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家,雪寶還沉醉在遇到偶像的甜蜜裡,而這邊的陽心卻苦着臉。
雪寶靠近陽心坐下,眼神極度幻想的說:“羊,你好幸福啊,每天都能見到沁源,不過,爲什麼連招呼都不讓我打,見他們一面是有多不容易。”一想到這雪寶的臉黑了一半。
“我問過你呀!”陽心眼盯手機,漫不經心的回答。
“什麼?”
“接我,你的回答,還記得嗎?”
“那至少也應該介紹一下啊!”噘嘴走開了。
陽心扭趴在沙發的靠背上,眼神遊離。
華爾茲,我該怎麼辦?明天就要開始我的魔鬼訓練會不會是…
腦海中浮現出莫洛表情嚴肅,義正言辭的指揮到“腳步要正,胳膊要與肩同寬,挺胸擡頭…錯了,重來,再一次…”而她已被這一遍一遍的舞蹈累到虛脫,汗珠滑落清透的臉頰滴落在如水洗般的衣服上。
一想到着這些,陽心不由的心頭一顫。
“羊,在聽我說話嗎?”不知什麼時候雪寶又黏了上來。
“啊,說什麼了,好了,去睡覺,我好累啊!”說着陽心走進臥室。
“羊…她這是怎麼了。”
第二天,陽心揣着忐忑的心情來到了獨立訓練室,一想到莫洛嚴肅的表情,和嚴厲的話語,不由的手指泛白。
“早啊!”莫洛正在那熟悉訓練要跳的基礎舞步,看到陽心走進後輕柔的打招呼。
話語如此溫柔和她想想的略有出處,這到讓她感到意外,有點不知所措。
“早……早。” шшш ⊙Tтká n ⊙C 〇
“訓練吧,我先教你基本舞步。”
“好”
他…好溫柔,不只是聲音,連眼神也如此溫柔,陽心擡頭望着這出了名的有着冷酷面孔的王子,自己有點浮想聯翩。
“將左手放在我的手心裡,右手搭在我的肩上,挺胸擡頭,身體微微向後傾。我退一步,你上一步。”
“嗯,好!”
“一,二,三,四,二,二,三…”
“對不起對不起…”
失神的陽心跳着錯亂的舞步,踩到了莫洛。
“沒關係,我們再來一次。”
“對不起…”
“沒事,再來。”
“對…”
“再來…”
一天下來,陽心不知道說了多少對不起,甚至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說出這三個字,而莫洛這個平時看起來冷漠,自我,難以接近的王子,今天格外的收下了她所有的抱歉。
之後的兩個星期,每天都如此,唯一不同的是陽心對莫洛說對不起的次數在逐漸遞減,直到某一天他完全沒有聽到那三個字。
“你今天臉色有點蒼白,是不是生病了。”陽心的話語中關懷和擔心讓正在強忍疼痛的莫洛有了一絲的安慰。
“我沒事,開始吧!”
“如果這次比賽我可以進前三,我可不可以在你這要個特權。”陽心小心翼翼的詢問。
“如果你得第一,我會考慮。”
第一。
“你這會不會太苛刻了。”陽心撇着嘴,很是不情願。
“沒聽過嚴師出高徒嗎?”
“你是嚴師,可我並不是高徒啊!”陽心喃喃的說,生怕被他聽見,可還是被耳聰目明的莫洛聽到了。莫洛擦身而過背對着陽心,輕輕的鼓勵“你的努力我都看見了。”簡短的幾個字卻暖進陽心的心窩,這是莫洛對她的肯定。
他真的和奚巖說的一樣,雖然外表冷俊,但這幾天他被踩的的腳,沒有一丁點的抱怨與不悅。他那麼專注的在教她,每天都會送她回家。他…是明星呀,怎麼會這樣,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
“訓練。”莫洛催促了不知幾次。
“啊!”
舞蹈排練中,陽心偶然擡頭,看見莫洛頭冒虛汗,嘴脣乾白,抓着她的那隻手微顫,隨後突然鬆手,倒在了地板上。
“莫洛莫洛,來人,莫洛暈倒了。”
在隔壁訓練的奚巖沁源聽到陽心的呼喊匆忙跑了過來,其他工作人員聞聲也趕了過來,將莫洛擡起,送進醫院。
陽心等人在急診室外坐立不安,張望着,盼望着,急診室裡可以有人出來,告知情況。
“醫生他這是怎麼了”陽心緊緊攥着醫生的袖口,語氣急促的問。
“急性闌尾炎,需要馬上做手術。這小夥子,也夠能忍的,看他的情況,發病應該有一會兒。”
陽心鬆開緊攥醫生的手,像是明白了什麼,黯然神色地退向人後。
可聽到此番話的曉萱卻精神倍爽,她並不打算放棄這麼好的挖苦機會,她瞥了一眼陽心嘲諷。
“唉!莫洛也真是的,慧眼不識珠,如果我是他的舞伴,也不會累到進醫院。那麼好的舞蹈功底卻…業餘的就是業餘的。”
要是平時的陽心聽到這些話,定將蔣曉萱損的體無完膚。而此刻的她卻在懊悔自己的笨拙,連累了莫洛,已無力與她爭吵。
“曉萱,你就不能少說兩句,陽心已經夠自責的了。”平日一向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沁源此時竟開口護起了她。
“我說錯了嗎?難道莫洛不是因爲教夏陽心才累進醫院的嗎!她什麼都不會,都不懂,卻來選秀。”
曉萱沁源爭論不休,這時Mary和鄧熙匆匆趕來,奚巖走過去和他們講訴了一下莫洛的大概情況。
沁源休戰下場,發現陽心早已不在這裡,他順着醫院指示標牌通道拐角,再走到室外,看着陽心呆呆地坐在木椅上。
“發呆呢?”
“也許我真的不適合。”
“小熙哥選的人一定錯不了,而且阿洛這個人一向認真,他會選擇和你搭檔,應該是因爲他看到了你的努力。”
“是這樣嗎?”
“在別人眼裡,我們小小年紀就成爲人氣偶像,身上光芒萬丈,可並沒有人知道我們背後的心酸。那個時候我們和普通的孩子一樣,身上沒有光芒,但在其他孩子玩的時候,我們在一遍又一遍訓練,我們努力讓自己更好,但每次參賽的結果都是淘汰,淘汰,再淘汰。沒有人會去了解,我們爲比賽付出了多少,有多麼努力。一次又一次的忽視,讓我們懂得了珍惜他人的努力。”
這些記憶在他的心裡應該埋藏的很深吧!畢竟他是那麼開朗的一個人。
“如果還是很難過的話,我的肩膀可以借你”沁源用手拍着肩膀。
“吃貨,你…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講話。”陽心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說:“走吧,我們去看看莫洛吧。”
“不難過了是嗎?”
“女漢子是沒有悲觀的權利的,總不能讓蔣曉萱太得意。”看似恢復元氣,可熟不知她是拿出最後的底氣,畢竟是因爲她,莫洛才住進醫院的。心裡的愧疚之意不是元氣可以填補和代替的。
來到病房門前,遠遠的看着剛剛推出手術室,面容蒼白且疲憊的的莫洛,陽心心裡的歉疚溢滿心房,淚花如清泉般溢出雙眸。
奚巖看到病房門外的陽心招手示意讓她進來,同陽心一起回到病房的沁源並沒有意識到只有他一人進來,看到奚巖招手,轉身才發現陽心止步在病房外。
“進來呀!”
莫洛轉過頭看着陽心,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雖蒼白無力,卻也暖了陽心的心。
“莫洛,好點了嗎?”
“嗯,我現在這樣,你的舞伴?”
“沒關係的,我可是你教出來的,相信我。”她微笑着,字字堅定。
幾個人回到了訓練室,發現Mary和鄧熙正在練習室等着他們。
“Mary姐,小熙哥。”
Mary瞥了陽心一眼冷冷的說:“由於莫洛生病,公司決定由沁源代替莫洛成爲陽心參賽的舞伴。”
幾個人並沒有感到驚訝,因爲這樣的結果並不難猜。
鄧熙走到陽心跟前拍着她的肩膀說了一句“加油!”便和Mary離開了練習室。
不是爲何,陽心總感覺鄧熙對她格外的照顧,也許是她之前的好心吧!
一旁洞悉一切的曉萱眼珠直溜溜地打轉 奸笑,“我說,夏陽心。之前你有莫洛,還可能有一點點的希望進入決賽,現在?恐怕連初賽都過不了吧。”
激將法。
聽到曉萱略帶嘲笑話語陽心收起了愧疚且疲憊的眼神,犀利的瞪着她吼道:“傲慢女,你嘚瑟什麼?怎麼怕我贏你,語言攻擊啊!”
“我怕你,我瘋了!”
“這是你自己說的,和我無關。”
陽心有恃無恐的態度雖說讓她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自信的認爲以她的舞蹈功底想贏陽心絕非難事。
“我不和你成口頭之快,有本事我們賭一把。”
“賭什麼?”
“就賭總決賽前三名,進不去的自動離開公司。”
一旁的奚巖聽到蔣曉萱不公平的賭注站了出來爲陽心憤不平的說:“曉萱這對陽心不公平,你是多年的累積,而陽心是初學,你們根本不在一個起跑線上。”
“對呀!你這是**裸的欺負,你明知道她的舞蹈不好。”本來想幫陽心打壓蔣曉萱氣勢的沁源,一不小心卻給她潑了一盆冷水。
“她不是有學過嗎?有什麼欺負不欺負的,就說敢不敢。”
陽心沉默了一下。
“好,我答應。如果我進不了決賽,我會離開。”沉默些許的陽心突然發聲,斬釘截鐵地迴應,那堅定的眼神,沒帶一絲猶豫的神情。
“好,那就這麼定了。”自以爲陰謀得逞的曉萱帶着得意的表情離開了練習室。
奚巖略帶不解的婆娑道:“陽心,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以你現在的實力…唉!”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走人了。
訓練室裡只剩下沁源和陽心兩個人,兩人視而不語。他不知道是該鼓勵她的勇氣還是指責她的魯莽,但他清楚的是要全力以赴,認認真真地對待接下來一系列的訓練。
回到家的陽心將今天的事情從頭至尾的講給林雪寶聽,“什麼?這賭約你也敢答應,羊,你腦袋是不是壞掉了。”雪寶生氣的大聲吼道。
“不然呢?進不了決賽,我怎麼面對莫洛,如果是這樣,我還不如自己離開,技不如人,好歹也是個臺階。”
“你怎麼會沒有臺階呢!你答應和那個…傲…傲慢女,纔是真的沒有後路呢。”
“我已經處於絕路了,就算不和她賭,如果我沒有進入決賽拿到名次,你覺得公司會不會和我解約。難道你還沒明白公司的意圖嗎?”
雪寶恍然大悟“你是說,這次XX公司給你們報名,其實就是一場淘汰賽。”
“聰明,所以無論我有沒有和曉萱打賭,只要進不去決賽,結局是一樣的。”
林雪寶瞬間神情慌張地拉着陽心的手“羊,那怎麼辦?”
陽心放下自己在白日裡強撐着的自信,頓了頓,苦笑着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嘍!好了,去睡覺。”她走向自己的房間“哦!對了”突然轉身“熊,你明早晨練回來時順路買條魚。”
“你想吃魚了嗎?”雪寶疑惑的反問。
“不是我,莫洛畢竟是因爲我才進醫院的,我想…”
“你想給他煲魚湯!”
“嗯!別忘了。”轉身走向臥室。
“知道了,對我都沒有這麼細心過,我們纔是真愛啊!”雪寶竊竊私語的發着牢騷。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廚房就傳出丁玲丁玲的響聲,和一個忙碌的身影。
“熊,我走了。”
“這麼早。”
“啊!從醫院回來還要去訓練。鍋裡給你留了魚湯,記得喝。”
“算你有良心,沒辜負我一大早去給你買魚。”說着雪寶順着香味奔向廚房。
“嗨!莫洛。”
“你來了。”莫洛從病牀上做了起來。
“好些了嗎?我帶了魚湯。”陽心邊說邊將保溫瓶打開。
“好香啊,對了,你們的舞蹈訓練的怎麼樣了。”
陽心眼神暗了暗,“默契度不夠。”
莫洛看着有點憂鬱的陽心安慰到“其實以你現在的基礎,和沁源的基礎,只要加強練習,培養默契,進初賽和複賽是沒問題的。但決賽…”
“沒關係,會有辦法的。我要回公司訓練了,明天再來看你。”
“嗯,路上小心。”
回到公司訓練的陽心和沁源因默契不夠,屢屢失敗。沁源懊惱地將頭上的帽子狠摔在地,自責自己精神不夠集中,更害怕陽心爲此被迫不得已而要離開公司。
她撿起他曾經最愛的藍棒球帽,走到他面前。
這個男孩的性格是那麼的開朗,卻因爲我,讓他失去了臉上久掛的笑容。
“它不是你的寶貝嗎?我記得上一次,曉萱搶走,你可是氣的不得了。”她的語氣捎帶調侃。
沁源接過帽子,深情的凝視“生氣,是因爲我在意送帽子的人。”
“是……是嗎?”沁源的話使陽心忐忑。
“你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和她很像。所以……不想你這樣離開。”
聽到沁源的這些話,陽心的心裡有種莫名的喜悅,好像突然有了非留不可的理由。可那是什麼樣的理由,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那就不要氣餒啊!俗話說只要功夫下的深,鐵杵磨成繡花針。”陽心自信滿滿的鼓舞。
“那繡花針,我們開練吧!”
陽心看着重拾信心的沁源,爲了讓她可以不用離開公司努力訓練。心裡就幸福的很。
“準備好了嗎?”
“嗯”
第一次看他生氣,第一次聽到他說他有在意的人,送帽子的人,是我嗎?又是那種莫名的喜悅再一次涌上她的心頭。
晚上,陽心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癱在沙發上,像糖寶似的蠕動着慵懶的身子。
“羊,怎麼這麼晚纔回來,今天訓練還好嗎?”
“你覺得呢?”
雪寶看了看,如同癱瘓的陽心“額,好像不怎麼樣。”
陽心將雪寶拽坐在沙發上,毫無力氣地靠在她的身上。
“莫洛生病,一切等同與重來,但時間不等人。”有些小抱怨。
雪寶懷疑的看着陽心“這麼消極,真不像你。”
“這是認清事實。”
“真希望比賽時鐘毓文可以看到你的努力,放你一馬。”雪寶隨口一說。
陽心漫不經心的問道“鍾毓文,誰呀?”
“比賽的主辦方,爲了你,我昨天熬夜查的。”
“查到什麼了。”
“她可是舞蹈界的傳奇,聽說她的舞蹈可是美輪美奐,但因相貌不佳,早年,舞蹈比賽,場場失利。”
“那後來呢!”
“後來爲了使那些評委不再以貌取人,她戴上面具,果然她得了冠軍,摘下面具,說出那句舞蹈是舞者的靈魂,並非樣貌。”
“舞者的靈魂,靈魂華爾茲。”陽心忽然靈機一動,疲憊全無,精神飽滿地站起來說了一句“我有辦法了,既然實力不夠,那我就對症下藥。”然後興沖沖地跑進臥室打開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