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 不露痕跡
“好了，麻煩幫我搬起來。”留香薇薇拍拍手上的石粉道。
被留香薇薇重新解過的翡翠被擡上展桌。
衆人再定睛細看，大廳中便被由衷而發的感嘆填滿。
“這是……”
“巧奪天工啊！這不就是一頭威猛的獅子嗎？那幾縷紅色竟然成爲獅子威風凜凜的變異靈毛！之前還被當成雜色，惋惜呢。”
“這本來就是天工啊！僅僅是把皮子去掉，這翡翠便如脫胎換骨一般，品階簡直不止提高一個檔次！而且還成爲一個天然形成的獅子！”
“這也需要解石者有足夠的水平，若是一般人，直接一刀下去，別說獅子了，恐怕變成兩半個不規則西瓜了。”
……
原葉心中偷笑，這些人哪裡知道，留香薇薇這解石的過程其實也是雕琢的過程。留香薇薇的雕刻技藝不需再多說，在以玉爲本的香玉世家都是排的上號，世俗界這些人哪裡能想象到其神奇玄奧之處？
這不，留香薇薇就在他們眼皮子地下作弊，說是隻解石，其實已經把雕琢技法融合進去。
“你們快看啊，獅子的眼睛還被皮子蓋着呢!”終於有眼尖的人發現了還剩點皮子。
“是啊是啊，兩隻眼睛都蒙着皮子。沒有眼睛的獅子都如此生動威武逼真，那眼睛解出來會是怎麼樣的？”
留香薇薇沒有吊人胃口的習慣，從揹包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刻刀。開始清理翡翠獅子眼睛上的皮子。
衆人也只當她是在清理眼睛被蒙着的皮子。只有留香薇薇親手調教出來的唯一徒弟原葉看出，留香薇薇靈活的雙手躍動間，留香技法不露痕跡的融入其中，翡翠獅子的一隻眼睛便躍然刀下。
全場人擰起來，不自覺地發出一聲讚歎。
果然是畫龍點睛！眼睛一開，這獅子便耀武揚威、器宇軒昂地似要走下展臺。
兩隻眼睛上的皮子都清理掉，留香薇薇收起自己的刻刀對王昭然笑道：“王哥，你看我去的皮子還可以嗎？沒有把你的翡翠玩壞吧？”
王昭然這才從震驚狀態中醒悟過來，連連道：“哪裡哪裡，這……這太神奇了！這翡翠居然天然生成如此威武的一頭獅子！若是讓我這個笨手笨腳地解石。非給破壞了不可！還是妹子心靈手巧啊！”
原葉心中卻想。真是笨蛋，聞名天下、只能聞其聲不能見其貌的留香技法就在眼前施展，這些人竟然一個都不識貨。
王昭然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有留香薇薇這不露痕跡的留香技法一加工。這頭獅子翡翠的價格恐怕要翻好幾倍。
“王哥王哥。”一人湊到王昭然面前討好道。“王哥，這翡翠獅子能否割愛，兄弟我願意出這個。”這人打了個手勢。
留香薇薇不解。偷偷問原葉：“那是多少錢？”
原葉搖頭：“不知道，那是行話。”
王昭然還沒任何反應，立刻又一人擠過去道：“王老弟，若真捨得割愛，必須先考慮老哥我的感受啊，我比他的價在多一倍……”
這人話沒說完，又擠過來一個嬌滴滴的女士，加入爭奪：“喲，胡老闆，兩億就像把這樣巧奪天工的翡翠獅子抱走？王哥哥，我給你再加半個，給我如何？”
兩億，二點五億！原葉咂舌，就這一塊讓薇姐厭惡的翡翠，居然買到如此高價！記得薇姐解石之前，他們討論這塊翡翠最多值一千萬的樣子。世俗界的貨幣在世俗界的人眼裡也這麼不值錢了嗎？
“江家妹子，你就別攙和了，我們都是真正愛翡翠的人，你買了不過是送人的，什麼樣的翡翠不能送，就別跟我們掙了。”先前那個胡老闆對女子道。
鬥石的魁首還沒決出來，這些人就爭相要買下這翡翠獅子價格越擡越高。形勢已經很明顯，今天這魁首已經裝進王昭然的腰包裡了。
王昭然擺擺手止住越來越多參與爭奪他的翡翠獅子的人道：“諸位，諸位，謝謝大家擡愛，不過鄙人也是愛翠之人，這翡翠獅子如此渾然天成，是我一直想要的一件收藏，我是不會買的。”
還有人不甘心，但王昭然如何都不肯鬆口，只好暫時作罷。
晚上在煙花莊園舉辦鬥石慶祝派對。
王昭然當然第一個要邀請留香薇薇和原葉去。
原葉在賓館房間對留香薇薇道：“薇姐，從今天開始，從現在開始，你以後出門必須化妝，雖不說化成如花妝，但至少把你原本的皮膚遮蓋一下。”
留香薇薇十分不願意忍受化妝品的味道，不高興道：“爲什麼？我不喜歡用化妝品。”
原葉道：“你不願意化也行，那樣我就把騷擾你打你主意的男人都吸成白癡傻子。”
留香薇薇善良不假，但不是白蓮花，壞男人變成傻子白癡罪有應得，但如果變成白癡的男人太多，原葉就要背上懷疑。最終她還是忍了化妝品的味道，化妝去參加派對。
看着被厚厚粉底遮蓋的皮膚，原葉滿意道：“嗯，這樣不錯，這樣的皮膚，男人就不會再有想咬一口的衝動了。”
聽到原葉說男人看到她的原本的皮膚會有想咬一口的衝動，留香薇薇一陣惡寒，心中不禁嘀咕，自己如此討厭被男人親近，會不會喜歡的是女人？
一想到自己可能有拉拉傾向，留香薇薇嚇得脊背都涼了。但爲了驗證一下自己是不是喜歡女人，她努力想象自己與女人親近的畫面。她也沒什麼閨蜜，就原葉這個妹妹兼好友，自然就把原葉帶進畫面。然後腦海中就浮現出原葉滿嘴血腥，森血紅相間的牙齒咬向自己脖子。
留香薇薇打了個冷戰，脊背更涼了，五臟六腑一陣噁心的翻涌。也不喜歡女人。
留香薇薇抹了一把堅定的冷汗，這是個什麼答案，既不喜歡男人，也不喜歡女人，難道自己中性或者無性？
得出這樣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留香薇薇着實把自己嚇着了，這還不如是拉拉好過點。
原葉從洗手間出來。發現留香薇薇在發呆。便道：“薇姐，你幹嗎呢？”
“哦……我……”留香薇薇面有難色，吞吞吐吐。
“有話就說。”原葉不耐煩道。
留香薇薇終於鼓足勇氣：“原葉，我發現我好想既不喜歡男人也不喜歡女人！”
“啊——”這情況把原葉也嚇了一大跳。“你……確定？”
留香薇薇弱弱地把自己剛纔的心理過程講述一邊。
原葉笑噴了：“薇姐。若是你認爲這樣就算是中性人。照你的推理，包括我在內的廣大沒有戀愛過或者暗戀過的青少年、兒童都是中性人了。”
“可是你們年齡還小，我已經二十歲啦。”留香薇薇依然不安。
“二十歲也還小。你若讀高中複習班，還算中學生，這個年齡若是戀愛，老師會罵你早戀的。心放回肚子裡去吧，你不過是還沒有遇到能打動自己的人。”原葉安撫留香薇薇，“對了，今天那個碰瓷的男的，似乎對你很殷勤，但你要注意，他沒有靈種。”
“碰瓷的？哦，你說那位胡少爺嗎？他這人是有點熱心，不過我對他沒感覺。”留香薇薇無辜道。
“薇姐！”原葉真是無語了，看來留香薇薇急需一段戀愛來填充彷徨的心，可是出來這麼久，別說紫靈妃了，尋常大衆的棕褐色靈種都很少見，芸芸衆生，大多都無靈種，特別是越往東部大城市，靈種的比例越小。
煙花莊園，琉璃江邊一座古宅，據傳說，這裡解放前是青樓樂坊，現在成了富貴達人們聚會的私人會所。
王昭然自然是今晚的頭號大忙人，但他還是很殷勤的派了自己的助理開車去接留香薇薇和原葉。
煙花莊園外部看都是仿古建築，建的跟座古代園林一般，內部自然裝修的舒適而現代化。
原葉兩人走進宴會主場大廳，演奏曲穿古裝的美女正彈奏古琴。
既是交易會投資人之一，又是鬥石會的魁首，王昭然自然是這次派對的主角兼主人。見到原葉兩人到來，立刻丟下別的客人過來招呼二人。
陸陸續續還有許多客人到來，達官貴人皆有，王昭然自然不能只招呼原葉兩人。熱情殷勤招呼一番，將兩人介紹給派對的幾個二世祖少爺小姐們，王昭然就忙着去招呼別的客人。
這幾位二世祖看到原葉和留香薇薇打扮普通，長相雖說漂亮點，也並不驚豔，塗着厚厚粉底、專門化妝降低漂亮指數的留香薇薇，漂亮的普普通通，毫無可圈點處。加之在交易會中，兩人一直默默無聞，都是王昭然出面買翡翠賭漲的，所以這些二世祖們，男的沒多大興趣勾搭她們，女的更懶得理會她們，只以爲她們不過是王昭然的朋友的女兒或者遠方親戚。
王昭然在的時候，應應景，熱情地答應照看兩人，王昭然一去招呼別人，立刻撇開兩人，自顧自的聊天。
“你們有沒有聽說沒改造的那片城中村又出靈異事件了！誰知道具體情況啊？”一個大眼睛、大耳環的千金小姐說道。
一提城中村，原葉和留香薇薇忙豎起耳朵。
一位兩根指頭夾着雪茄的少爺淡淡道：“早舊聞了，我今兒早上就聽說了。”
一位帶着大顆陽綠翡翠的小姐道：“什麼情況，快點講講啊。別吊人胃口，皓謙，你老爸是公+安局長，當然近水樓臺先得月，我們可沒有那麼靈通的消息來源。”
叫皓謙的二世祖夾着雪茄，一副高冷裝逼態勢：“懶得說話，讓陳澤陽給你們掃掃盲。”
一個戴着瓜皮帽，嘻哈打扮的二世祖道：“我就替皓少爺給你們掃掃盲。外地來的鄉巴佬可能不知道，咱們琉璃城只留下一處城中村還沒有改造。”說完特意不屑地瞥了原葉和留香薇薇一眼，“這處城中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點破不了案的靈異事件，這次出事的地方距上次出現女鬼的地方不遠，就隔了兩戶院子。今早上我爸接到羣衆報警，說城中村有個渾身是血的白癡在街道上走來走去，見到車也不躲。”說到這裡，他停下了。
被吊起了胃口，幾個小姐急得要他快說，這叫陳澤陽的傢伙一副賴皮色樣道：“嗓子難受，有美女拿酒才能解渴。”
那大眼睛大耳環的小姐立刻拿了一杯香檳塞給他道：“快講！皓謙哥哥都不像你這樣囉嗦。”
原葉心道，看來這個陳澤陽的老爸在那個皓謙的爸爸手底下幹活，這些不學無術的二世祖們，唯一的本事就是拼爹，平時交往的身份地位，也是以誰的爹官大來排位的。
那個陳澤陽喝了一口香檳，繼續道：“我爸帶着幾個兄弟過去找到那個在城中村遊蕩的白癡，向村民一調查，才知道這白癡昨天還活蹦亂跳，而且就住在那處鬧女鬼的隔兩戶的院子裡。然後我爸就帶兄弟們找到了那處院子，你們猜怎麼着？”
幾個女的自然忙追問。
原葉卻道，警察內部都稱兄道弟，儼然一個吃官餉的灰澀會。
“那院子的樓梯處，一白癡矮胖子用頭頂着樓梯，一動不動，正屋門口，一白癡禿頭大胖子蹲在地上，進了屋子裡一看，還有五個白癡，口裡吐着老長的口水，這院子整個一白癡傻子院。”
大眼睛小姐追問道：“怎麼會都是白癡？一家子都是白癡，他們平時怎麼過？”
“我爸一調查，才知道，這院子是被六個混混租住的，這六人經常在附近乾點坑蒙拐騙的勾當，但智商都沒問題，昨天白天還有人見到他們出來幹壞事。那倆矮胖子，經調查是外地人，之前是不是白癡，還沒調查出來。那六個混混，五個身上都有被牙齒咬破的傷口。”陳澤陽一副高深莫測，自我陶醉的樣子。
小姐們一臉驚恐：“你是說，那院子裡的六個人一夜之間全部變成白癡傻子！身上還有被牙齒咬的傷口，會不會是被女鬼咬的？”
原葉罵道：你纔是女鬼，你們全家都是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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