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魏國呢?難道就將洛邑拱手讓去魏國?”嬴政問道。
李斯點頭道:“不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眼下楚國已經戰敗,魏國接下來將會全面針對我大秦。如果我大秦仍舊繼續與魏國針鋒相對的話,王翦將軍及其麾下還剩餘的三十萬大軍就將一直被魏國拖着。而一旦李牧兵臨河東,不知大王如之奈何?”
嬴政聽了沉默片刻,方纔開口問道:“現在我大秦如果再次徵調民夫的話,還能徵多少?”
李斯回道:“民夫的話目前國內還能徵調三十萬衆。然這三十萬卻中,至少九成民夫的歲數要麼不滿十五歲,要麼大於五十歲,而青壯不足一成。像這樣的軍隊,即便徵調的再多也是無用的。”
聽此,嬴政只得無奈的放棄了再次徵調民夫的想法。
見嬴政再次沉默,李斯道:“微臣請大王速派使臣前往魏國與之講和,如果等李牧率領趙國軍隊到達了河東,可就爲時已晚了。”
嬴政忽然從王位上站起,眼睛中有幾分嚴厲,對着在一旁服侍自己的趙高道:“即可命上大夫姚賈入宮覲見。”
“諾!”
半個時辰之後,姚賈入宮見到嬴政拜道:“微臣拜見大王,不知大王有何事要吩咐微臣?”
嬴政道:“寡人命你即可前往魏國與之講和。”
“不知大王講和的條件是?”姚賈問道。
“只要魏國同意與秦國講和,洛邑之地割讓與魏國,且秦國保證三年內不攻佔魏國寸土。”嬴政說道。
“這······”姚賈聽此猶豫了一下,咬牙說道:“大王,只怕這個條件魏國不會同意的。”
李斯也附和道:“大王,微臣以爲應當多割讓給魏國幾座城邑,如若不然,魏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李斯你的意思是?”嬴政問道。
李斯回道:“微臣以爲一開始可以只提洛邑,如果魏國堅持的話,可割讓潁水地區的陽城、陽翟等地。”說着李斯看向姚賈:“不過千萬要記住,無論魏國提出什麼條件,千萬不要割讓宜陽、澠池等地。”
“不止大王意下如何?”李斯看向嬴政。
“可!”嬴政說道:“宜陽素有‘鐵都’之稱呼,其所出兵甲佔據我大秦的六成以上,故而,無論如何也不能割與魏國。”
“微臣遵命,這就出發前往魏國。”姚賈領命,出宮之後來不及回家,便持節在一隊士兵的護衛下出咸陽向東而去。
而此時的洛邑城下,龐癝下令魏軍對洛邑圍而不攻,只是慢慢的拖着。龐癝知道在三十萬秦軍的堅守下,如果魏國想要攻克洛邑幾乎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如今這種局面正是龐癝樂意看到的,王翦應該比自己要着急纔是,自己又有什麼好擔憂的呢。
王翦卻是心中十分焦急,他已經收到了李牧攻克晉陽全部城池的消息。只怕修養三五日之後,李牧便會率領趙國大軍突襲河東地區。
現在秦國的形勢可謂極其的微妙,一個不小心,秦國可能就會陷入兩線作戰,最後雞飛蛋打的局面。
“王翦只怕安耐不了幾天的。”龐癝十分的篤定,在洛邑城下一邊整訓軍隊,一面命令遁去多時的一萬重騎兵迴歸。龐癝知道,一旦王翦再次出擊,便是兩軍徹底分出勝負之時,故而不敢掉以輕心,任何事都要做到萬無一失。
在嬴政派出的求和使臣姚賈到達澠池之時,王翦便再也安耐不住,率領三十萬秦軍全部出城與魏軍決戰了。
在魏軍的兵力優勢下,即便秦軍再英勇善戰,可仍舊避免不了被魏軍壓着打的局面。
王翦站在洛邑的城牆之上,俯瞰整個戰場,不時的發號施令,對秦軍進行指揮調度,這樣放才與魏軍戰了個旗鼓相當。
眼看已經中午時分,而士兵戰鬥了大半日,早已筋疲力盡,可仍舊不能突破秦軍分毫。龐癝見此情況急忙下令道:“速命襄陵君率領重騎兵從側方突擊秦軍,務必要打破秦軍的防禦軍陣!”
“諾!”
片刻之後,一隊散發着寒光的騎兵出現在戰場北側,繞過正在戰鬥的戰場,迅速的突向秦軍右翼。
“這就是魏國的那支騎兵嗎?”此時,王翦也瞧見了出現在戰場上的魏國騎兵,可因爲距離遠的緣故,王翦並未瞧見這些騎兵腳下的馬鐙。
魏郊知道此時已經到了決戰的關鍵時刻,在收到命令之後,一馬當先便率領早已枕戈待旦的一萬重騎兵出營而去。
“錐形陣!”在距離秦軍戰陣三百步時,隨着魏郊的一聲令下,一萬重騎兵便形成了五個錐形騎兵陣向秦軍衝擊而去。
而對面的秦軍對此卻絲毫不以爲意,因爲他們見過不是沒有與騎兵戰鬥過。相反,他們與騎兵的戰鬥經驗十分的豐富。在這些秦兵看來,所謂的騎兵無非就是要麼停馬射擊,要麼下馬決戰。
不過這支騎兵卻有些不一樣,因爲這支騎兵並未在二百步時停下戰馬。相反,這支騎兵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轉眼間與自己的距離便已不足百步。
“奇怪,這支騎兵怎麼還不停下來?是不是傻了?”
在秦軍的異樣表情下,重騎兵與秦軍的距離越來越近,七十步,五十步,轉眼間便來到了三十步外。
這時,秦軍徹底慌了。不說這支騎兵的騎馬技術如何,單單隻說這速度,等衝擊到自己的軍陣之中,至少要撞死不少士卒。
“列盾!”前線將領見此情形,急忙大喊道,希望能夠在盾牌豎起之後阻擋一下魏國的騎兵,至少不要讓這支騎兵擾亂後面的軍陣。
可秦軍將士手中的盾牌似乎有些薄紙一般,在騎兵的衝擊之下輕易就被捅破,而後一個個騎兵躍如自己的戰陣,騎兵手中的長槍收割着一個又一個的生命。
秦軍一下子便慌了。他們還未見過如此情形,阻攔這支騎兵的士兵輕易便被戰馬踏在了腳下,而後成爲一具具屍體。
更令秦軍將士驚慌的是,這支騎兵無論戰馬還是士兵都全身披着堅硬的鐵甲,自己的兵器根本就不能對他們造成多大的傷害,只是在一些裸露在外的空隙處造成一些輕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