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痛苦抉擇（上）
經過幾天的思考，安若晨不忍再看到凌雲再度左右爲難下去，看着凌雲明顯消瘦下去的臉龐和憔悴的神色，安若晨忍不住開口：“雲哥哥，你不要再爲難下去了，我去！太后說的對，我們身上都有我們必須揹負的命運••••••你，也不用自責，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凌雲看着安若晨臉上爲他心疼的和眼中不甘的痛苦，無言以對，只是將安若晨攬入懷中。
安若晨將頭埋進凌雲的懷中，悄悄的落下淚來。雖然是她自己決定去和親，但是在感情上，她還是希望他的雲哥哥能阻止她，告訴她不必擔心，要相信他，就像幾天前的那樣。雖然現在凌雲沒有說什麼，但是凌雲眼中流露出的歉意和痛苦的神色讓她明白，他的雲哥哥已經有了妥協的念頭。雖然這是情理之中，就像是李懷遠告訴他的，這是一個明君必然的選擇，可是爲什麼心還是那麼痛？
“若晨，不要那麼快就放棄，我們還有時間，不是嗎？只要不到最後，會發生什麼轉機誰也說不準。”凌雲雖然這樣說着，但是連安若晨都聽出了他說這話的底氣不足，只是在拖延時間而已。
安若晨沒有說話，只是將頭更深的埋進凌雲的懷中，緊緊的摟住了凌雲的腰。這一刻，她深刻的體會到什麼是無力。
“主子，太子來信了。”小天舉着一封信，興沖沖的跑了進來。
但是李懷遠站在窗邊沉思的身影分毫未動，小天疑惑的停止了腳步，自從那個何妙娘來過以後，他的主子就經常會無緣無故的發起呆來。若不是主子其他一切都還正常，他幾乎要懷疑是不是何妙娘對他的主子下了什麼藥。
“主子？”小天上前小心翼翼的又叫了一聲。
“什麼事？”這時李懷遠才發現小天的存在。
“主子，太子來的信。”
李懷遠神色平靜的接過信打開來，信中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只是非常贊成李懷遠現在的做法，說這樣做不僅能將挑起戰爭的罪過推到懷唐這邊，還能讓懷唐皇帝是去民心，一石二鳥，並且讓他速戰速決，早日回國。李懷遠看完信，順手將信遞到一旁的蠟燭上，信紙在火苗的吞噬下很快化作一團灰燼。
“小天，我們在來懷唐之前，我皇兄是否給了我們一張空白的國書？”
小天想了想，“是，那張國書還在我們的行禮中，太子當時說以備我們不時之需，說我們可以隨意處置。”
“好，你去把它找出來，”李懷遠看見小天還在遲疑，催促道：“快去，磨蹭什麼！”
小天站在一旁磨墨，李懷遠提筆沾墨，提着筆沉思了一會兒，最終在那張空白的國書上龍飛鳳舞，一氣呵成。小天在一旁看着，最終驚訝道：“主子，你怎麼••••••”小天沒有說下去，驚疑不定的看着李懷遠，最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不是吧，主子，你真的••••••”
看着李懷遠點頭，小天擔心的道：“主子，你這樣做，就不怕回去太子他••••••”
李懷遠笑笑，“那又怎麼樣，這是我該擔的。”就算是一開始的時候目的不純的懲罰吧，李懷遠望着安若晨的畫像，自嘲的笑笑，眼中流露出連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溫柔。
“郡主，郡主••••••”樂兒一路飛奔至安然居，停在安若晨面前氣喘吁吁，但是這並沒有影響她臉上流露出來的喜色，“郡主，好消息啊！”
安若晨擡起頭，勉強的笑笑，其中帶上了幾分苦澀：“能有什麼好消息？”
“你不用去齊戎和親了？”
“真的？”安若晨猛然站了起來，難道雲哥哥他••••••
“是真的，郡主！”樂兒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杯下去，一抹嘴道：“我聽說齊戎國君寄來了國書，責備五皇子故意破壞和親事宜，所以將和親的人換了，據說是換成了什麼九皇子還是什麼的，反正啊，不用郡主去了，我們這邊和親的對象也變成了悅然公主。”
聽着樂兒的描述，安若晨臉上的驚喜漸漸變成了疑惑，慢慢的坐下喃喃道：“怎麼會••••••”
樂兒看到了安若晨的異樣，停止了眉飛色舞的描述，也疑惑的看着安若晨道：“什麼怎麼會啊，郡主，你怎麼了？”
安若晨仰起臉問道：“你確定？”
“是啊，郡主，這是小安子親口告訴我的，因爲皇上正在接待齊戎的國使，所以讓小安子先來告訴郡主，讓郡主不用擔心了。”
安若晨猛地站起來，向安然居外走去，樂兒跟在安若晨身後急道：“郡主，你去哪啊？皇上正在接待齊戎國使，您還是待會再去吧。”
安若晨猛然住了腳步，想了想，轉身回屋換了一身便裝，樂兒站在一旁不解的看着安若晨，道：“郡主，你要出去幹什麼？皇上一會可能就要過來了。”
“雲哥哥要過來就說我出去了，一會就回來。”
安若晨趕到李懷遠住的地方的時候，李懷遠正站在院子中，看着一棵樹發呆。
安若晨輸出一口氣，說不清心中在擔心什麼，只是看到李懷遠還好好的站在她的面前，壓在心中的一口氣莫名其妙的鬆了下來。
安若晨靜靜的走到李懷遠身邊站定，和他並肩站立仰頭看着眼前的大樹，問道：“爲什麼這樣做？”
李懷遠並未看向安若晨，只是挑了挑眉，開口問道：“什麼？”
安若晨轉向李懷遠，盯着他的側臉說道：“別裝糊塗，齊戎一直想打仗，不是嗎？又怎麼會讓和親成功，而我不答應和親，不正好能成爲開戰的藉口嗎？還能將責任推到懷唐的身上，齊戎怎麼可能會換人和親，我想了想，就只能想到你了••••••”安若晨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其實一切都已經明確，她還來想證實什麼呢？說到底，是她自私了。
“既然已經猜到事實，又何必再問原因？”李懷遠習慣性的勾起嘴角，看向安若晨，眼睛中隱含的東西讓安若晨感到有些緊張，安若晨底下頭，低低的說：“對不起••••••”
李懷遠覺得氣氛有些壓抑，故意以輕鬆的口吻戲謔道：“聽到你的道歉還真是不容易啊，這可真不像你！”
李懷遠看着安若晨興致不高，嘆氣道：“答案不是你希望的那樣••••••”
“是三姐是嗎？”安若晨問道。
李懷遠沒有回答，算是默認。
安若晨心中一陣失落，不是早該想到的嗎？爲什麼還會心存期待？
小天從房間中走了出來，身上揹着兩個大包袱，看到安若晨有些驚訝，但是很快驚訝在他眼中變成不滿，心中低咒一聲掃把星，再不正眼看安若晨，然後對着李懷遠道：“主子，已經收拾好了，可以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