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何妙娘和張攸行生了個兒子,叫張凌,張凌七歲大的時候,何妙娘和張攸行要去要去一趟關外,說是要找什麼奇花異草,就將兒子寄放在了安若晨家,只是因爲他們看着長孫懷遠是個靠譜的人,只是他們沒有想到,長孫懷遠是個靠譜的,安若晨卻是個沒譜的人……
這日,安若晨一回家,就看見長孫懷遠已經家了,坐在房中看着她,弄得她一驚,小心翼翼的陪着笑,問道:“懷遠,回、回來的那麼早啊,呵呵……”
長孫懷遠卻板着臉問道:“說吧,今天去哪了?”
安若晨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幾圈,道:“我去花老闆家了,跟花夫人學繡花呢!”說完,湊上前去道:“手還被紮了幾下,好疼啊!”說着舉着手給長孫懷遠看,可憐巴巴的望着長孫懷遠。花夫人是絲城數一數二的繡花好手,也很喜歡安若晨,經常邀安若晨去花家玩,只是安若晨沒有定性,最怕坐在一個地方一動不動,不經常去。
長孫懷遠執起安若晨的手,果然見安若晨手上有幾個紅點,長孫懷遠皺眉,問道:“很疼吧?”
安若晨連連點頭,“嗯嗯……”
長孫懷遠埋怨道:“知道疼,扎兩下做做樣子就好了,幹嘛扎那麼多啊?”
安若晨一臉鄙夷道:“要是扎少了你怎麼能……”一擡眼,果然見長孫懷遠一臉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我能怎麼樣啊?嗯?”
安若晨怒道:“你太狡猾了,又套我話!”一根玉指幾乎戳到長孫懷遠的鼻尖。
長孫懷遠看看安若晨的手指,淡定的握住安若晨的手道:“不要轉移話題,老實交代,去哪了?”
安若晨心虛的垂眼,這長孫懷遠越來越狡猾了,“就是去花家了,只是沒學繡花。”
“安若晨……”長孫懷遠沉聲。
安若晨一抖,每當長孫懷遠叫自己全名的時候,就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再騙他,不然後果很嚴重……
安若晨雙手使勁的絞着,不說話。
“不肯說?”長孫懷遠挑眉,隨後坐在桌邊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放下杯子道:“去城外了吧?”
“你怎麼知道?”說完纔想起這麼一問,不就等於自己承認了麼?隨即閉上嘴巴,垂頭喪氣的站着。
長孫懷遠在心中嘆氣,這丫頭,太好騙了,若是自己一個看不好,被別人騙去可怎麼辦?真是不讓人省心!心中想着,嘴上卻道:“你去才桑葚了吧?也不收拾好再回來,你看你,衣服上還有被桑葚染紅的印子。”
安若晨聽了,低着頭看,果然看見自己白色的裙角上有幾個淡紫色的印子。
這本來長孫懷遠也不確定,畢竟城中也有不少賣桑葚的,只是出言試探,一試探這小丫頭就露出了馬腳。“既然都開頭了,就接着往下說吧。”
“我是出城了,去採桑葚吃了。”安若晨嘟着嘴。
“沒了?”
“沒了。”
長孫懷遠嘆了口氣,道:“也不是不讓你出去,就是出個城,有必要對着我撒謊嗎?”
安若晨不說話。
“爲了張凌?”
安若晨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
“關一天黑屋子,餓一頓飯。”長孫懷遠淡淡的開口。
“不要,懷遠……”
長孫懷遠放下杯子,道:“你自己胡鬧也就罷了,你怎麼還帶着張凌胡鬧?你三姐把孩子放在我們這是信任我們,你倒好,不但不管教着孩子,還帶着他逃課!”
安若晨剛要張口,長孫懷遠淡淡的道:“私塾的先生聽你說孩子病了,下午下課後專門來看看孩子病的怎麼樣……事情已經敗露了,你還想狡辯嗎?本想着給你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長孫懷遠擡頭看了安若晨一眼,問道:“你爲什帶着張凌出去玩?還幫他騙私塾的先生說他病了?”
安若晨小心翼翼的看了長孫懷遠一眼,看他不苟談笑,撅了撅嘴,不情不願的道:“我和他下棋下輸了,輸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一件事。”
長孫懷遠嘆氣,問:“下什麼棋?”他記得張凌還不會下圍棋的。
安若晨囁嚅道:“五子棋。”
長孫懷遠憋笑,指着隔壁的房間道:“去吧。”
安若晨撇撇嘴,委委屈屈的去了,心中埋怨那個私塾的先生怎麼那麼多事。
沒一會,故意錯開回家的張凌揹着書包興高采烈的回來了,長孫懷遠一瞧,這孩子倒比安若晨強,至少身上沒有沾上什麼證據。長孫懷遠站在院子中,對着興高采烈的張凌道:“事情敗露了,去黑屋子吧。”
可憐那孩子笑容還沒來得及退去,就僵在了臉上。
張凌一進屋子,長孫懷遠就將門在外面鎖上了。
等長孫懷遠一離開,張凌就一臉鄙夷外加埋怨的道:“姨姨,你真是笨,和我打賭打輸了,結果撒個謊還不會撒,一下子就讓姨夫看出來了。”
安若晨坐在硬板牀上,道:“這能怪我嗎,要怪就怪你那個多事的先生,你說你就一小屁孩,生個病你先生也得過來看看。”
“什麼小屁孩!”張凌一挺胸道:“先生很喜歡我的。”
“先生很喜歡你?那你還讓我說你生病了給你請假?”
“我哪知道我在先生心裡那麼重要啊?”張凌小大人似的搖搖頭,爬到牀上和安若晨坐到一起,一臉苦惱。
安若晨瞥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孩子,嘆道:“幸好回來之前已經吃了一頓,不然肯定得餓肚子了。”
兩個人在城外瘋玩了一天,都已經筋疲力盡,很快就倒在牀上呼呼大睡了。
隔壁房間,長孫懷遠搖搖頭,幸好他倆吃過了,不然自己又要心疼了。
第二天,柳楓正好到絲城,就想着來看看若晨和長孫,一到家門口,就聽見裡面安若晨的叫聲:“懷遠,我錯了,你別再生氣了……”柳楓放下要敲門的手,在門口聽裡面人說話。
接着就聽到張凌的聲音:“姨夫,我以後再也不逃課了,我今天還要去上課呢!”
長孫懷遠淡淡的道:“你不是病了嗎?放心,昨天我已經給你先生請假了,你先生說你學的不錯,養好病再去也能跟得上。”
張凌咬牙:“姨夫你太狡猾了!”
“你們倆就乖乖的在裡面呆上一天。”
柳楓敲門,長孫懷遠去開門,見是柳楓,就微笑着將人讓進了門。
安若晨一見是柳楓,扒着門道:“四哥,你來的正好,你勸勸懷遠將我們倆放出來吧……”
“小舅舅……”張凌站在凳子上和安若晨站在一起,裝可憐。
柳楓忍不住笑着搖搖頭:“這是你們家事,我不好插手。”
長孫懷遠看了安若晨一眼,安若晨吐吐舌頭,拉着張凌乖乖的到裡面去了。
長孫懷遠將柳楓讓到屋中,兩人坐着交談,談了一下幾人的近況,又談了談酒樓和客棧的生意,接着柳楓就道:“你打算要關他兩人多長時間?”
“怎麼?心軟了?”長孫懷遠道。
柳楓笑着看着長孫懷遠道:“你就不心疼?”
長孫懷遠失笑:“心疼又怎樣?你瞭解安安的,不讓她記着點教訓,下次還會犯的。”
“你不是就喜歡她這種迷糊的性格嗎?何必又讓她改呢?”
“沒有要她改的意思,只是……”長孫懷遠搖搖頭,壓低聲音道:“張凌在這,犯了錯誤不懲罰,怎麼給孩子立榜樣?何況,她這次……唉,”長孫懷遠嘆了口氣,將安若晨做的事情給柳楓說了一遍。
柳楓聽後哈哈大笑,“這種事,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若晨能做的出來。”
隔壁,安若晨耳力甚好,聽到柳楓說長孫懷遠就是喜歡自己這樣的性格,笑眯眯的。
張凌一臉疑惑的看着安若晨道:“姨姨,你被關了還那麼高興?”
安若晨臉上一紅,道:“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
張凌一臉鄙夷的道:“哼,我看你也不是打不過姨夫,你還那麼怕他!這是窩囊!”
安若晨一瞪,一巴掌拍在張凌頭上:“怎麼跟長輩說話呢,這麼沒禮貌,小心我告訴你孃親!”
張凌摸着頭,委屈的瞪了一眼安若晨,小聲嘀咕道:“有你這樣的長輩麼!”
柳楓對長孫懷遠道:“那倆人好像不怎麼服氣啊?”
“哦,”長孫懷遠挑眉看了一眼柳楓,淡淡的問道:“你以爲,單憑現在的我,真的能關住她?以她現在的功夫,一把鎖奈何不了她。”
柳楓一愣,隨即笑道:“是,她現在是心裡有一扇門,門裡只住着一個你,門上一把鎖,只有一把鑰匙,就在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