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十 九 章
破鏡
“我想怎樣？呵呵……”
墨軒看了一眼衆人，再朝洞穴四周看了看，笑道:“我看，應該是你想怎樣吧！”
“我一個小小築基修士，居然能引得這麼多結丹強者，再加上一頭假嬰老怪出來，真是看得起我！”
衆人皺了皺眉，完全不懂墨軒爲什麼突然這麼說。
“你什麼意思？”中年大漢沉聲問道。
“其實你掩蓋的還算挺好的，從天淵上進入下方之時，因爲是進入另一個空間，正好會有空間扭動，這是做手腳的最佳時機，當我清醒之時，身旁無一人存在，讓我誤認爲是傳送將我與菱漪姍分開。”
“而後安排一隻假嬰怪物攔住我們，將我們困在這裡，不！準備說是將我困在這裡！”
“這小子是不是被沒怪物給迷惑了，陷入了幻覺？”
衆人頓時反應過來。
“我看極有可能！畢竟這夢魘生前呆過的地方，死後還有怨靈殘存，這小子修爲最低，極有可能被夢魘怨靈給影響了！”
“那更應該殺了他，與其長痛，不如給他來一劍，要乾脆的多！”
儘管察覺墨軒被夢魘怨靈給影響了，但衆人沒有提出要去救他，畢竟那麼多人因他而死，這一點不可饒恕！
但中年大漢卻始終沒放棄墨軒。
“小子！你快醒醒！這都是假的！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們都是真的！別被怨靈給影響了！”
“呵……是假的麼……這怨靈果然倔強！我的直覺，我的觀察，還是你落下的破綻可是不會說謊的！”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再響起巫老所說的話，墨軒堅定的相信了自己。
在最開始一系列的打鬥中，不管現場怎麼混亂，不管爆炸威力多大，倒在地上的屍體始終一動不動，從這一點開始，墨軒就開始產生疑惑了。
雖然墨軒不知道巫老有多厲害，但至少墨軒知道它最厲害的就是讀懂墨軒的心思。
但在後面與巫老的對話中，墨軒反問幾次，巫老都不知道墨軒在想什麼，這更是讓墨軒確定，他現在所在的場景，就是一場幻覺，至於始作俑者，墨軒用腳趾頭都能想到，肯定是夢魘的怨靈。
“夢魘啊夢魘，不得不說你確實很厲害，隕落那麼多年之後，居然還能造成這麼大的影響，要不是因爲我比較特殊，不然還真不容易發現你的破綻！”
墨軒所說的特殊之處自然是巫老的存在，相信世上如他這樣的恐怕也沒幾個。
“小子！我看你是真沒救了！居然連我都不信，覺得我是幻境！我看你纔是真的陷進去了！”對此，巫老第一個站了出來，表示不滿。
“是不是你自己最清楚，我也不用多說什麼，我只想快點出去，與菱漪姍回合！”墨軒面無表情，冷冷說道。
他這話自然是對夢魘怨靈所說，墨軒感覺得到，對方必定在某個角落看着他們。
“各位！此人已經入魔，多說無益，我看我們應儘快一同將他極殺於此，不然恐怕他還會對我們下手！”
“我同意！”
“我也同意！不管我們還能不能出去，但至少這小子是不能出去的！”
很快，衆人意見達成一致。
“呵……他們這麼快達成一致，你是不是也要加入？”墨軒一笑，回頭看了看怪物。
只見怪物身體微微一震，繼而發出一震怒吼！
但墨軒不以爲意，方纔的表現，墨軒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現在身下的便是找到幻覺的破點，將其擊破便可離開這裡。
“來吧！早點結束我也早點出去！”
“可惡！”
“殺！”
見衆人轉身朝自己殺來，墨軒轉身就逃，他不是傻子，就算要打，也不是這樣正面對抗。
“別讓他亂跑！”
“瀑沙術！”
觸手一般的沙子再次從地上席捲而起，在墨軒身後緊追不捨，並一點點向他靠近，一旦被它們纏繞住，那墨軒就慘了。
墨軒靈氣爆發，同時心神沉浸下去，細細感受，身體開始慢慢融入周圍的環境。
“意匯！”
在觸手快纏繞住墨軒之際，只見墨軒身形一陣虛幻，突然從原地消失不見，衆人一愣，緊接着在遠處看見墨軒的身形顯現出來。
“這是什麼功法？這麼快！”
“不管了！繼續！”衆人短暫的驚愕之後，再次發起攻擊。
同時怪物那邊是對準了墨軒，巨爪朝他襲去，似乎已經默認了墨軒所說的一般。
“哼！”墨軒見狀，冷哼一聲，但速度不減，同時到處亂竄，以至於衆人一時半刻都抓不到墨軒的身影。
“轟！”
“砰！”
接下來洞穴內一片混亂，到處都是衆人與怪物的轟擊聲音，要不是墨軒已經認定了這是幻覺，他都懷疑這洞穴會不會被崩塌。
“看樣子也不在這洞穴上面，只有那裡了！”
在逃竄過程中，墨軒同時細細觀察着四處，洞穴早已面目全毀，唯一沒有受到攻擊的便只有剩下的幾人了。
但想對他們造成重大傷害，談何容易，各個修爲都比自己高出一個大境界之上。
墨軒咬咬牙:“拼了！”
“四方劍斬陣！”
四把巨大劍影騰空而起，直指衆人與怪物。
“哼！終於不跑了！看老夫怎麼收拾你！”
說罷，一老者雙手合十，凝氣急聚！
“萬靈手！”
只見空中一隻巨大拳頭凝聚，對準墨軒快速襲去。
墨軒不敢大意:“爆破流！”
“轟！”雙方一陣撞擊，引起的氣流朝四周涌去。
“各位快出手！”
“驚雷掌！”
“黑山銀爪！”
“劍問蒼天！”
“轟！”
爆聲陣陣，煙霧籠罩，墨軒倒飛出去，他終究是一個人，但是築基中期，沒死算不錯的了！
但衆人沒有停下來，快速追了過去，一把利劍破空而出。
“砰！”
墨軒單手一拍地面，身體空中旋轉，巧妙的避開利劍！
“鏘！”
趁這個時候，墨軒長劍持於手中，看都不看身後，一劍刺於身後，剛好擋住身後的突如其來的一掌。
但墨軒還是一個踉蹌，朝前方滾去。
“小子！你完了！”
這時一道大喊聲傳來，墨軒看到空中一個巨大的黑影快速朝自己襲來。
“砰！”
地面一陣晃動，同時墨軒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黑影一腳擊中墨軒胸口，隱約聽到體內傳來一陣骨頭折斷的聲音。
“哼！小子，這次看你往哪兒跑！”
大漢一陣大笑！之前墨軒一直逃竄，讓他可是一陣惱怒，現在終於將其抓住，心中怎能不一陣痛快。
墨軒沒有露出一絲驚慌，深深看了對方一眼。
“劍問蒼天！”
突然，地面一陣晃動，無數的土劍破土而出，對着此人急射而去。
此人大驚！正準備從墨軒身上離開，然而這是一雙手卻死死扣住他的腳，不讓他走。
“該死的東西！給我放開！”
大漢急忙擠腳奮力踹下去，墨軒牙齒都掉了幾顆，但就是死死不肯鬆開手！
這時土劍已經逼來，連着墨軒一同刺去，兩人身上頓時掛滿了傷痕。
墨軒皺了皺眉:“也不是這個麼！”
說完，不等大漢反應過來，忍着疼痛，快速起來，拉開與衆人的距離。
“可惡！你小子！我要宰了你！”大漢儘管沒死，但受傷也不輕，齜着嘴，對墨軒怒吼道。
此時的墨軒沒有理會他，而是死死盯着其他衆人。
“剩下的就是他們了！”墨軒要的不是殺了他們，而是讓他們受傷，之後破點便會顯現，到時候自然就能出去了。
“小子！你真是夠狠！不得不佩服你！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真有膽！”
“但……你還是要死！”
墨軒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服下一顆丹藥，儘管知道這些都是虛假的，但服下後會讓疼痛感沒那麼明顯。
“要我死？以前也有不少人這麼對我說過，但他們都死了！你說對吧？”墨軒突然轉過頭，對身後的怪物呵呵一笑。
在墨軒與衆人說話之時，墨軒便察覺到怪物悄悄的移動到他身後，準備偷襲。
“吼！”
“終於承認和他們是一夥的了吧！”墨軒笑了笑，不以爲意。
“還有巫老，是說是吧！”
這是“巫老”也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說道:“沒想到你小子聽敏感的，這都被你察覺出來了，有意思！”
“巫老”也不再否認，承認了墨軒的說法。
“我也大意了，雖然知道你體內有殘魂存在，我還特意變幻出一個類似的，用來誘惑你，沒想到你居然發現了。”
墨軒冷冷看着它，沒有說話。
“巫老”不以爲意，繼續說道:“但是，就算你知道了那又如何，你怎麼破解我的幻境！要知道他們可都是結丹中期以上的，至少都大你一個大境界，你怎麼鬥！”
“如果沒有其他辦法，就留下吧，人越多越好，本尊守在這天淵無數歲月，找點人說說話也不錯，哈哈哈……”
對於它的話，墨軒沒有回答，反而沉默了一下，繼而說道:“既然夢魘本尊已隕，爲何你又不願意離去，反而在這裡形成怨靈，所爲何事？”
“所爲何事？哈哈哈……”似乎墨軒的話刺激到了怨靈，突然瘋一般的大笑起來。
突然“巫老”從墨軒身體內破體而出，在空中形成一道黑色光團，大量的黑暗怨氣不斷從中涌了出來，這正是夢魘怨靈所化。
墨軒彷彿看見黑暗光團中有兩道紅光忽閃忽現，似乎是怨靈的眼睛。它看了看洞穴頂上，但墨軒知道它不是在看這個，更像是看着離洞穴上方遙遠的天空。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當年它爲了更進一步，突破至聖之境界，便要渡過陰陽劫，也只有這樣，在以後的道路上才能走的更遠。”
“這本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說道這裡，怨靈突然變得激動起來，黑色光團一陣混亂，怨氣涌動。
“它不應該斬了我！從它出生，我便一直跟隨着它，它傷心，我也傷心，它開心，我也跟着開心，我就是它，它就是我，我倆融爲一體，爲什麼！它爲什麼如此心狠！在渡陰陽劫中一刀斬下我，從此昇天而去。”
“世人皆以爲它已隕落，只有我知道，它是發離開了這片大陸，去了更廣闊的天地！”
“就因爲它的自私自利，造就了現在的我！”
說起從前往事，怨靈一陣激動，對夢魘本尊的恨達到了極致，彷彿今天要全部發泄出來一般。
“最可笑的是，它因爲殺不了我，便將我封印至此，留下一些不用的廢物，在外面放出消息，說天淵內有大造化，無非就是吸引強者過來，想借他們之手來消滅我！”
“枉我我對它是那麼的信任，結果最後這樣對我，既然你們來了，那便留下來陪我好了！哈哈哈……”
聽到這裡，墨軒一陣沉默，對於怨靈所說的秘史，他無法去分辨真僞，就算它所說的全部屬實，但現在也不是憐憫之時，一切都要出去再說，現在這裡算它的地盤，生死不由己。
“就算你所說的屬實，那你要報復之人也不是我們，而是你的本尊纔是，還有爲何你萬年才能出現一次，每次只有七天時間？”
怨靈突然沉默片刻，再次說道:“你想知道？”
“……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
“告訴你也可以，但是你先徹底留下來陪我再說！”
說完，四周站立不動的的衆人功法快速運轉，飛速撲了上來！
“哼！早就知道你會來這一手的！我看當年它留下你也是對的，你活該！”看着對方突然翻臉，墨軒大罵。
“你找死！”這句話正好刺到怨靈的痛處，引起它一陣大怒！
說罷，暗黑之氣突然爆發，衆人受到影響，渾身也散發出一絲絲的黑暗氣息，快速逼近墨軒。
“哼！一羣躲在黑暗之中的可憐人，給我爆！”
在衆人快碰到墨軒之時，地面突然一陣強烈晃動，緊接着一道強烈的亮光閃起，整個黑暗都被照亮。
“轟～！”
“不好！”所有人，包括怨靈都頓時大驚！但爲時已晚。
滔天火光瞬間升起，吞沒了在場的所有人。
緊接着一道鏡子破碎的聲音在耳邊傳來，墨軒感受到眼前一花，再睜開眼時，此時的場景已經變了，這是一個更大的空間，周圍白骨堆積如山，一陣森然氣息充斥着整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