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雅再次住院了。毛局長特意幫她安排了一個單人病房。
本來就已經十分虛弱的身體,加上脆弱到極致的神經,再加上昨晚打車的經歷,讓可憐的姑娘再也承受不起了。
已經是早上七點多了,井雅還沒有清醒過來。主治醫師經過仔細檢查後,確定井雅是因爲過度驚嚇加上身體攝入能量太少而導致的昏迷,並沒有大礙,但是需要靜養。
毛局長和肖默正坐在病房外的走廊裡吸菸。病牀邊,谷紫握着井雅冰涼的手,既緊張,又心疼。
谷紫和井雅是一同進的警局,進局以後,谷紫分到了辦公室做文秘工作,而井雅進了刑警隊,她倆之後就一直是好朋友。現在谷紫已經結婚了,老公經常出差。所以有時井雅也到谷紫家小住,兩個閨蜜一旦聚到一起,就有說不完的話。
昨晚井雅打來電話的時候,谷紫就想親自開車去接她,但是被井雅拒絕了。之後她在家等了半個多小時,井雅還沒到。正在她想打電話問問的時候,井雅卻先撥過來了。但是她一句話都不說,谷紫喊了幾聲,沒有聽到井雅跟她說話,卻意外聽到了她和另外一個女人的對話。兩個人說着谷紫根本聽不懂的對白,讓她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正在她準備大點兒聲喊井雅名字的聲音,手機裡傳來了震盪的聲音,看來是手機掉到了地上。緊跟着就一點對話的聲音都沒有了。
谷紫感到不妙,她趕緊撥通了毛局長的電話。幾分鐘後,毛局長和肖默就開車到她家樓下接她了。還好,井雅的手機和局裡其他同事的一樣,爲了工作需要都帶有衛星定位的功能。不一會兒,他們就在一條遠離谷紫家的偏僻衚衕裡找到了井雅坐的出租車。不過眼前的情景令他們很吃驚——出租車破舊不堪,一看就是從處理廠拖出來的報廢車。主駕駛的車門大開着,沒有司機,只有井雅暈倒在後排座上,而她的手機,就丟在車座下面,依然是打開的使用狀態。
毛局長和肖默將暈倒的井雅抱上了警車,然後由谷紫抱着井雅,警車一溜煙的向縣醫院疾駛而去。肖默留在出租車旁,叫來了交警隊將車拍照、拖走調查。
谷紫想打電話給冷衣,告訴他井雅出事了。毛局長沒有同意,如果井雅清醒的話,也一定會這麼做的。肖默也從交警大隊回來了,找到井雅的破舊出租車早已經過了報廢年限,而且油箱裡一滴汽油都沒有;即使不考慮沒有汽油的問題,以這種車況,也根本不可能開到那個小衚衕裡。肖默帶回了那輛出租車的照片,想等井雅清醒過來以後確認一下。但是都快八點了,井雅還沒有甦醒。沒辦法,毛局長又叫來了主任醫師。
點滴了兩瓶葡萄糖以後,井雅終於清醒過來了。當她睜開眼睛看到谷紫三人時,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谷紫把她抱在懷裡,輕輕的安慰着。此時她知道,讓井雅大聲的哭出來纔是一種有效的情緒釋放。
待井雅安靜下來以後,毛局長把肖默帶回來的早餐擺在了她的面前,但是井雅依然沒有胃口。
“你多少都應該吃一點,井雅,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就完蛋了。你不會是想糟蹋壞自己的身體然後讓我給你放個大長假吧?”毛局長半開玩笑的勸道。
“局長,我實在是沒有胃口,我怕自己會吐。”井雅的聲音十分虛弱。
“你就吃少吃一點好吧?哪怕喝點兒粥也行。”谷紫直接將皮蛋粥吹涼了放到了井雅嘴邊。井雅不好再推脫,硬着頭皮吃了幾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接下來,井雅將昨晚自己的經歷原原本本的講給了毛局長他們聽。當肖默把從交警大隊帶回來的出租車照片拿給她看時,井雅一口否定了:“不是這輛車。我敢肯定。”
“你再好好想想吧,我們就是在這輛車的後排座椅上發現的你。”肖默提醒道。
“我真的可以肯定絕對不是這輛車。因爲我上車的地方路燈很亮,我看的很清楚,是一輛新車。”井雅也有些犯迷糊了。
“你記住車牌號了麼?”毛局長插了一嘴。
“這倒沒有,因爲當時實在是太冷了,我就趕緊上車了。”
“那你對那個女司機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印象?比如她有沒有什麼和別人不一樣的特點?”肖默具有非凡的破案能力,這一點在局裡是大家公認的。
“讓我想想……她一直都是背對着我的,嗓音很沙啞,哭聲特別嚇人。”井雅回憶着。
“井大小姐,這些都算不上是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肖默有些哭笑不得。在辦案的時候,女警察總是會犯感性第一的毛病。
“哦,對了,她最後轉過來的時候,我發現她和我在家看到那張老照片上的女人長得一樣!”井雅一拍腦門,終於想出了一點線索。