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十 三 章
黑暗空間
“這……這是……”
毫無疑問,墨軒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震撼到的,這麼大的手筆,到底得有多大的能力才能做到這個地步。自己要是能佈置出這麼一個天幕,那以後打架都不用自己動手,拿着天幕直接去撞被人,對方觸碰到這個天幕便是死。
方清心看到墨軒震撼的樣子,心中不由的爲自己的宗門感到一陣自豪。
“這只是我們青波宗的防護屏障之一,據說是由一代青波宗老祖親自完成的,它的威力之大,是我們無法想象的,據說以前很多場的戰爭,它都功不可沒,一次次的都防禦住了無數的敵人。”
“是的,方師妹說的沒錯,這防護屏障的堅固程度,連化道境強者的攻擊都能抵擋的住!”
說到這個,李非笑嘻嘻地站了出來:“你看見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符文了沒?你可別小瞧它們,它們能分辨氣息,凡是不屬於我們青波宗之人,它都能識別出來,併發出攻擊,像你我這樣的小蝦米,碰到就是一個死字。”
聽聞到這裡,墨軒倒吸以後冷氣,腳步不由的往後退了兩步。
太危險了!
趙寒鬆上前拍了拍墨軒的肩膀:“哈哈……放心,有我們在,它是不會攻擊你的。”
墨軒這才鬆了口氣,但還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天幕。
待他們說完之後,十長老拍了一下墨軒,說道:“好了,我在你身上下了印記,天幕不會攻擊你,暫時可以進去,若你能通過考覈,真正成爲青波宗的一員,到時候天幕會自動識別你,之後就再也不需要用到這種印記了。”
果然,墨軒感受了一下身體,身上果然多了個靈氣印記,上面的氣息和天幕的頗爲相似。
原來如此!就和荒獸生了幼崽一樣,也會在幼崽身上留下屬於自己的獨特氣息,方便自己識別。
“好了!我們先進去吧!”
說完,十長老心意一動,天蒲繼續朝前飛去,很快到了天幕面前,但天蒲沒有減速,繼續飛去。
墨軒感覺空間一陣扭動,眼前一花,再定睛一看,被眼前的這一幕更加震撼到了。
在下方如汪洋一般大小的巨大湖泊,在湖泊中央三個巨大的漩渦在不斷旋轉,滔天的大水疾速向漩渦內涌去,比墨軒以往見過的都要大上數百倍,它們分別是青波宗的青聹漩,龍波漩和內漩。
青聹漩是結丹以下弟子待的地方,一般是築基境修士,當突破至結丹境之後,便可通過青聹漩與龍波漩之間的水幕,進入結丹境修士所在的龍波漩修煉。
如果沒有達到結丹境就想強行通過兩個漩渦之間的水幕,那後果要麼是重傷,要麼死亡,這水幕當初設定的威力便是至少結丹境方能通過。
當然也有例外,如果築基境便有結丹的實力,那也是可以通過的,但像這樣的妖孽又有幾個呢?
同樣,當突破至元嬰境或者有元嬰境的實力之後,便可破開龍波漩和內漩之間的水幕,進入內漩進行修煉。
同時,在三個漩渦之外的還有九座高聳入雲的巨大山峰包圍着它們,每一座山峰都有各自的用處,在九座山峰之後,還有一座更大的山峰,那是第十峰,據說是老祖們閉關所在地。
看到眼前的這些景象,墨軒半天才反應過來。
很快,十長老帶着衆人來到了第一峰前面,此時墨軒才真切地感受到這座山峰是有多大,站在山峰下面,墨軒感覺到自己彷彿如滄海中的一滴水珠。
十長老走到墨軒面前看着他,緩緩說道:“在來的路上,你的事情我已經傳音給掌門了,掌門說你到了之後,考覈可隨時進行。”
墨軒一愣,抱了抱拳,旋即說道:“可以,現在就進行吧,麻煩前輩了。”
“機會只有一次,這次若失敗,那下次便要一年之後,你確定要現在開始麼?”十長老再次確認道。他還是偏向於墨軒的,但並不是很看好他,畢竟能通過這個考覈的人不多,想要墨軒稍等等再來參加。
但對於墨軒來說,缺的正是時間,對此,墨軒不太願意久等,更重要的是,他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
聞言,十長老深深的看了墨軒一眼,不再多說什麼,走到第一峰山腳下。
“青波宗第五十六代長老李霧,懇請山靈,開陣門,入考覈!”
同時李霧雙手接結出一道法印,瞬間沒入第一峰前,消散不見。
接着,墨軒感覺地面一陣搖晃,突然眼前憑空一扇看不見的門被打開,裡面一片漆黑,墨軒看不清裡面的景象。
看了看墨軒,十長老再次說道:“考覈一共三關,若有一關失敗,則考覈失敗,你將會被傳送出來,只有三關全過,考覈纔算成功!你去吧……”
墨軒走到門前,回頭看了看趙寒鬆等人。
“加油啊!試煉不難,就只有最後一關有點特殊,你到時候要注意,我們等你加入我們青波宗!”臨前,李非最爲大大咧咧,對墨軒再三叮囑。
“是啊,我正好缺個小師弟,先預定你了,可別讓我失望了!”方清心也笑着說道。
“是的,我也等你!”另一年輕男子也爲墨軒加油打氣。
“哥哥你要小心點,應憐會在這裡等你回來!”
趙寒鬆沒說什麼,給了墨軒一個寬心的眼神。
看着眼前的衆人,墨軒深深一拜,而後頭也不回,堅定的走入門內……
在墨軒走入門內的一瞬間,墨軒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耳朵也聽不見聲音,鼻子也聞不到味道,也觸摸不到其他任何東西,腳下更是像空蕩蕩的一片。
墨軒一愣,旋即散發出神識,然而,卻發現神識也受到了極大限度的壓縮,延伸的距離只有幾尺之遠,到此刻,墨軒才意識到自己的五官被封了。
在五官都失去的時候,墨軒只是憑感覺,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找不到方向,找不到目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墨軒開始嘗試着去大聲吶喊,然而一切都是徒勞,在這個空間內聲音完全傳不出來,墨軒更是聽不見,時間彷彿都停止了一般。
真是奇怪的空間!墨軒心中暗道。
突然,墨軒想起了什麼,在心中呼喊道:
“巫老!你在不在?知不知道這是什麼空間?”
巫老:“……”
“巫老?聽到了的話,回覆一下!”
巫老:“……”
然而,依舊一片沉寂,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墨軒心頭升起,墨軒趕緊沉下心神,進入道基內查看。
當墨軒看到結果的時候,內心瞬間一沉:光團不見了!
“巫老!你在哪裡?是不是從我身體內出來了?”
“你是不是已經找到出口了?”
“聽到了的話,麻煩回覆一下我好麼?”
……
帶着不安,墨軒在這個黑暗世界內不斷吶喊,雖然他都聽不見。
“喝!給我散!”
墨軒不斷提升氣勢,築基中期靈威毫不保留全部散發出來,想震散黑暗。
隨着靈氣不斷的爆發,靈威越來越高,要是放在外面,這氣勢不說能震天,但也能颳風滾石。然而在這個黑暗空間內,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瞬間消散全無。
“可惡!給我散!”
這種異樣墨軒也感受到了,但他沒辦法,要是停下來,那更加沒有希望,至少現在這麼做,讓他心裡有一絲安慰。
但現實是殘酷了,隨着時間的推移,墨軒體內的靈氣也逐漸被消散的差不多,氣勢開始慢慢變弱,直至最後,停了下來。
“這是什麼考覈?一點提示都沒有!怎麼通過?”
墨軒一拳打在空氣中,一切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這個考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前還以爲會是和別人比試實力,又或者是通過設置的機關什麼的,但他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一時間,墨軒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應對。
這時候要是巫老在就好了,還可以幫忙指點指點。墨軒嘆了嘆氣。
片刻之後,墨軒壓制住心中的念頭,此時的他已經沒有足夠的靈氣用來使用, 而身體上的力量,在這個空間內毫無作用,失去了這一切,又開始繼續超前走去。
一天……
兩天……
三天……
墨軒不知道自己具體走了多久,反正按照他心中的計算,也至少有十來天了,在這十來天內,墨軒的世界只有黑暗,十年他也不知道走了有多遠,曾嘗試過與外界溝通,卻發現也是徒勞,在這個黑暗的世界內,沒有見到其他任何東西。
“我就不信了!連你都走不出去!”儘管十來天沒結果,但墨軒沒有放棄,從來沒有停下過自己的腳步。
一個月……
兩個月……
三個月……
……
不知道多少個月過去,在這個黑暗無聲的空間內,墨軒也開始慢慢變得沉寂起來,偶爾還會呼喚一下巫老是否回來了,但大多數的時候,墨軒還是保持沉寂。
此時的墨軒別無他念,只想快點走出這個無盡的世界,哪怕走到死,他也要繼續下去。
師父大仇未報,應憐在等他,趙大哥在期盼着他入宗門,王婆溪河等人也在等他回去,墨軒不能在這裡一直留下來。
我要回去!
一年……
兩年……
三年……
……
再次,又不知道多少年過去,此時的墨軒早已白髮蒼蒼,背也變彎了不少,但他還是一如既往地繼續朝前走。
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爲什麼要一直往前走,自己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在這裡做什麼,他都已經忘記的一乾二淨了,只是腦袋內隱隱約約有個聲音在指引着他。
心無雜念,說的就是現在的墨軒。
不想任何因,也不想任何果,全憑身體支配着自己的意識,如行屍走肉一般,一往直前走,這就是現在的墨軒。
此時,在這黑暗一無所有的空間內,黑暗開始變淡,墨軒的身形開始顯現出來。
這時,空間內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看不清他的臉,也看不清他的穿着,像一道影子,也如同墨軒行屍走肉一般,不斷地朝前走。
第二道人影……
第三道……
第四道……
……
隨後,黑暗空間內,人影越來越多,甚至出現在墨軒的身旁,上下左右都有不少人影。
但墨軒卻如同看不見一樣,對此毫無反應,都沒有去看他們一眼,繼續朝前走。
遠遠看去,在這片空間內,上下左右前後都充滿了密密麻麻這樣的人影,墨軒在其中顯得絲毫不起眼。他們都如墨軒一般,沒有思想,行屍走肉一般,不停的往前走。
這時,一到微弱的黃色光芒在這黑暗空間內閃起,儘管微弱,但卻又是那麼的耀眼。這道光正是從墨軒的空間戒內傳出來的,和當初墨軒從懸崖上掉下來一樣,身上也是一陣微弱的黃色光芒。
隨着黃色光芒的出現,墨軒前進的步伐首次出現了停頓,與此同時,停下來的還有那無數的人影。
墨軒帶着木訥的表情,僵硬地緩緩低下頭看着空間戒上的光芒。
“……這……是……”
墨軒張開了嘴,一道嘶啞的聲音從墨軒嘴中傳出,這是他第一次發出聲音,這也是黑暗空間第一次有聲音傳出來。
“……我……是……誰……”
“……我……在……哪……”
然而空間內除了他,再無一人,墨軒僵硬地看了看四周,雖然看不清那無數的人影是什麼樣子,但能明顯感覺到,所有人影都看向這道微弱的光芒。
突然黃色光芒開始慢慢變大,墨軒的臉在這黑暗之中越發變得清晰起來,神情也變得不再那麼木訥,變得充滿生機起來。
接着,一副副以往的畫面快速在墨軒腦海內浮現。
“快走!一定要活下去!”
“小墨,明天幫我去山上採點藥。”
“墨小子!跟我一起去青波宗吧!”
“哥哥!應憐在這裡等你回來!”
……
一副副熟悉的面孔,一句句耳熟的聲音不斷的沖刷着墨軒沉睡的心靈。
“我……我是……墨……軒……”
“我……是……墨軒……”
“我是……墨軒!”
隨着光芒越來越明亮,墨軒身上的生機也變得越來越多,記憶也快速的恢復起來。直至最近,一副完整的畫面在墨軒腦中浮現,正是他之前所有的記憶。
“我是墨軒!”
突然,墨軒大聲吶喊!
想起來了!一切都想起來了!
他爲什麼會在這裡,他要在這裡做什麼,他全部想起來了!
“哈哈哈!想讓我考覈失敗,儘管來吧!”墨軒大笑。
這時,黑暗空間內無數的人影身體一頓,彷彿活了一般,深深看了墨軒一眼,隨後便消失不見。
之前變淡的黑暗再次變得深沉起來,除了墨軒空間戒上散發出的光,其他空間再次變得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