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過去了,李大鵬能下地走路了。
上午九點半,經過六個小時的跋涉,他終於站在剛剛的山崗上了。
他看着深深地谷底,摸了摸動在臉上的鼻涕,可憐巴巴的看站在他身邊豪情萬丈的張文軒:“師伯,我剛好,下次能不能不爬山?”
張文軒從善如流的點頭說:“當然可以。”
“真的?”李大鵬喜出望外的問。
“當然,我本來也計劃着下次不爬山了,沒想到你先提出來了。嗯,我剛從牧民家裡買了兩匹馬,明天你跟着我去騎馬!”張文軒一副理所當然的說。
“啊,不是吧,師伯,我骨頭剛長好,不適合劇烈運動的!”
“沒關係,摔斷骨頭我給你接上就是了!”張文軒說完,轉身開始下山。
李大鵬哭喪着臉跟在他後面哀求道:“師伯,您就饒了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哼,多少人求着學我本事我都不教,你倒好,上杆子都不學。”張文軒恨鐵不成鋼的說。
“您沒教我您的看家本領啊,整天就跟着你爬山了,我師傅說,您的看家本領是用毒!”李大鵬委屈的辯解。
“偏見!”張文軒突然停住腳步,害的李大鵬差點兒撞到他後背,“偏見,沒有一個好身體就學毒,和自殺有什麼區別?”
“啊?”李大鵬明白過來,跟屁蟲一般跟在他屁股後面,“師伯,你啥時候教我用毒啊?”
“等你學會騎馬、游泳、武術、巫術……之後!”
李大鵬掰着手指頭,數着他列出的要學習的課程名,哭的心都有了。這些課程沒有一個是好學的,這學完怎麼也得七八年,到時候自己就三十多了。
“師伯,能不能減點?”
“行啊,把毒學先減掉吧!”
李大鵬翻了個白眼兒,乖乖的跟在他的屁股後面在荒蕪的山上順着岩羊的小道開始下山。他一邊手腳並用的下山,一邊聽着張文軒唸叨着什麼樣的毒蟲生活在這個地方,長什麼樣子,要怎麼樣去躲避他們。
回到山谷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李大鵬剛一坐下,碗還沒端起來,杜文浩就在一旁催促道:“趕緊吃,再有二十分鐘就要開始練功了,別每次都婆婆媽媽的讓我催你!”
李大鵬可憐巴巴的看了一眼自己師傅,希望他能挺身而出,爲自己仗義執言。
可是沒想到師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師兄,我看大鵬身體養的不錯,今天晚上是不是給他進行第二階段的治療?”
一提到治療,李大鵬馬上想到喝了一個月的肉湯,他感覺自己全身都是肉湯的味道,胃裡噁心的難受,忍不住打了個嗝。
他一打嗝,杜文浩喜出望外,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不由分說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振振有詞的說:“你吃飽了,都打嗝了,趕緊跟我去練功!”
李大鵬扭頭看着自己剛吃了兩口的飯,奮力掙扎道:“師叔,我才吃了兩口,我餓啊!”
“餓什麼餓,你不知道過午不食啊?”杜文浩的手好像鉗子一般鉗住他的手腕,讓他的任何努力都付之東流。
“可是我消耗大,需要補充能量!”李大鵬知道自己這位師叔的醫術學的一知半解,趕緊解釋。
“就你還消耗大,肉湯都快把你喂成大胖子了!”
說話的功夫,李大鵬已經被杜文浩扯到山谷中一個僻靜的所在。到了地方,他指着地上數也說不清的木頭橛子說:“把這些劈完!”
“啊,師叔,你耍賴,怎麼比昨天多了這麼多?”
“你知足吧,當初我學武術的時候,你師爺爺可是讓我跑到山上砍了木頭,再來這劈成木材的!”杜文浩撇撇嘴不以爲然的說。
“真是變態!”李大鵬小聲嘀咕道,對自己這位從未謀面的師爺爺狠狠地進行了鄙視。
鄙視之後,他唉聲嘆氣的拿起柴刀,剛要動手,杜文浩一根木頭直接砸到他的腳邊:“嘆什麼氣,咱們練武之人內練一口氣,好不容易練出的氣都被你嘆氣嘆沒了,你還練個屁?”
李大鵬吐吐舌頭,不敢吱聲。
這些天他算是明白了,號稱天下第一老毒物的大師伯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在他前面可以撒撒嬌求求情;看上去和藹可親的師叔,骨子裡其實是個很嚴肅的人,他的要求你完成不了,別說自己撒嬌求情了,就是自己師傅親自來求情都不行!
沒有辦法了,打是肯定打不過的,跑也跑不了,他只好化悲痛爲力量,把滿腔憤怒狠狠地發泄到無辜的木頭上面。
“不要胳膊用勁,力從地起,你的力氣從哪裡來的?”
“笨,你的腰怎麼用力的,誰讓你擰成麻花的?”
“握刀不要太死!”
“不要張嘴吸氣!”
……
杜文浩的聲音打破了寂靜的夜,山下的狗一驚一乍的也跟着叫起來,李大鵬看着如鐵柱子一般站在看他練功的杜文浩,心中一暖,說:“師叔,夜裡風冷,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劈完這些就回去!”
杜文浩鼻子一酸,心差點兒軟了。不過他很快就調整好情緒,冷冷的回答:“你好好練不用管我。你剛開始練功,很多要領糾正不及時的話,對你身體不好。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先把你領進門再說!”
李大鵬嗯一聲,把全部精力都放到劈木頭上。
他體味着杜文浩講過的運氣要領和動作要領,一點一點的運用到實踐中,偶爾杜文浩還是會大聲呵斥的糾正他不規範的工作,很快,他發現自己的氣運用的越來越流暢,笨拙的刀開始變得靈活,全身的肌肉似乎都調動了起來。
杜文浩注意到他的變化,微微頜首,心說難怪二師兄要收他爲徒弟,這孩子不僅心地善良爲人淳樸,而且這腦子實在是好使!
他正暗贊李大鵬呢,遠處張文軒和曲文天兩個人並肩走了過來。
他趕緊迎上去。要是沒什麼意外的話,這個時間他們兩個人絕對不會聯袂而來的!
會是什麼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