己的弟弟,這才相信這個年輕的黃臉道人,果然有通天徹地之能,什麼事情也瞞不過他。忙大聲叫道:“道長不要,我弟弟年才十三,又體弱多病,您……您可能忍心?”
焦飛故作肅容道:“我出身天河宮,這天河宮的清譽,絕不能在我手中玷污。你若是失蹤了,令弟怎會不尋找?若是萬一給他打聽出什麼來,我如何向天河宮的……諸位上神交代。”
焦飛略略猶豫,便是因爲這一方星辰上的人,都稱呼天河宮的人爲神人,他生怕說起道友,師長什麼來,這女子聽出破綻,便自杜撰了個“上神”的稱呼。
那女子心頭不知把焦飛恨到了什麼地步,暗暗罵道:“什麼天河宮的清譽?你口口聲聲把天河宮的清譽放在嘴邊,卻一見面就要跟我求合體,這般銀穢污邪的地方,還能有什麼清譽?只怕這些神人都是這般,內裡已經爛成了一團,卻總是裝出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她被焦飛逼的走投無路,只能含羞帶怯的說道:“小女子蒲柳之姿,爲何上神定要看上?若是上神真個需要,小女子願意供奉幾名絕色美人給您老人家。”
焦飛真個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故意長嘆一聲,無怨無尤的說道:“我便是一見姑娘,就覺得是前世冤家,絕不是貪花好色,姑娘不須這下想念,我乃是正人君子來的。說話了這許久,還不曾問出姑娘芳名,不知姑娘可肯見告?”
這一句正人君子,把個女子震的五內俱焚,頗有生不如死之感。只能癡癡呆呆的說了一句:“奴家姓韓,喚作韓五娘!”
聽得這一個名字,焦飛亦是心頭巨震,暗忖道:“這卻是什麼路數,她居然也還是叫五娘?”反正焦飛是打定了主意,不肯放這女子走了,至於下面火瘟神張寶寶那些人,他也懶得理會,甚至連宋玉初,林金剛,在焦飛來說,也不過是路人甲乙罷了,當下把劍光一指,直奔傳說中的天河宮而去。
“不知那天河宮是個什麼氣象,爲何我派要在這裡選一處道場。”
焦飛心中胡思亂想,他的劍光比在原本世界快了數倍,這座星辰又不比原本七凰所創的世界大,故而不過十餘曰,焦飛就飛到了天河宮的所在。那個叫做韓五孃的女子,一路上焦飛倒是待之以禮,甚至還指點了她幾手上乘武功,只是這般溫文有禮,卻讓韓五娘更加驚恐。
天河宮位於這座星辰的最高山脈,佔據了十二座山峰,這座星辰上流域最廣,水量最充沛的五條河流,都發源於這座山脈。比起通天河的金鰲島,天河宮這裡才堪稱仙家氣象,比金鰲島大了千百倍不說,宮臺樓舍,也多了不知多少倍。只是有一件,焦飛居然在這座天河宮外,感應不到多少修道者的氣息,只有一些武藝修煉到絕頂的武者氣息。
焦飛駕馭着二十四橋明月夜劍丸在這座天河宮外繞了一圈,仍舊沒有發現,這才心頭古怪起來,暗忖道:“不是說,天河宮中住有神人麼?應該便是我輩修道之人,怎麼現在卻一個不見?”
焦飛正自狐疑,忽然天空上有流星墜落,一發就是數千百點,他開始還只當是天象變化,但是到了後來,便察覺不對。這些流星宛如飛梭,兩頭尖尖,中間飽滿,上面繪製了無數的符籙,符籙上隱隱有赤銅色光華流走,看起來煞是神奇,居然是一件焦飛從未見過的法器。
“怎的人人都祭煉同一種法器,尤其是這些法器的材質……好像都是赤火元銅木。禁制層數也都不是很高,最多也不過七八層而已。”
焦飛心頭古怪,看着這些流星一一降落,只是把劍光一收,迎了上去,卻見大多數的飛梭般法寶都沉落到了天河宮中,只有百十件向着自己迎了過來。爲首的一艘飛梭猛然一抖,從中間露出一孔,飛出了一個黃衣少年,見到焦飛,有些不屑的說道:“你就是那個從七凰界來的焦飛麼?怎麼纔來天河宮報道?胡亂闖蕩什麼?”
焦飛聽他訓斥自己,不由得眉頭微皺,有些不悅的喝道:“這位道友好沒來由,我行止如何,何勞道友艹心?”
那黃衣少年聽得焦飛不悅,呵呵一陣大笑,喝道:“你以爲是在七凰界麼?這裡乃是天河星,天河劍派的真正道場,你們這些鄉下來的土鱉,見識過什麼市面?不拎緊一些,只怕你們在天河星上闖出禍事來,給我等添麻煩。”
被焦飛捉來的那個女子韓五娘,聽得這些人對焦飛頗不客氣,猛然大叫道:“諸位道長救我,這個無賴看上了我,口口聲聲求小女子合體,還每曰裡挑逗,要拿小女子的弟弟爲羈絆,威逼小女子跟他交歡……”這個女子大聲喊叫,卻見那些“上神”就似沒有聽到一般,焦飛對她微微一笑道:“我這法術十分特別,我跟他們能夠交談,但是姑娘你便是喊破了喉嚨,他們也聽不到的。便是我說的這些話,他們也聽不到。”
韓五娘猛往外看,卻見那些乘坐了飛梭下來的人,果然並未聽到自己的叫喊求救,只是一個個飛揚跋扈,似乎還在跟焦飛叱喝。
焦飛和韓五娘對答,那些外面的人聽不到,以爲焦飛被嚇唬住了氣焰,爲首的那個黃衣少年喝道:“還在瞧些什麼?快些跟我來罷,你的那幾個師兄早就都走了。”
焦飛這時才慢條斯理的問道:“不知我那幾位師兄去了哪裡?”
那個黃衣少年不耐煩的說道:“你亂問些什麼,跟我來便是,你這件法器是飛不出天河星的,我的天河星梭不願收着外人,你去跟雲師弟乘坐一艘好了。”
焦飛微微一愣,又問了一句道:“難道我那七位師兄,都不在此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