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得救後,果然依言把那女子放走,不曾爲難。
次日,李宣被宣入宮,慕容天大鬆口氣,少了人來刁難自然是好事。到了晚間,用餐回屋後,小魚提着個食盒來敲門。
“王爺吩咐,給天少爺送碗蔘湯。”小魚笑吟吟道。
慕容天訝然,還以爲這王爺會記恨在心,昨夜受要挾後,不是一直恨的牙癢癢嗎。
“王爺說天少爺是個有骨氣的人,很是敬佩,希望用完蔘湯後,能請少爺過去秉燭夜談一番。”
慕容天沉吟,伸手端起碗看了看。
“天少爺看什麼呢?”小魚道。
“看他……是不是下了什麼藥。”慕容天笑。
“不會,我親手燉了,倒在碗中拿過來的,中間還沒換過手。”
“小魚,有時候我不知該怎麼謝你。”慕容天一飲而盡。
小魚沒說話,只帶着笑。
又是昨天那棟房子。小魚在前面提着燈籠,上了樓。門虛掩着,分內外兩間,外屋的鋪空着。兩屋間掛了數層薄紗,層層疊疊,屋中掛着個銀製薰球,陣陣花香入鼻,一派旖旎景象。
慕容天就有些奇怪,爲什麼堂堂王爺就寢居然外屋沒丫鬟們伺候着。昨天事急,一時也沒注意。說起來不是很奇怪嗎?
小魚似乎看出他的疑惑道,“我家王爺不喜歡有人伺寢,向來丫鬟們都在隔壁。”言畢上前一步,道:“王爺,天少爺來了。”
內屋“恩”了一聲,正是李宣的聲音。薄紗被掀開,李宣着一身青色錦袍,隱隱繡着花,領口和袖口各鑲着一圈純白兔毛,很是華貴。
“小魚告退。”
“不必了,你今晚外屋伺寢吧。”
小魚一愣,看了看慕容天。慕容天也有些奇怪,不知李宣何意。
“天不早了,你先歇着,我和慕容兄說說體己話。”李宣一笑,就來拿慕容天的手。慕容天不覺一退,避開了。
小魚連忙低頭,李宣掃了她一眼,對慕容天笑道,“請。”
慕容天進了內屋,才發覺內屋遠比外面大得多,正中擺着張大牀,三面都是刻花的大屏風,中間是月洞門式樣的牀額,雕着鏤空花紋,飛禽走獸,栩栩如生。牀前是塊踏幾,下有抽屜,可容小物件。整牀通體紅色,甚是醒目。古董架上諸多瓷器,書畫,木雕之類,大都價值不菲。小几上放的花草,也是少見的奇異品種。
桌上除燭燈外,還有兩隻酒杯,一壺酒,幾盤小菜。環視一週,慕容天道,“不知道王爺叫慕容來何事?”
李宣道,“這可不是看看就明白了嗎,醉酒當歌,人生幾何,請慕容兄來喝上幾杯,以謝昨日救命之恩啊。”
“王爺客氣了,在下昨夜唐突,還請王爺恕罪。”
李宣笑,倒了兩杯酒,“喝完了這杯才能談恕罪,不喝怎麼恕?”
慕容天微微一笑,取了一杯,一飲而盡,喝完還將酒杯倒轉過來,果然一滴不剩。
李宣笑道,“我知道慕容兄你定然是個明白人,咱們坐下喝個痛快如何。”
燭花一閃,不覺兩人已將那壺酒喝光,李宣拿起酒壺搖一搖,晃之無聲,沉吟了片刻。慕容天只道他要再叫小魚拿酒,可李宣卻是不說話,拿眼來看他。
這是爲什麼?
慕容天突然心中一動,猛地站了起來,身前的酒杯“碰”的一聲,落到地上。
“你,這酒……”慕容天只覺下腹驟然燃起一團□,突然間人就有些軟了,不禁臉色猛變。
屋外,只聽悉數之聲,小魚在外疊聲道,“王爺什麼事?”
李宣笑一笑,悠然道,“沒事,你先別進來。”
慕容天撐着桌面,狂惱自己疏忽,只是兩人同飲一壺酒,那藥卻不知道什麼時候下的。
李宣湊過身來,慕容天一退,卻沒躲過,李宣在他耳旁輕輕道,“這‘春宵一夜’發作起來可還舒服?小魚就在外面,你是希望她聽下去呢,還是打算叫她出去?”
慕容天死死瞪着李宣,只後悔昨夜沒一刀砍了他。
“說起來,‘春宵一夜’也不是太猛的藥,你要撐也是能撐過去的,只是……”李宣伸手一撩他的衣,慕容天滿心厭惡,卻無暇去理,“這麼一番美景要我看着這麼忍受,卻也是難。要不就讓她聽聽吧?”
“……”
慕容天無聲長嘆,低聲道,“你就讓她……出去吧……”
李宣抿嘴一笑,揚聲道,“小魚,你去隔壁歇着吧。”
外頭小魚低聲應了,只聽門“吱”一聲,再沒了聲息。
李宣卻是一步步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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