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邪魔真相

邪魔繼續說道:“小子,長年以來,這把骨刀一直壓制我的神識和功體。今日你幫我擺脫了限制,我便賜你一個痛快!”

話音剛落地,雄掌再掀風雲,凌厲攻襲。

楚天顯一咬牙,心道:“誅魔艱難,本就不沒奢望能全身而退!若是死我一人,能拯救仙界,值了!只可惜,我若死去,就會連累兄弟們!”

他從避毒珠裡將元功盡數抽回,雄渾真元瞬間流遍全身百骸。怒吼一聲:“壯志霄蠻睨濤瀾,劍映明月照千秋。”

手中君子劍頓時浩光大作,極招再出,卸去攻勢,轉手反攻。

邪魔不驚反喜,怒喝一聲,再催三分元功。霎時間邪毒迸發,滔滔掌勁撼乾坤。

兩強相爭,各不相讓,唯有戰,戰,戰!

極招相沖,鬥得星月愁慘,天地失色。乾坤皆動盪。山石盡崩毀。

然而,邪魔畢竟是使得仙界生靈塗炭的角色,霸道非常。楚天顯再戰數十回合,力有稍殆,邪毒趁機侵入體內。

連翻猛攻之下楚天顯終於招架不住,君子劍脫手掉落,邪魔極招逼至。

楚天顯再次硬吃殺招,受創更深,同時他把避毒珠打入邪魔體內,急運元功,催動避毒珠。

避毒珠瞬時光芒大作,瘋狂吸走邪魔體內的邪毒。周遭邪毒亦隨之慢慢消散。

邪毒離體,邪魔竟恢復了原本容貌。只見他雖然蓬頭垢面,但是面容俊朗,天挺開明,深邃的眼神倍顯自信沉穩。

楚天顯定睛一看,不由大聲驚呼:“靈......靈羽仙蹤!竟然是你?”

靈羽仙蹤曾經是仙界響噹噹的風流人物,爲仙界斬妖除魔無數。雖然身處的蝶山派在仙界並不是大勢力,但蝶山派曾經也因他而在仙界佔了一席之地。

楚天顯似乎明白了先前那女子爲何說邪魔之事誤解,因爲邪魔曾是仙界行俠仗義的標杆,而從眼前狀況看來,靈羽仙蹤應聲被操控的。

失去了邪毒的控制,靈羽仙蹤再也支撐不住,無力倒地。同時慨然笑道:“真沒想到啊,仙界還有人記得我!人生走這一遭,值了!”

楚天顯道:“你曾經是蝶山派的二當家,爲仙界斬妖除魔無數。爲人謙和,風度翩翩,引地無數少女芳心暗許,這個仙界又有誰不認識你呢?”

“無奈啊!”靈羽仙苦笑道,“屠龍者終成惡龍。仙友可是獨創‘執字訣’的楚天顯?”

楚天顯見靈羽仙蹤此時再無半分殺氣,前後判若兩人,更加判定之前的靈羽仙蹤身不由己。

於是疾步向前,將他扶起,應道:“正是在下。”

靈羽仙蹤又是無奈一笑,道:“曾經聽聞楚天顯以君子作風聞名,令我十分敬佩。一直想找機會結識,可沒想到啊,我們第一次見面,就要陰陽殊途了!”

“正好我從來不殺人!看來今天你死不成啦!仙友如何會落到如此地步?”楚天顯追問道,“傳聞你並非嗜殺之人,難道你是被邪毒所害?”

靈羽仙蹤長嘆一聲,道:“無奈啊,無奈啊!我本打算把真相帶進黃泉,如今仙友開口,我自然沒有隱瞞的道理。”

隨即,靈羽仙蹤將事情真相說出。

原來,十年前,仙界蝶福山附近隕石天降,帶來了一隻邪魔。

此邪魔的邪毒異常厲害,荼毒了附近仙界之人,引起了仙界四大世家的高度重視。

然而四大世家並沒有採取行動。附近蝶山派的靈羽仙蹤坐耐不住了,前去剿魔。

一番激戰之後,靈羽仙蹤雖然成功斬殺了邪魔,也遭受邪毒侵體。非但容貌產生了變化,並且邪魔也趁機潛伏在靈羽仙蹤體內,成爲他的心魔,進而具象化爲邪毒。

靈羽仙蹤當時並未察覺,只是以爲自己只是中毒而已。

但當他回到蝶山派覆命之時,蝶山派掌門天標仙尊怕靈羽仙蹤的變化會引來麻煩,竟直接污衊靈羽仙蹤就是邪魔。

當時靈羽仙蹤徹底失望了,心魔抓住他神識脆弱的時機,控制了靈羽仙蹤的心智,將蝶山派滅門。

在此之後,被心魔控制的靈羽仙蹤四處遊蕩,所到之處生靈不留。四大世家之人被迫出手圍剿邪魔。

卻無奈靈羽仙蹤本就武功非凡,又有邪毒加持,四大世家之人無不成了肉包子打狗。

好在此次圍剿消耗了心魔大部分力量,使得靈羽仙蹤的神識在心魔稍微疲憊之際,與之反覆爭奪軀體軀體。

這也導致靈羽仙蹤一直留在寂風山谷沒有離開。

楚天顯聽來,驚詫問道:“天標仙尊竟然被你所殺?”

靈羽仙蹤冷哼一聲,不屑道:“很奇怪麼?你以爲他配上“仙尊”稱號,便是武功蓋世,響噹噹的人物麼?”

楚天顯道:“但是,當年蝶山派可是連四大世家不敢輕易招惹的勢力。”

“那還不是因爲我?”靈羽仙蹤憤恨道,“天標仙尊只是一隻紙老虎,四大世家因爲忌憚我纔不敢輕易來犯。我爲蝶山派盡心盡力,卻沒想到在天標老賊眼中,我只是一個傀儡。可笑,可笑!”

楚天顯聽來,也忍不住傷感嘆息。

想到自己所在的合歡宗也是靠六君子撐住場面的,而近些年來,門主似乎越來越不待見六君子了。

靈羽仙蹤繼續道:“後來我用天標仙尊的遺骸鑄成骨刀,又以骨刀上殘存的神識壓抑心魔,才使得自身能夠安安靜靜待在寂風山谷,不再害人。也算是天標老賊對死去之人的補償!”

原來,剛纔楚天顯挑掉骨刀,使得邪魔再也不受壓制,纔將他重創。而邪毒被吸走之後,邪魔的力量被極大削弱,靈羽仙蹤神識才能重掌身軀。

然而,長期遭受邪魔的影響,如今邪毒被吸走大半,靈羽仙蹤的身體已經藥石罔效,離死不遠了。

亦或者他重新吸收邪毒,以暴戾邪魔的狀態繼續存在。

當下,靈羽仙蹤懇求道:“仙友楚天顯,我的殺業早已是罄竹難書,你快動手,殺了我吧!”

楚天顯聞言,忙退了兩步,驚恐道:“這......這......你這是什麼話?邪魔禍世,並非你的過錯。況且,你爲平復邪禍已經做出如此犧牲,應是仙界所敬仰之義士。我豈能讓你死去?”

靈羽仙蹤難以撐持殘軀,緩緩坐在地上,道:“我已受邪毒侵染多年,體內邪毒已然深入骨髓,不可能完全祛除,總有一天我會再次被心魔所控制。”

楚天顯無語,正也正是之前那女子無奈的原因。

靈羽仙蹤見他無動於衷,繼續說道:“我已經生不如死,死亡對我來說是一種解脫。我曾經嘗試過自盡,然而邪毒似乎有自我意識,每次嘗試皆被邪毒破壞。”

楚天顯凌然道:“既然避毒珠能吸走你體內的邪毒,就一定有治好的辦法!”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靈羽仙蹤有些惱怒道,“我的軀體早已經無藥可救了!今日我死了,還能給天標老賊留個好名聲。世人皆會以爲他是爲誅殺邪魔而死的。”

楚天顯大感意外,問道:“天標仙尊如此待你,而你又對他恨之入骨。你爲何還要以死維護他的名聲?”

靈羽仙蹤沉沉一笑,眼中流露出不盡的惋惜之情,道:“因爲他對我有救命之恩啊!真還念那段他無名無勢的時光!可惜逝水東流不復返,你快動手吧!”

楚天顯不爲所動,只默默收好君子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